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縱橫家

北大年擁有一支實力不錯的水師,這也是其在形勢複雜的馬來半島上維持相對獨立位置的根基所在,北大年水師擁有兩艘戰艦,一種是南洋蘇丹國常用的加列船,北大年的加列船有大有小,大的排水量超過三百噸,小的又有一百五十噸,比合衆國的槳帆艦隊用的還要大,畢竟北大年水師是海上作戰力量,而合衆國槳帆艦隊注重內河作戰。

北大年水師擁有大型加列船八艘,中型的十五艘,其餘都是小船,而其戰力的核心卻是一種東印度地區的平底船,這種船擁有高達六百噸的排水量,舷牆極爲高大,密佈着炮門和射擊孔,與其說是戰船,不如說是海上堡壘,葡萄牙人來到南洋之後,這類戰船就已經瀕臨淘汰了。

華人艦隊則是由混雜了福祿特、亞哈特和快速運輸船等武裝商船組成,沒有槳帆動力的戰船,每艘船上都擁有少則八門,多則十四門的火炮,火炮以六磅和九磅爲主,對付加列船夠了,畢竟加列船隻有船艏船尾火炮,最大的加列船也只有六門而已,都是小炮。

如此導致的結果是,到了外海,北大年艦隊不是華人艦隊的對手,而在沿海,華人艦隊又打不過人多勢衆的北大年槳帆艦隊。這個局面對華人一方是有利的,畢竟他們是拖延時間,不讓北大年艦隊登陸便是,而北大年艦隊也沒有一邊防備華人艦隊一邊登陸的能力,戰場上陷入了僵持,而唯一能打破這個僵持的則是聞訊趕來的柔佛艦隊。

這支艦隊擁有十六艘大型槳帆船,完全可以阻止華人艦隊騷擾登陸區,但問題是,他們有沒有決心參戰。

柔佛艦隊旗艦的船長艙室內,何文希見到了一個體格魁梧的漢子,他中等身材,胸膛寬厚,四肢宛若樹幹一樣粗壯,一聲白色鑲金邊的絲綢外袍罩住了他的身軀,而腰側則掛了兩把用寶石和黃金裝飾的馬來克力士劍,這個男人是艦隊的指揮官,也是柔佛的王子,阿巴利德。

空氣很潮溼,耳邊是底艙傳來的揮舞皮鞭的聲音,還有奴隸槳手的悶哼聲,他們不敢叫,即便是捱打,如果吵到了阿巴利德王子,他們就會被喂鯊魚,阿巴利德的臉籠罩在鯨油蠟燭的造成的陰影裡,他手裡擺弄着一把精緻但是又極爲落後的轉輪打火手槍,船長室裡安靜的可怕。

何文希知道這是阿巴利德爲自己準備的下馬威,他絲毫不在乎,他見慣了各國的高官名爵,一個小小的土著王子又怎麼放在眼裡呢?上交了國書之後,何文希閒適的在艙內走動,停在書架旁,拿起一本書,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宗教經典,不置可否的放在一邊,這過於的不恭敬讓阿巴利德忍不住了!

“貪婪的異教徒,你是想讓我的艦隊和兩千勇士白白跑一趟嗎?”把文書砸在桌上的阿巴利德吼叫道。

何文希雙手抱胸,靠在書架上,平靜的回答道:“當然不是,你不僅要白跑一趟,回去之後,還要讓你的父親寫一封道歉的書信,攜帶禮物前往臺灣,向我們執政官閣下表達支持北大年蘇丹的歉意。”

阿巴利德喝道:“該死的異教徒,如此狂妄,你想怎麼死,石刑還是絞刑?”

何文希臉上依舊是平靜,看了看艙室內的衛兵、書記官和女奴,半開玩笑的說道:“石刑吧,參與度高嘛,這裡的人都可以加入進來!”

阿巴利德愣住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擁有大好前程的年輕人竟然能把自己的生死看的如此輕描淡寫,他喝道:“你就不怕死嗎?”

何文希踩了踩地板,說道:“如果我們李明勳閣下,或許我和下面的人一樣,在鞭子下咬牙忍受,現在我卻成爲了一個強盛國家的使者,還有什麼不滿足呢,死又如何,你肯定比我死的慘,還有你的國家,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的民族擁有燦爛的文化,這不僅體現在烹飪方面,還有刑罰,石刑,呵呵,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凌遲、車裂、五馬分屍、炮烙,哇哦,我們的祖先玩折磨人手段的時候,你們的祖先還在叢林裡用尿和泥巴呢。”

“該死的,閉嘴!”阿巴利德氣沖沖的跑到了何文希面前,抓住他的脖頸怒道,口水都噴到了何文希的臉上。

何文希拿出手絹擦了擦,抱怨道:“顯然,你們還沒有進化到注意口腔衛生的地步,真是可怕.......。”

阿巴利德怒吼着要動手,一個身着官袍的人拉住了他,在他耳邊用馬來語狠狠的說了幾句,才讓阿巴利德安靜下來。

“我是蘇丹殿下的維齊爾(首相),可以代表柔佛一國與你談判。”那官員說道。

“立刻撤兵,書面道歉,十萬兩賠款!這是我們合衆國的條件,你可以選擇拒絕,也可以選擇殺了我,但我需要告訴你,最遲十天,一支由四艘主力艦和四艘巡航艦組成的遠征艦隊就要到來,艦隊之中擁有三十艘運輸船,上面會有一萬名能征善戰的士兵,這支軍事力量可以滅掉北大年,也可以滅掉柔佛,區別只是時間,結局完全相同。”何文希不留餘地的說道,稍稍停頓之後,他又說:“我知道你們是荷蘭人的盟友,但這不改變我們的決心,荷蘭人可以拋棄北大年,也可以拋棄你們柔佛!”

“可是我們並未參戰!”維齊爾辯解道。

何文希道:“你們阻撓我們的戰鬥,這是事實!”

阿巴利德喊道:“不要答應他,他在虛張聲勢,荷蘭人是我們的盟友,他們不敢滅掉我們的國家!”

何文希道:“你說的沒錯,阿巴利德王子,滅國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可以消滅你們幾十年積攢的艦隊和軍隊,攻入你們的王城和港口,把你們的子民掠爲奴隸,把你們幾代人的財富據爲己有,然後,從容的撤退,體面的退出戰爭,繼而優雅的向荷蘭人承認錯誤,把你們的財富拿出三分之一給範迪門先生,誠懇的道歉,並將之定性爲一場誤會,在我們的艦隊和誠懇的態度面前,荷蘭人會如何抉擇呢?

他們不會和我們開戰,而是會接受我們的道歉,我們繼續做朋友和商業夥伴,而可憐的柔佛蘇丹國近百年積累的財富毀於一旦,哎,悲慘啊。”

“你竟然敢恐嚇我們!”阿巴利德拔劍在手。

維齊爾拉住了他:“他說的事實,荷蘭人不會爲我們和他們開戰的。”

維齊爾很清楚,荷蘭人當初與柔佛結盟,是對付馬六甲的葡萄牙人,現在馬六甲在手,雙方的合作已經不那麼穩固,別的不說,荷蘭強制性要求馬六甲的貿易前往巴達維亞,並且佔據馬來半島上的錫礦就讓柔佛倍受損失,而荷蘭人的根本利益不在於柔佛這個盟友,而是不讓任何一個強權染指馬六甲海峽,只要合衆國不佔據柔佛,那麼就沒有荷蘭人不能接受的條件。

“閣下,請不要如此,我們希望開誠佈公的談判。”維齊爾儘可能誠心的說道:“請提出你們的條件吧。”

何文瑞坐在椅子上,道:“立刻撤軍,書面道歉,十萬賠款。”

“這不可能!”阿巴利德怒吼道。

維齊爾說道:“我們前來北大年海域是錯誤的,可以撤軍,這樣就不影響你們的艦隊了,如此,就無需道歉和賠款了,不是嗎?”

何文希搖搖頭:“不行,如果沒有你們,我們早就把北大年水師封鎖在北大年港口了,哪裡有這麼大的麻煩,這是你們的過錯,你們需要彌補!”

維齊爾道:“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呢,貴國有句諺語: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嗎?”

“彌補過錯是人的美德,不是嗎,你們彌補了,就不用道歉和賠款了。”何文希看着維齊爾的眼睛,認真說道。

“彌補,彌補........。”維齊爾咂摸着這個詞,忽然明白了,他對何文希說道:“請您去休息一下,我與王子殿下商議一下。”

待何文希走出去,阿巴利德問道:“他說的彌補是什麼意思?”

維齊爾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幫他們處置了北大年水師!”

“這不可能,父親給我的命令是在屠殺完華人之後,把北大年的蘇丹一家接應上船,並且把北大年水師一起‘帶’到柔佛港!這也是荷蘭人的意思,不是嗎?”阿巴利德道。

維齊爾道:“可是,蘇丹殿下和荷蘭人都以爲中國人會像我們以爲的那樣,怯懦而自大,會默認計劃的一切,但是合衆國的人與那些中國人不同,他們很強勢,您也看到了,那個何文希,瘋狂的連性命都不顧了!”

阿巴利德搖頭:“可是我們這樣做,會惹惱荷蘭人的!”

維齊爾道:“那又如何,以前我們不敢惹惱他們,是因爲我們有葡萄牙這個敵人,荷蘭人卻無人剋制,現在不一樣了,中華合衆國是一個不亞於荷蘭人的力量,在一頭獅子面前,我們別無選擇,但在兩頭獅子中間,綿羊也可以愜意的打哈欠!”

“好吧,您真是一個智者,希望父親不會怪我。”阿巴利德態度軟了下來,他想了想,說道:“我們對準盟友動手,總歸需要一個理由吧。”

“先動手再找理由,我想,那位何文希會配合我們找一個理由,一個讓您、蘇丹陛下和荷蘭人都滿意的理由。”維齊爾笑道。

一天後,柔佛艦隊轉向,靠近海岸線,接應向他們求援的女王衛隊,但是那羣阿克莫斯卻是突襲了柔佛艦隊,縱火燒燬一艘加列船,刺傷了柔佛蘇丹阿巴利德,阿巴利德和維齊爾對於北大年蘇丹這種忘恩負義,以怨報德的叛逆行爲表達了不滿,並且突襲了北大年艦隊,以免這支已經‘叛亂’的艦隊落入中華合衆國手中。

夜幕之中,農集港口已經是一片混亂,和所有遭遇突襲的艦隊一樣,北大年水師從第一門火炮打響就失去了組織,他們跳上自己的戰船,起錨,升帆,鞭打奴隸,想要離開海岸,但因爲登陸,所有的戰船都在碼頭和岸邊擠在一起,長槳、帆索勾連在一起,好像一個巨大的蜘蛛網,這個複雜的網絡需要秩序才能解開,但此刻他們最缺的就是這些,無奈之下,北大年的水師選擇使用強硬手段。

刀劍斬斷繩索和錨鏈,把同伴的船推到一邊,搶佔戰友的艙位,但阿巴利德不會給對手這般機會,他的加列船靠了過來,用燒紅的實心炮彈轟炸北大年的艦隊,燒熔彈拖着長長的尾巴狠狠的砸在碼頭和戰船中間,引起一團團的火焰,這直接讓北大年的水師崩潰。

海灘和碼頭煙火瀰漫,人們尖叫慘呼,許多人絕望的跳下海,但被索在作爲上的奴隸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沉入水底,少數船隻突破桎梏,反擊罪魁禍首,但是卻被柔佛的加列船直接撞沉.......。

站在岸邊觀陣的後藤瞪大了眼睛,喃喃說道:“這便是中央之國縱橫大家的威能嗎?三寸不爛之舌,強於百萬之兵,大抵便是這般盛況了吧。”

李爲經等人也是愣在原地,大家忙活了幾天,冒矢石,不顧身,纔有尺寸之功,而何文希呢,步入魔窟卻閒庭信步,三言兩語,使得水師內鬥,陸軍撤兵,功蓋所有人。

阿巴利德旗艦上,何文希看着碼頭的戰況,對阿巴利德說道:“讓你的炮手瞄準岸邊的商鋪,記住,是商鋪而不是倉庫,多來幾發,一定要把那條商業街毀滅。”

“邪惡的異教徒,你真是魔鬼,讓我來爲你承擔罵名,哼,連自己人都算計的你,究竟心中住着一個怎麼樣的魔鬼呢!”阿巴利德說着,去傳達命令了。

何文希卻是不以爲然,他自語道:“或許無人能阻止李爲經執掌北大年,但絕對不能讓他獨霸一方,元老院是不會願意看到一個私港超過北大年的,一個行政長官區,只能有一個經濟中心,屬於全體公民和元老院的經濟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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