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八 失而復得的廣州

那士卒屍體尚溫,一卒再行疾馳而來,大呼道:“皇上,韃子兵進城了!”

蘇觀生大怒,呵斥道:“是誰讓你在此胡說,昨日還聽聞惠潮巡撫楊大人奏報,清虜籌備防禦之事,如何敢範我廣東?拉出去,斬!”

紹武皇帝見連續有人奏報清虜入城,有些忐忑,問道:“愛卿,廣州防禦可還妥當。”

“聖上放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蘇觀生答道。 wWW▪ тTkan▪ c o

一旁的吏部給事中,也是蘇觀生提拔的好友的樑鍙贊同道:“皇上,我朝內有捷先隨扈,外有明競十萬兵,有何可慮?”

紹武微微點頭,樑鍙所說的明競就是紹武朝廷的惠潮巡撫楊明競,但這些人卻不知道,楊明競僅僅是一個口出狂言的小人,僅僅自稱自己在惠州、潮州可募集十萬兵丁,就得到巡撫之大位,而這樑鍙更是一個無恥之徒,被蘇觀生安排到了吏部,一日便是售賣幾十個官職,如今的紹武朝廷可謂廟堂之上朽木爲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皇帝與大臣一起走去武學之中,尚未探討周圍美景,便是又有兵丁前來,未及近前,就被蘇觀生呵斥道:“爾也要謊報軍情,說清虜入城嗎?”

那士卒粗喘着氣息,重重點頭,蘇觀生未曾下令,只見道路之上,蹄聲如雷,上百騎兵縱馬而至,個個身披鐵甲,手持刀兵,金錢鼠尾的髮辮甚爲惹眼。

“啊.......!韃子殺來了!”人羣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盡是潰散。

蘇觀生顧不得皇帝,奪路而逃,拐進一條巷道,卻聽到身後有熟絡的聲音喊道:“宇霖兄,這裡,這裡!”

蘇觀生回頭一看,竟然是好友樑鍙在招手,他提起下襬,慌忙跑進去,見樑鍙打開一小院進去,蘇觀生問:“樑兄早有準備?”

樑鍙搖搖頭:“適逢其會罷了,宇霖兄,我便是死,也不要落在清虜手中!”

二人站在正堂,蘇觀生看了看周圍,發現無一人,問:“樑兄有何打算?”

樑鍙神色凌然,道:“我一生忠義,國破之時,唯一死罷了,何須多言!”

樑鍙說完,解下腰帶走進左面房間,回頭對蘇觀生拜了拜,關門下栓,蘇觀生在外面聽着,裡面先是一陣窸窸窣窣,繼而有椅子翻倒之聲,接着樑鍙嘶啞嚎叫,繼而沒了聲音,蘇觀生聽得外面有清虜大喊殺僞官,嘆息一聲:“樑兄都忠義如此,我又何必獨活呢?”

說罷,他進了右面房間,不多時懸樑自盡,而左面房間,樑鍙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趴在門邊聽了一會,沒了聲音才走出去,推門而入,見蘇觀生真的死了,牆壁之上寫着幾個大字——大明忠臣義士自當死,會心一笑,忙脫去外面戲袍改制的官服,露出平民的衣服,他雖然已是知天命的年紀,這時卻有了力氣,把蘇觀生抱下來,扛在肩上,跑出了小院。

街道之上,清將正在搜檢紹武朝廷的官員,只見一鬚髮男子扛着屍體跑了過來,叫道:“吾乃心慕新朝之官,特獻僞大學士蘇觀生,快快帶我去見你家主帥!”

兩日之後,佟養甲率領主力趕到,此時李成棟已經控制了廣州城,見到佟養甲就要下跪行禮,佟養甲連忙拉住:“廷楨無需如此,廷楨無需如此啊!”

“廣州情勢如何了?”二人並騎進城,佟養甲熱切問道。

李成棟呵呵一笑,說道:“紹武成擒,蘇觀生自殺,其餘官將,除廣東總兵林察逃往高州,其餘都投降了!”

“走,帶我去見僞帝!”佟養甲大爲興奮,說道。

李成棟指了指身邊一個士兵提着的食籃,說道:“若能讓僞帝效勞,那兩廣之事更事倍功半啊!”

佟養甲微微點頭,大爲贊同,二人來到監牢,見紹武盤腿坐在地上,佟養甲見他身上龍袍不合儀制問道:“廷楨啊,此真乃僞帝?”

李成棟笑了:“假不得,紹武政權不過一月餘,哪裡來得及趕製龍袍,都是搶得戲袍充任的。”

說着,李成棟的親兵把食籃放在紹武面前,紹武看了一眼,道:“朕若飲你一勺水,何以見先人於地下!”

“罷了,和他哥哥一個樣子,唐王一脈,總歸是剛直些!”佟養甲拍了拍李成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勸說了。

李成棟無奈作罷,實際上,他已經勸說了幾次了,也是死心了,二人正要去新收拾出來的衙門,一個士卒跑來說:“將軍,明帝......自盡了。”

“晦氣!”佟養甲隨口說了句,也就離開了。

李成棟嘆息一聲道:“君臣同死,也算是一段佳話了,罷了,和蘇觀生一道葬了!”

李成棟追了上去,問道:“總督大人,不知廣東的情形如何了?”

佟養甲呵呵一笑,說道:“廷楨啊,一切如你所料,東部四府傳檄而定,盡在掌握之中,如今永曆已經從肇慶逃往梧州,肇慶廣州二府也在你我掌握之中!”

李成棟微微點頭:“那香港的東番部曲呢?”

“本官已經派遣施福施琅二人率軍前往,另把惠州投降之軍予之指揮,足有一萬八千衆,至少可纏住東番一半兵馬!”佟養甲自信說道。

李成棟倒是沒有這般樂觀,他從各個渠道得到了關於香港防線的消息,那又深又寬的壕溝和規則佈置的要塞炮臺,崇明要塞也是遠不如,有此等工事在,定然無需太多人馬。

“恭喜大人了,如今我已經和四姓海盜取得聯繫,只要大人派遣使者到營中,便可得兵馬兩萬,只是都是些烏合之衆呀。”李成棟不無遺憾說道。

佟養甲卻是安慰道:“廷楨這話說的可是差了,這些烏合之衆你我不收編,其便要投靠明廷,便是你我的敵人,如今海盜在手,便可驅虎吞狼,只要這羣傢伙在珠江口,香港的東番部曲就要大受掣肘啊。”

“正是這個道理!”李成棟笑道。

二人進了衙門,落座之後,佟養甲命人上茶,熱切問道:“廷楨一戰而定廣州,既勇且謀,真不愧是我大清第一漢將!我有廷楨輔佐,真是三世福氣啊,接下來如何做,廷楨有何章程?”

李成棟道:“如今紹武成擒,永曆潰逃,廣州所懼不過是東番島夷,東番部曲雖少,但兵精糧足,卻是不好打,你我若想立下功勳,自不可和其硬撼!”

“哦,這麼說廷楨早有計較了!”佟養甲親手把茶盞擺在了李成棟的面前,討教道。

李成棟道:“對待東番,要牽扯其兵力,而功勳則在永曆朝廷上,末將準備率領精騎繼續追殺,先奪下肇慶,只要肇慶在手,兩廣總督之位,大人便是實至名歸,若能擒殺永曆,便是潑天的功勞啊。”

佟養甲對這個計劃極爲感興趣,特別是肇慶這個兩廣總督駐蹕之地和永曆皇帝帶來的誘惑,讓其難以自拔,他唯一爲難的是東番,問道:“廷楨,你若帶精兵西去,恐東番來襲,本官獨木難支啊。”

李成棟笑了笑,說道:“大人,末將有一計,可保萬全!”

“快些說說。”佟養甲連忙說道。

李成棟道:“總督大人便如前些日子的商議,在廣州抓通海豪紳,抄沒家產,要搞的聲勢浩大,迫使那東番派兵北上,只要其靠近廣州,大人便退居城外,連營據守,大人麾下外有降兵三萬,內有滿洲八旗彈壓,連營死守,火器拒敵,可保無逾,只需堅守旬月,敵自當不攻自破!”

“嗯,本官明白了,廷楨真是好謀略,好,廣東之事交給本官便是,廷楨大可放心追殺永曆!”佟養甲也非庸人,聽了李成棟的講解,已經是明白大半。

李成棟忽然起身,躬身施禮,說道:“總督大人,末將還想借大人一物!”

“哦,何物?”佟養甲爽快說道:“你說便是,本官周身之人、物,無不可予你!”

李成棟道:“末將要借大人的總督大印啊!”

“這.......。”佟養甲卻不知道這是爲何,有些猶豫,李成棟笑了:“永曆朝廷首輔,丁魁楚對我大清兩廣總督之位極爲喜歡呢,末將聽說,鄭芝龍當初也挺喜歡閩粵總督的大印呢。”

佟養甲哈哈一笑:“借得,借得,如何借不得呢?”

永曆元年正月初,廣州府沿海,廣海衛。

距離李成棟攻破廣州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李明勳終於抵達了戰場,在得到廣東戰端開啓之後,處於香港的統帥部的高鋒立刻做出選擇,全軍進入戒備狀態,一邊聯絡盟友一邊打探消息。

很快就得知,清軍主力集結在廣州,另外兩部,一部由鄭芝龍降兵爲主,在深圳河對岸紮下大營,配合四姓海盜,威懾香港,而李成棟則率領三千精兵,向西逆西江而上,追殺永曆天子去了。

在瞭解了全局之後,高鋒立刻重新分配兵馬,社團在香港擁有四個步兵營和一個陸戰營,還有兩個守備營,兩個炮兵營,兵馬近一萬五千人,絕對不能被區區鄭氏降兵堵在了香港這個彈丸之地和清軍打陣地攻防戰。

香港面臨的最大敵人不是施福那近兩萬烏合之衆,而是四姓海盜,這些海盜原本就是被香港分艦隊打擊的對象,特別是在澳門之役中結下血海深仇,他們先是投靠紹武,繼而投降李成棟,與以往不同,四姓海盜已經在佟養甲的支持下,由其中一個首領鄭廷求兼併,一下擁有船隻上前,水師過萬,而其餘人則是編列在佟養甲麾下。

有施福和鄭廷求兩部在,高鋒給香港留下了兩個守備營和步兵、炮兵各一個營,地方艦隊全員守備,然後親率三個步營,一個陸戰營和一個炮兵營出戰。

珠江口這類港汊縱橫,水道交錯的地方,水戰僅僅憑藉銃炮犀利是彌補不了數量上的優勢,所以陸軍不可能直接從珠江口上岸,大軍從香港上海船,順風而下,穿過伶仃洋,直接來到珠江口以西,在廣海衛登岸,也把會師地點定在這裡。

半個月的時間,社團近九千大軍到位,與此同時,由廣東巡撫林士章督領的瓊州總兵袁時中部兩千人趕到,繼而是高州總兵李明忠部,粵西巡撫洪天擢部共六千人趕到,這兩部原本是丁魁楚的嫡系,永曆稱帝之後,派遣來奪林士章的權的,卻正趕上這場戰鬥,此外,還有廣東總兵林察部一千五百人。

但是真正的統帥卻不是兩位巡撫,而是來自廣州府的一支義軍首領陳子壯,這位被後世稱之爲嶺南三忠之一的陳大人在崇禎朝的時候就是禮部侍郎,到了弘光朝成爲禮部尚書,江南破,從南京遁出,因爲崇禎朝爲官的時候與當時還是唐王的隆武皇帝有仇怨,所以拒絕到福建爲官,到了紹武與永曆相爭,這位陳大人賦閒在家就被授予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總督廣東、福建、江西、湖廣四省軍務,但因爲沒能勸阻紹武,他便隱居家鄉,一直到李成棟襲來。

林士章和洪天擢爭鬥不休,俱是要指揮收復廣東,高鋒見這二人大敵當前依舊不能以大局爲重,便以退兵要挾,幸好陳子壯引軍匯聚,擔當起總督之位,雖說其只有臨時募集的千餘鄉勇,到底是官高位顯。

大軍以瓊州總兵袁時中部爲前鋒,向北進擊,在新會一帶擊潰清軍閻可義部兩千人馬,俘獲三百餘人才知道,他們本是進討陳子壯的,而廣州的佟養甲接連接受肇慶、廣州之降兵,兵馬達四萬餘,還在不斷擴張之中。

這支由明軍和社團陸軍組成的聯合軍進軍非常順利,一路收復了廣州府多個城鎮,光復佛山鎮時,清軍兵馬撤往三水,而廣州府中的佟養甲則直接撤軍,紮營在府城以北,廣州不戰而光復!

李明勳在香港登岸之後,得到的就是廣州光復的消息,他原本還想佈置海軍進討鄭廷求的海盜,聽到消息,把海軍交給西蒙斯,便是直接趕往了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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