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龍宮大婚

北海龍宮的偏殿裡,妤辛低着頭正在接受父王敖順的訓斥。她時不時悄悄向端坐一邊的母后投去求助的目光,見母后一直不作聲,又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大姐敖妤霖和二哥敖建。但還是沒有用,看來他們也是有心無力,此時斷不敢出言袒護。

“你記住,從今天起不得離開你的寢殿一步,直到大婚過後!”北海龍王敖順終於停止了自己長達一個時辰的詢問和訓斥,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妤辛合不攏嘴。

“大婚?父王,母后,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會忘了吧,你和豐兒早已定親。豐兒從淮河幾次派手下來問大婚之期了。所以我決定把婚期提前,儘快讓你們成親,免得你又出去闖禍!”龍王瞪着眼,餘怒未消。

龍後在一旁插進話來:“辛兒,你不着急你表哥也着急啊。下月十五是個大吉的日子,你父王和我商量過了,你們就在那天成親吧。”

“可是,父王母后,我暫時還不想......”

“這事可由不得你作主!以前就是太慣着你了!這一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還有大半月的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你的寢殿,等着嫁給豐兒!”龍王說完,大袖一揮,離開了偏殿。

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妤辛一步也無法離開寢殿。龍王派了兵守在門口,只許進不許出。妤辛只好斷了要出去的心思——她知道自己這次悄悄離家已經讓父王母后擔心得差點生病,如果再闖禍父王可真要嚴懲不貸了。還有三天就是大婚之期,她看着宮裡宮外已掛滿了大紅的錦緞和彩燈,一派喜氣洋洋,但是她的心裡卻沒有染上幾許。

出了什麼問題呢?妤辛問自己——明明自己還是喜歡閔豐表哥的啊。她還記得一百年前表哥在後花園找到她,拉着她的手說:“我要向姨父提親,我要娶你,辛兒!”她臉上登時就浮上了紅雲。第二天,閔豐果真就向父王提親,而且接受了父王的苛求,答應入贅北海,這就意味着放棄了淮河龍王的寶座啊!後來,她開始想象大婚之時自己穿着大紅嫁衣,被伴娘牽着走到一身喜袍的表哥面前,一拜天帝,二拜高堂......自己當時只是想着心裡就歡歡喜喜,可是現在幻想要成真了卻爲什麼沒有了那份雀躍呢?

“辛兒?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叫她的正是表哥閔豐。他一身青袍,濃眉星目,笑容在臉上洋溢。

“表哥你來啦。”妤辛站起身來,笑了笑。“我沒想什麼呢。”

“你可別騙我!你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還沒有心事?”閔豐語氣裡是責備,眼裡卻是寵溺,想着怎樣抹平妤辛那輕輕皺起的秀眉。

“我,我想問表哥,情是什麼?”

“原來你想的是這個?”閔豐笑了,看來自己的未婚妻還沒有真正長大呢。“我喜歡你,想娶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即便是天荒地老都不想分開,這就是情……”

情就是這樣的嗎?自己的確喜歡錶哥,但是並沒有想和他在一起永不分離啊。

“喔?”面對表哥她無法說出心底的話。

“辛兒你不知道,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有多麼開心!我對你總是牽腸掛肚,恨不得天天見到你!”閔豐當日接到姨父的信後,高興得要站不住了,只想化作青龍翱翔天際,讓天下所有生靈都知道他的快樂!第二日他就和下屬帶着早準備好的各種東西,先父王母后一步來到了北海。這大半月妤辛這裡他可是沒少來。

牽腸掛肚?妤辛想到自己對錶哥沒有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呢。這段時間她眼前出現的總是珞藍。她總是想起她和珞藍在一起的場景——她們在海崖上的相遇,在太湖畫舫上賞荷,在西湖白堤上雨中漫步,在珞藍的府裡撫琴品茶......她總是夢見那默然而孤寂的藍色身影——正如她最後一眼看到的珞藍。有一次不知道爲什麼,她看見珞藍轉身離開竟然從夢中哭醒......

“辛兒,”閔豐接着說道,“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妤辛臉色吃驚,不過想想這幾百年來閔豐表哥總是給自己各種驚喜也就不驚訝了。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情景——當時她聽見二哥說閔豐表哥從淮河來了,就頂着一個小辮跑到了母后那裡,另一邊頭髮還散着,是母后給梳的呢。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那糟糕的形象從此就刻在了那個玉冠青衣的少年心中。

“這個是我好不容易纔找到的!”閔豐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瑩白的玉墜,雙手遞給妤辛。

妤辛拿在手裡,看見那玉墜如一顆晶瑩剔透的心,照得見她的眼眸,但又隱隱散發出七彩虹光。

看來,這是世間最好的藍田玉雕刻成的。

“我把我的心送給你了,辛兒......” 妤辛看見了閔豐眼裡那脈脈流動的深情。眼前這男子,放棄了淮河龍王的寶座,竟然只是爲了把心交到自己手裡,她感動得差點要哭了。

八月十五到了,北海龍宮處處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妤辛坐在寢殿裡,剛盛裝打扮完畢。

“三公主,您看可以了嗎?”負責梳妝打扮的丫鬟問。

“嗯,可以了,你先下去吧,讓他們也退下,我想先靜一靜。”

一會兒,寢殿裡只剩了未昕。她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眸如春水,秀顏如畫,極合身的大紅嫁衣雍容華貴,算得上是國色天香。可是臉上怎麼沒有笑意呢?她的心裡,總覺得缺了什麼,是什麼呢?

她倉皇四顧,想尋找什麼東西,可是整個寢殿裡,似乎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她定定看着地面,思忖良久。忽然,她的腦海裡又出現了那默然而孤寂的藍色身影。

“珞藍!”她喊出了聲,但是,沒有迴應——那抹身影,只存在於她的腦海裡。

“我爲什麼要想她?爲什麼?”明明馬上就要嫁給表哥了啊。妤辛搖了搖頭,要甩掉那抹影子。她一轉頭,看到了自己的大牀。她記起了那日珞藍對自己的傷害——自己該恨她的,不是嗎?

妤辛正陷入沉思,忽聞殿外環佩叮咚,很快她就看見了自己的大姐敖妤霖。

“辛兒,”敖妤霖開口道,“吉時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母后讓我來接你。”

“嗯,我,我知道。”妤辛的聲音裡,竟有一絲慌亂。

“那個,辛兒,”敖妤霖正想着怎麼說好,沒有注意妹妹的異常。“對不起......那晚我不該留下你自己去搬救兵......”

敖妤霖一向心高氣傲,很少會向誰道歉,因此這話讓妤辛措手不及。

“下次我碰見那魔頭,一定將你受的罪都討回來,不管用什麼手段!”

“啊?”妤辛還沒有來記得反應,就聽見大姐這麼一句錚錚誓言。

“我知道你那日說的話只是爲了安慰父王母后,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和我們神界是死敵,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你不要以爲你騙得過我!”妤辛曾告訴父王母后因爲自己長得像那冰魔王的一位故友,所以在魔界沒有受到什麼折磨,但她大姐對魔界成見極深,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辛兒你就是心腸太好,別人給你一巴掌你還以爲是甜棗!記住,我不管你騙不騙我,你的仇,還有你姐夫的仇,我一定會報!你是沒有親眼見到,當年你姐夫死得多麼慘!他全身都中了巫毒,哀叫了十天十夜生不如死!最後,最後還是我無法看着他那麼痛苦,親手送走了他......”

憶及往事,敖妤霖淚如雨下。

“我們神族,一定要把那些萬惡的魔怪統統趕到混沌之境,讓他們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敖妤霖一拳打在殿內的柱子上,震得整個寢殿都在搖晃。

妤辛看着大姐,插不進話去。是啊,的確是魔界殺了姐夫,讓歷經艱辛好不容易得到父王允許然後下嫁的大姐新婚燕爾就喪了夫婿,而且還親手了結了他,所以大姐纔會從一個溫柔賢淑的少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七百年裡自己沒有看見大姐開心過一天,而且整個蛟龍一族從此只剩殘兵弱將,子息凋零,已經到了滅種的邊緣。

“先不說這些了。今天是辛兒你大婚之日,看你姐姐我......”敖妤霖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悲痛和憤怒,轉而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砰砰砰......”禮炮聲震耳欲聾。

“時辰到了,辛兒來,我陪你去大殿!”敖妤霖抹了抹淚,向妹妹伸出手。

“大姐......”妤辛發現自己不想挪動腳步。

“別害羞了,早晚有這一刻的。”敖妤霖擠出笑容。

“砰砰砰......”第二輪禮炮聲襲來。

再響一次,就是自己和表哥拜堂成親之時了。妤辛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她伸出右手放在了大姐遞過來的手上。

龍宮大殿裡各路神仙雲集——其他三海的龍王、各大河大湖的龍子龍女,還有九霄上的仙家等齊聚一趟祝賀北海龍王招婿,坐滿了左右兩個長排。北海龍王龍後及淮河龍王龍後則坐在大殿正位上,臉上笑意滿滿。

“砰砰砰......”第三輪禮炮衝出北海,騰上了天際。

“請新郎新娘!”司儀的聲音異常清晰。

只見新娘妤辛喜帕蓋頭,着鳳冠霞帔,由北海大公主敖妤霖陪伴出現在大殿左門,而新郎閔豐則玉冠束髮,着大紅鑲金喜袍,由北海二太子敖建伴着,出現在右門。衆仙家看見他們出現,都點頭笑着。

“請新郎新娘入大殿!”

新郎和新娘走出側門,緩步來到了大殿中央。新郎玉樹臨風,眉目漫笑,想必蓋頭下的新娘此時也綻開了如花笑顏。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33.三十三、我要離開24.二十四、 魔界戰俘38.三十八、淨雲山上18.十八、龍宮大婚13.十三、屈身成奴23.二十三、殤情之焰10.十、神魔之誼10.十、神魔之誼20.二十、請你離開23.二十三、殤情之焰33.三十三、我要離開21.二十一、往生湖水17.十七、放你回去?18.十八、龍宮大婚38.三十八、淨雲山上33.三十三、我要離開30.三十、心之煎熬13.十三、屈身成奴33.三十三、我要離開16.十六、失而復得7.七、太湖琵琶4.四、藍焰之蓮16.十六、失而復得20.二十、請你離開18.十八、龍宮大婚4.四、藍焰之蓮13.十三、屈身成奴28.二十八、 興師問罪13.十三、屈身成奴23.二十三、殤情之焰10.十、神魔之誼30.三十、心之煎熬2.二、海崖邊上11.十一、西湖驚魂4.四、藍焰之蓮2.二、海崖邊上17.十七、放你回去?5.五、樹怪來襲18.十八、龍宮大婚28.二十八、 興師問罪22.二十二、日神後裔30.三十、心之煎熬10.十、神魔之誼38.三十八、淨雲山上23.二十三、殤情之焰33.三十三、我要離開8.八、夕紅紫柳10.十、神魔之誼8.八、夕紅紫柳27.二十七、如此真相22.二十二、日神後裔28.二十八、 興師問罪28.二十八、 興師問罪23.二十三、殤情之焰31.三十一、玄雷之刑20.二十、請你離開11.十一、西湖驚魂3.三、結伴同行11.十一、西湖驚魂4.四、藍焰之蓮19.十九、不速之客15.十五、血色玉墜37.三十七、蓮花之殤17.十七、放你回去?34.三十四、天庭追兵18.十八、龍宮大婚16.十六、失而復得20.二十、請你離開18.十八、龍宮大婚20.二十、請你離開11.十一、西湖驚魂38.三十八、淨雲山上13.十三、屈身成奴4.四、藍焰之蓮28.二十八、 興師問罪7.七、太湖琵琶11.十一、西湖驚魂32.三十二、天牢劫獄15.十五、血色玉墜27.二十七、如此真相32.三十二、天牢劫獄25.二十五、還我血玉18.十八、龍宮大婚37.三十七、蓮花之殤19.十九、不速之客25.二十五、還我血玉2.二、海崖邊上35.三十五、寒冰初融5.五、樹怪來襲5.五、樹怪來襲4.四、藍焰之蓮2.二、海崖邊上4.四、藍焰之蓮4.四、藍焰之蓮10.十、神魔之誼24.二十四、 魔界戰俘4.四、藍焰之蓮37.三十七、蓮花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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