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的片段, 要是單獨拎出來,確實看不太明白謝昭昱的用意,但要是完整的回憶起來, 他的用意, 倒是一覽無餘。
回王府的路上, 謝昭昱問的那些問題, 雖然聽起來很凌亂, 但現在細細想來,當時他分明就是在查戶口!
而昨天晚上,慼慼還因爲困, 所以,全程乖乖地問一答一。
也就是說, 她現在已經把自己從小到大該交代的事情, 都交代個一乾二淨了。
慼慼憤憤不平的眯着眼, “故意讓我喝醉?然後方便查戶口?”
慼慼的‘戶口’,除了那個信息量很大的二十一世紀外, 就沒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了,雖然,她嚴重懷疑,昨天晚上她喝得醉醺醺時,說的那番話, 謝昭昱可能沒太明白。
但最重要的是, 她的‘戶口’裡, 沒有任何的過往感情史。
而相比之下, 謝昭昱的過往, 才應該好好盤問盤問。
她記得元香以前提過,在很早之前, 謝昭昱還曾帶了位姑娘在王府中小住過一段時間。
那位姑娘,又是誰呢?
出現問題,就得立刻解決!
於是,慼慼一起牀,就跑到了謝昭昱跟前。
謝昭昱聽完慼慼的一番話後,回覆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慼慼不敢置信的重複道。
第一個被他帶回王府的姑娘,他居然會不記得?騙鬼吧!
謝昭昱像是早就知道慼慼不會相信似的,而後神色自若的繼續說道“以前,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至於那人是誰,本王倒是不太記得了。”
慼慼擡眼緊緊盯着謝昭昱,她試圖通過他的表情,來看出端倪,但他的舉止和神色,都一如往常,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毫無印象呢?
謝昭昱也不像是記憶力很差的樣子,難道是他們之間,有過什麼了不得的過往?
若真是這樣,那慼慼就非得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了,畢竟,對於‘前任’的好奇心,都是無窮的。
既然,在謝昭昱這問不出個所以然,她就直接把目標,轉向了第一個向她提起的元香。
慼慼找到元香的時候,元香正在照顧院中的花草,她站起身,不明所以的說道“那位姑娘?關於那位姑娘的事情,奴婢也是聽入府較早的姐姐們偶然提起,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向奴婢提起的姐姐們,現都還在廣陽王府。”
“好吧。”
慼慼居然忘記了這茬,眼下這京城諾大的王爺府裡,只有少許王府中的人,其他的都還留在廣陽王府中。
看來她想要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也只有等到她們回到廣陽才行。
慼慼無奈的嘆了口氣,當下決定暫時放棄,偏偏在這時候,元香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夫人,奴婢倒想起一個人,他或許知道此事。”
“是誰?”慼慼緊張的問道。
“刑嶄。”元香頓了頓,解釋道“刑嶄從小就跟在王爺身邊,王爺的事情,他應該最清楚不過。”
好奇的事情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慼慼當即高興的拍了拍元香的肩膀。“好元香,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元香下意識的嘴角上揚,而後眸光卻是突然一沉,她有些擔憂的說道“夫人,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既然王爺也說,他不記得了,依奴婢看,夫人也不用太過在意。”
道理慼慼都懂,但心中要是有個問號,不去想方設法的解開,而是就這樣把它放在這裡,她委實有些難受。
“元香,你放心吧,我就只是問問而已,我可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女人。”
得到了線索,慼慼就直奔刑嶄而去。
雖然,這件事情一波三折,但所幸她很快就找到了刑嶄,而且,剛好謝昭昱還不在。
刑嶄忙委身行禮,“慼慼姑娘,王爺現在書房。”
“我不找他。”慼慼語調輕快的回答道。
刑嶄有些疑惑的問道“不找王爺?”
慼慼點了點頭,“我是來找你的。”
刑嶄下意識的環視四周,有些慌張的問道“找屬下?不知慼慼姑娘有何事?”
慼慼抿了抿脣,耐着性子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幾年前,王爺曾帶一位姑娘,在王府裡小住過一段時間,有這件事嗎?”
刑嶄思索了會,“是有這樣一回事,屬下記得,好像有快十年之久了。”
“這麼久?”慼慼有些驚訝,而後試探性的問道“那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誰嗎?”
“那位姑娘?”刑嶄眉頭緊鎖,他的目光飄忽不定,像是正在回憶十年前的經歷。
慼慼全程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刑嶄,等了好一會,卻等來了他無奈的搖頭。
“慼慼姑娘,實在抱歉,屬下不記得了。”
慼慼咬了咬脣,不死心的問道“一點點都不記得了嗎?”
刑嶄又回憶了一會,“屬下只依稀記得,那位姑娘的身型,好像與慼慼姑娘差不多。”
慼慼當場癟了癟嘴,刑嶄提供的這個特徵,一點都不能縮小範圍,和慼慼身型相似的姑娘,走在街上就能遇見一兩個。
她認識的人當中就有白雨萱,總不可能是她吧?
“慼慼姑娘,若你實在想知道,可以去問問王爺,那位姑娘的身份,王爺應該很清楚。”
“很清楚?”慼慼微皺着眉,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已經問過王爺了,他說他不記得。”
慼慼原本還以爲,她說出王爺不記得的話後,刑嶄會立刻轉變風向,替謝昭昱打掩護,但他卻是一反常態的‘咦’了一聲。
“怎麼了?”
刑嶄很奇怪的說道“說來姑娘可能不信,屬下自認爲,從小記憶力超羣,但卻偏偏不記得關於那位姑娘的事,而這件事情,王爺也不記得?如此想來,倒還真有些奇怪。”
慼慼下意識的抿了抿脣,莫名有些緊張。“都過去快十年了,不記得也很正常吧?”
“不。”刑嶄目光炯炯,斬釘截鐵的說道“就算過去十年,也應當有些印象,就算不記得那位姑娘的名字,總該依稀記得些那位姑娘的樣子吧?說來慚愧,屬下對那位姑娘卻是全無印象。”
刑嶄最後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聲來,但慼慼大概能夠猜到,他最後想說的是,‘而且,王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