“沒想到王爺竟也喜歡在別人背後說壞話。”
慼慼仰起腦袋,毫無畏懼的直視着謝昭昱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慼慼只覺得腰間的力量突然消失,整個身體也迅速開始向下墜,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便軟軟的摔在了地上。
慼慼憤憤不平的爬了起來,很不開心的對謝昭昱說道“謝昭昱!你未免太過分了吧!剛剛要不是我反應快,我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謝昭昱居高臨下的望着慼慼,沉默半晌後,冷冷的問道“你就這麼想跟他走?”
慼慼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懵,想都沒想的回瞪了謝昭昱一眼。“管你什麼事?”
謝昭昱皺了皺眉,而後厲聲說道“你若想要解藥的話,就給本王離他遠些。”
慼慼原本只是有些生氣,但此刻聽到‘解藥’兩個字,她就頓時炸毛了。“我討厭你!”
慼慼還擔心謝昭昱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忙又重複道“我最討厭你了。”
謝昭昱依舊皺着眉,沉默的望着慼慼。
慼慼見謝昭昱一言不發,還以爲是被她剛剛的氣勢給震住了,於是大着膽子,繼續宣泄心中的不滿。
“從小到大都還沒有人這樣欺負過我!只有你!就只有你!而且,憑什麼我來到天乾王朝,就要受你這份氣?容忍你這麼欺負我!”
“我明明之前就已經說了,那個什麼人的藥不是我下的,而且,你幾天前自己也說了,你說你知道不是我,結果你還是要把我關起來,還給我偷偷下毒!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謝昭昱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半晌後,他語氣生硬的說道“慼慼,你喝醉了。”
“我纔沒有。”慼慼委屈的半眯着眼,很兇的揮了一下她的袖子。
慼慼的臉上一片潮紅,身上還帶着一股濃烈的酒氣,她的呼吸極其混亂,走路的時候,身體還搖搖晃晃的。
“我沒有喝醉,我現在清楚得很,我知道我在和誰說話。”慼慼甕聲甕氣的說着,她的眼中還不斷有霧氣涌出。
慼慼執拗的望着謝昭昱,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想着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比較平靜。“謝昭昱,你是故意的吧?想玩欲擒故縱?”
謝昭昱有些無奈的眯了眯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同慼慼溝通。
慼慼義正嚴辭的強調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不吃這一套。”
“你想多了。”謝昭昱說道。
然而,慼慼根本沒有把謝昭昱的話聽進去,她只自顧自地低頭認真打量着,自己那有些泛紅的手掌。
只聽到‘啪~’的一聲,慼慼將她的兩隻手,一左一右的糊在了她那熱乎乎的臉頰上。
臉上滾燙的溫度,讓她有種目眩神迷的錯覺。
慼慼捂着臉擡頭看着天空,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央,剛好框住了天上的那一輪明月。
她很是感興趣的眯了眯眼,嘗試着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幾步,只是還沒走過幾步,她就覺得頭暈腦漲的厲害,索性蹲在了地上。
慼慼撐着腮幫子,乖巧的望着夜空,語氣中盡是無限的憧憬。“月色真美啊。”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和皎潔,彎彎的掛在那天空之上,就像是一個白色的小月牙,不管走到哪都對着地上的人兒笑着。
“你爲什麼不來問我?”謝昭昱突然出聲問道。
謝昭昱一直以爲,以慼慼的性格,一旦知道那碗銀耳羹有毒後,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跑去問他。
但事實卻是,她沒有。
慼慼晃動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她有些迷糊的轉身,歪着腦袋看着身後的謝昭昱。
在這半亮半暗的夜晚,慼慼有些看不大清楚謝昭昱此時的神情,只覺得在這柔柔的月光下,就連一直冷着臉的謝昭昱,都讓人覺得沒有那麼的難以靠近。
只是慼慼在欣賞月色的時候,冷不丁的被謝昭昱出聲打攪,着實有些不大高興。
“謝昭昱,你是真覺得我怕了你了?”慼慼半眯着眼,有些迷糊的問道。
他還當真以爲,她打不過他,就會一直像個包子一樣,由着受他欺負?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別說是人!
慼慼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謝昭昱的衣袖,而後擡起腦袋,直視着謝昭昱的目光。
許是今晚的月色實在是太美了,美得慼慼竟出現了錯覺,總認爲今晚的謝昭昱與以往不太一樣。
雖然,她始終看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但她就是如此執拗的認爲。
“我纔不怕你呢。”慼慼的目光中盡是盈盈的光輝。
謝昭昱皺着眉,沉思後說道“你喝...”
慼慼在頭腦昏昏沉沉之際,卻是突然踮起了腳尖。
她心中其實早就制定好了計劃,早就計劃好了,該如何實現她的‘兔子咬人’,只是在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時,她卻突然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可能是她真的喝多了,也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實在太過溫柔。
所以,在慼慼踮起腳尖,望着謝昭昱的時候,她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然後鬼使神差的親了他一下。
月色沉沉,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緩緩地流淌,而廣陽王府中卻只留下一片寂靜,靜到她似乎能聽到彼此清晰的呼吸聲。
慼慼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在那瞬間,她只記得黑暗中流動的絲絲月光和謝昭昱異常冰涼的脣。
慼慼有些無措的低垂着眸,滾燙的脣齒間似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謝昭昱那句還未說完的話,也全都隨着這個吻梗在了喉間,他的心沒來由得亂了。
他突然記不起,那一句未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了,只記得那一閃而過的桂花香氣。
謝昭昱下意識的皺着眉,一動不動的望着慼慼,望着她那猶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你知道我是誰嗎?”謝昭昱沉聲問道。
慼慼有些難以理解的眯了眯眼,而後奶聲奶氣的回答道“我知道啊。”
她當然知道他是誰,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不過與她預期的目的,產生了小小偏差而已。
慼慼下意識的想笑,但她稍微扯動了一下脣角,就覺得腦子變得越來越糊塗了,視線又開始迷糊了。
“混蛋謝昭昱。”
慼慼獨自愣了半晌,才終於撿回了她原本的計劃,然後擡頭對着謝昭昱認真的笑了笑,再一次的踮起了腳尖。
如果說剛剛是毫無防備,那這一次,謝昭昱卻是明顯的看到了慼慼的小動作,但他依舊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
在她的眼睛中,他看見了自己,看見了自己那明顯已經慌亂了的神情。
慼慼眯了眯眼,而後狡黠一笑,狠狠的咬了謝昭昱一口。
“嘶~”謝昭昱冷吸了一口氣,緊皺着眉頭。“你!”
慼慼見狀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有些得意的抿了抿嘴。
這纔是她原本的計劃啊!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堂堂廣陽王,就這樣被人毫無防備的咬了一口,夠丟人吧?夠生氣吧?
慼慼望着疼得緊皺眉頭的謝昭昱,瞬間有種大仇得報的舒暢感。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謝昭昱擦了擦嘴上的鮮血,隱忍着怒氣說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慼慼眉梢飛揚,聲音軟軟糯糯的回答道“王爺,我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