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夏天最近的地方(10)
“就她那實力,你沒一兩千年道行搞不敗她!”霽林說。
“哥哥們,我錯了。你們能不能撫慰撫慰我幼小的心靈?我都夠難受的了。”
霽林又來了一句:我才發現,原來我媽是那麼的善良。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原來我媽是那麼的爲非作歹、十惡不赦。
第二天我強打起精神,開始聽物理課。原來物理也不是那麼的難學。勉強聽懂了今天所講的東西。
物理課後是英語課。本來前一段時間Miss楊就不罰我在前面站着了。但前幾天我又出言頂撞她,所以,我又迴歸到了我的第二故鄉。
“Thekeytothedoor!”Miss楊咆哮着。我想我這段時間是不是出了毛病了,不然怎麼看哪個老師說話都是咆哮,“大家記住,一出現‘Thekey’和‘door’,中間就一定是‘to’,這是固定搭配!”我不瞭解好好的英語怎麼被教成這麼支離破散?
說起硬性搭配,我又想起了漢語。我一直搞不懂現在的小資們爲什麼看見尼采就扯太陽,一炫耀學問就扯上個杜拉斯?這杜拉斯是男的女的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人的思維一旦被控制了,這人離歇菜就不遠了。
好幾天都沒去招惹扶蓉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扶蓉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校園裡上蹦下躥,不安分。有時候我就趴在走廊陽臺看她,她偶爾會擡頭看一眼,看到我了,就裝出一副很強大的樣子,挺可笑的。
“同學們,下午每人帶四百五十塊錢。交雜費。”班頭說。
“靠!上上個星期不才交過三百麼?敲詐!”不知是誰喊得聲音大了。班頭顯得很沉穩,不慌不忙,或者說是久經沙場。他先溫柔地讓那同學站起來:“首先,你未經允許接老師話茬兒,罰你擦一個星期黑板。再者,此四百五十非彼三百,這次交的錢是雜費,上次的是補課費。不一樣。以後要是有問題單獨問我,不要亂詐唬!”班頭又面向大家:“同學們,一定要記得帶。不帶的回家拿!”
我也忘了這一段時間交過多少錢,反正有幾次了。班頭走後有人開始議論:“教育不是義務的麼?怎麼交的錢少了都不行?”
我們大家受的是義務教育,當然義務教育是不收費的,但是除了八小時以外的授課就不屬於義務了,所以,我們要拿補課費。其次,義務教育是免收學費的,但書本費、雜費你得交。這雜費就多了去了,小至學校添個垃圾桶,大到新建個教學樓,學校興亡,學生有責!
聽這段時間電視上常講一個詞:“教育產業化”。教育怎麼能產業化?這是關係到民族興亡的大事,也要賺錢?中國人是最善哭窮的,連最神聖的教育都搞產業化,真是窮呀!中國真的窮麼?今天救濟這個國家,明天又爲那個國家捐款,新聞聯播上吹的不是工業生產總值就是國民生產總值。大概一聽,好像哪一項中國都能在世界範圍內數得着。中國人就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就是打沒臉了,借一張也得繼續充啊!人家朝鮮那麼窮,但是人家的教育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全部免費。也沒聽人家把義務教育喊得多響。世界上最窮的國家和最富的國家教育全免費,偏偏中國打出半收費的招牌。有點不倫不類。
我一直以爲自己天下無敵,沒想到也淪落到變相請家教的份兒上。我又覺得我活得特滄桑。
“報告!”我戰戰兢兢地推開物理組的門。這可是我第一次來物理組。
“哦,雲作,來,這邊。”容嬤嬤一改常態,竟然出奇的溫柔。我手足無措。呆滯地移動着步伐,就好像小腦溢水的患者似的。
“你媽跟我說了,我又看了看你的成績,還是可以的,要是物理能提點分,考一中的勝算就大多了。”
“哦。”我無所適從地站着。
我跟她侃了侃我的物理情況,於是,她就按她認爲的重點重新集中地給我講。我似懂非懂地聽着。
一個小時後,我準時出了物理組。我跟東韌和霽林說容嬤嬤其實很溫柔,但他們一致認爲是容嬤嬤把我折磨瘋了。
我突然覺得我的這些哥們兒是那麼的可愛。讓我不由自主地把他們融入到我的生命裡。如果某一天他們離我而去,也許就是我被這個世界拋棄的那一時刻。就像大海沒有了魚,鳥兒沒有了翅膀,秋水河畔沒有了楊柳樹。
東韌說快畢業了,要來個轟動點的動作。我說,寫首歌吧,算是畢業留念。我寫歌詞,他譜曲。
脊蛙教的勢力在前段時間達到了全盛時期。就像太平天國一樣,盛行過後,統治階級內部的腐化和分裂也在悄然進行。所謂物極必反。說白了還是領導者的領導才能不夠,大智說脊蛙教這麼下去沒什麼意思,索性就退教了。再於是又有一些人也相繼退教。軍心渙散,弄得宮若葉不知如何是好。一氣之下,宮若葉宣佈脊蛙教解散。用轟轟烈烈這個詞形容脊蛙教是最貼切不過的了。
沒人能安心下來學習,脊蛙教也不過是短暫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