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只有一個故事。
對於慼慼而言, 謝昭昱、夏卿、謝蕭銘、祺妃,他們都是故事中的人,又或許在很遠很遠的以後, 她也會成爲別人眼中那個故事裡的人。
只是, 她卻突然回到十年前, 又陰差陽錯的來到三年後, 然後意外發現, 除了謝蕭銘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將她遺忘。
而這一切,應該並非偶然,倒像是爲了延續之前早已寫下的故事, 回到那早已定下的結局,而不得不發生的事情。
只因爲在原本的故事中,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需要去完成的事情, 也有各自需要走的道路, 但在這之中,慼慼的出現讓整個故事發生了偏差。
雖然, 她並沒有改變整個故事的最終走向,但她卻或多或少的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
而那些被她改變的人,只有通過遺忘,才能重新找到他們原本的選擇,走回早已寫下的道路。
所以一切的結果, 都是有原因的。
慼慼的視線雖是落在那羣‘綁匪’的身上, 但她卻始終暗自打量着跌坐在地的夏卿。
夏卿的身上綁滿了繩索, 她奮力掙扎, 卻無濟於事, 她只能衝着慼慼的方向拼命搖頭,期望着慼慼能夠藉此明白她的意思, 不要管她,而是在這些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逃跑。
慼慼下意識的眯了眯眼,而後神色如常的說道“那是自然。”
這羣‘綁匪’並沒有在聽到慼慼的這番話後,表現出太大的反應,他們只是緊緊地注視着慼慼,親眼看着她打開了手中的木匣。
她手中的木匣,雖然只有巴掌大的樣子,但裡面倒是裝滿了各種珍貴首飾,從中隨隨便便取出一兩樣東西,就值這羣人在信中所要求的一萬兩了。
“東西已經在這了,你們現在可以放人了吧?”慼慼見那些人的表情始終有些陰晴不定,索性繼續試探道“難不成你們還擔心被我這一介女流給騙了?”
自古激將法,總是屢試不爽。
慼慼這話剛說完不久,那爲首的人便立刻應聲道“那自然是不會,你們幾個,快去把夏姑娘給放了。”
站在那人身後的幾人,雖然對這個決定頗有些微詞,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按照他的吩咐給夏卿鬆了綁。
夏卿好不容易恢復了自由,她急忙揉了揉早已發腫的手腕,而後她嘗試着站起身,卻因爲被繩索綁的時間太長,導致她依舊有些手腳無力,復又跌坐在地上。
她暗自緩了好一會,才總算恢復了些氣力,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
慼慼轉身說道“夏姑娘,你先上馬車。”
“但是姑娘你…”
慼慼搖了搖頭,“我沒關係的。”
夏卿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在慼慼的一再堅持下,她還是聽話的上了馬車。
然而,她剛坐上馬車,眼前的這輛馬車卻突然掉頭,疾馳離開了破廟。
那人冷聲問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慼慼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既然各位的目的只是求財,那隻要錢還留在這,不就行了嗎?至於其他的人,他們是想現在就走,還是等會才走,又有何區別呢?”
爲首的人頗爲惱怒的皺了皺眉,沉默的注視着慼慼身後僅剩的那一輛馬車。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慼慼她們來時的兩輛馬車始終是一個未知數,但眼下離開了一輛,剩下的一輛馬車自然是藏不了多少人。
所以,夏卿的離開對他們也並非是一個壞消息。
他轉身對後邊的人說道“你上去,把東西拿回來。”
“是。”那人恭敬的說道。
慼慼一直保持着手舉木匣的動作,瞧着眼前逐漸靠近的人,卻始終不爲所動,只是在那人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拽緊了右手。
那人停在慼慼的面前,他微低着頭,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在他伸手欲接過木匣的瞬間,卻突然猛地轉變了方向,改爲欲扣住慼慼的手腕。
這一切全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但對慼慼而言,這樣的結果,她並非是毫無預料。
確切的來說,自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她就已經知曉了他們的真正目的。
慼慼眉頭緊鎖,而後重新拽緊了手中的匕首,她奮力向後一拔,便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去,眼前的人也隨着她的動作,而轟然倒下。
除了拖延時間,等待援軍之外,救出夏卿纔是她的主要目的,只因爲她隱隱覺得,也許夏卿纔是謝昭昱故事裡真正等的那個人。
三年後的天乾王朝,慼慼並未待太長時間,再加上之前的她一直臥病在牀,所以在這個世上,現在也就只有謝蕭銘足夠了解她。
那些人也就自然不會知曉,早在這之前,謝昭昱就曾經教過慼慼幾招,雖然那都只是些三腳貓的功夫,但在出其不意之時使用,往往會有奇效。
慼慼拔出匕首的瞬間,馬車上的幾人也都紛紛下了車,一時之間,這周圍倒是劍拔弩張,饒是那爲首的人從不將慼慼放在眼中,現下也已知曉他們的目的早就暴露了。
慼慼這邊雖人單力薄,但她們卻因找準了下手時機,而小小的佔據了一些優勢。
除了被慼慼當場殺死的那人以外,‘綁匪’團也在剛剛的混亂中,被馬車上的人接連打傷了好幾人。
即便如此,慼慼也始終非常清楚,這僅僅是權宜之計,畢竟雙方人數差距實在是太大。
而慼慼以前又一直依賴自身異能,導致她的那幾招功夫實在不夠看,唯一值得說道幾句的,也只有她豐富的實戰經驗了。
只是,這以上種種全部加在一起,慼慼也實在沒什麼把握能夠等到援軍,更何況她現在還並不清楚,她們到底有沒有援軍。
在這混戰之中,雙方的領頭人物,反而成爲了最顯眼的存在。
慼慼在先發制人結果了一人後,以她現有的實力,實在沒有機會再除掉第二個人。
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綁匪’團的盛怒之中,儘量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