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藍坐在榻上,夕紅的身子和她的貼得很近,左手攬住了她的腰,右手握着酒杯,喂向珞藍,眼裡是盪漾的嫵媚。
珞藍雙眼含笑看着夕紅,喝下了一口酒。空氣中,充溢着曖昧的氣息。妤辛看着她們,心裡怪異地難受,她想開口阻止,但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來,身子也軟綿綿的靠在椅子上,只能微微動動。
很快,珞藍又就着夕紅手中的酒杯喝了兩口。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深情和朦朧。只剩最後一點酒了,夕紅沒有再把酒杯往前送,而是倒入了自己口中,然後,她柔軟的身子完全貼在了珞藍身上,而那魅惑人心的紅脣,慢慢靠近了珞藍的脣。妤辛看着這禁忌的畫面,想大聲叫出來,阻止她們荒唐的行爲,可是完全發不出聲音,而此時的珞藍,也完全無視妤辛臉上看向她的焦急表情。
一點,一點,夕紅的脣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就在兩人的脣馬上就要來一次親密觸碰之時,夕紅的胸口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她低頭一看,一把晶瑩如冰的匕首低在了自己的胸口要害處。
“夕紅姑娘,我是很想知道你的脣有多麼的柔軟,可是,它不答應呢。”珞藍看了自己的匕首一眼,眸子恢復瞭如水清亮,笑着說。
夕紅望着眼前這位溫柔公子,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嘲弄和邪氣,好像自己纔是待捕的獵物,而那匕首讓自己感覺全身要被凍住了似的。
夕紅的兩位婢女見狀,立刻祭出長劍向珞藍刺去。“哐”,長劍還沒有碰到對方,已經斷掉了,而兩人卻倒在了地上,無法站起來。但是那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公子,在出手的一瞬間變成了一位絕色女子,藍衣飄飄。
“解藥!”
“那個,那個百里香只是酒而已,不是□□,只是它酒勁極大,凡人喝過一杯必定醉倒。神仙妖魔喝過三杯,也會醉。”沒想到眼前的人是個女子,而且三杯不醉,可見她的修爲。
“喔,是嗎?”珞藍伸手一點,封住了夕紅的全身經脈,然後走到妤辛身邊彎下身,左手把住妤辛的肩,扶正她的身子,右手成掌放在她背部,緩緩向上推移。
妤辛感到肚子和胃裡的酒在珞藍的引導下在往上流動。一會兒,她張開嘴,“哇”地一聲把剛喝下去的酒全吐了出來。
“珞藍?”
“你還好吧?”語氣雖然平靜,妤辛卻聽得出關心。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
珞藍看了妤辛一眼,又走到了夕紅身邊。珞藍看着她,那種強大壓抑的氣場又出來了。
“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說,爲什麼要找上門來!”從一開始,她就看出這女子身上的水氣,又帶着植物的靈氣,該是有一千多年的道行了,而自己的同伴雖然貴爲龍族,其一千年的修爲在這妖類面前卻相形見拙。
“我......”如果告訴眼前的強敵自己的意圖,那麼下場恐怕會很慘。
“不想說是吧?那我替你說!你是想吸我們身上的元氣吧。”珞藍脣角是一個輕蔑的笑容。昨日在一家酒樓吃飯時,她就留意到旁邊的人在談論近日太湖有人神秘失蹤,被發現後氣息微弱,很快斃命,而被害者全身沒有一點傷,也沒有中毒。
沒想到自己的意圖被看穿了,那會是什麼下場?
“人界有句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的原則,也是如此。所以......” 珞藍的匕首抵在了夕紅的脖子上,匕首閃着駭人的寒光,切向了修長的脖頸。
妤辛看着珞藍的動作,大喊了一聲“住手!”而這一聲“住手”和另一聲“住手”是同時發出的。妤辛吃了一驚,她一轉頭,看見艙門處多了一個身影。那也是一個女子,穿着紫紅色的長裙,清麗秀雅,但是面色蒼白,而且手扶門框,好像站不住似的。
“姐姐!”夕紅望着這個突入其來的身影,溼了眼眶。
珞藍看到這個不速之客,笑了一下。事情,變得有趣了呢......
她放開匕首,夕紅立刻跑到了她叫做“姐姐”的女子身邊扶住了對方。
“不知姑娘是哪路高人?我妹妹夕紅對姑娘多有得罪,全是因我而起,如果姑娘要處置,請處置我,放了我妹妹。”這女子雖然身體虛弱,但卻十分理智,眼神裡透着堅毅。
“喔,是嗎?”珞藍還是噙着笑。
“姐姐!你不該來!你快走!我不要你代我死。這是我做的事,與你無關!”夕紅顯然把這名女子看得很重。
“怎麼可能不管我的事!如果,如果不是因爲我受了傷,需要別人的元氣來活命,你根本不會犯這樣的險......”
“珞藍.......”妤辛看着兩人,想爲她們求情。
“怎麼?這麼快就心軟了?她們可是要吸你的元氣。你這純正的龍族元氣,對她們來說可是很補呢......”珞藍看着妤辛,心裡好笑又好氣。
“不是沒有吸成嗎?再說,她們也是爲了活命......”
“還真是容易騙!你就這麼相信她們說的話?”
“我......”
穿紫紅長裙的女子見事情可能有轉圜的餘地,想了想,開口說道:“兩位姑娘,我知道我和妹妹確實做了錯事,可是我們說的,也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妄言......我叫紫柳,和夕紅都是由水草修煉成精。我一個月前被湖裡的宿敵水蛇精所傷,差點喪命。只有靠吸收一些純淨的元氣才能暫時保住性命。夕紅爲了救我,纔會算計兩位......兩位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我們一定牢記兩位的大恩大德,來日定做報答......”
“珞藍......”妤辛爲她們求情的想法更強烈了。
珞藍無視妤辛討好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兩人,緩緩說道:“放了你們......可以。不過,只能放一個......另一個嘛,你們倆,都是難得的標緻,我看着很喜歡......所以,我需要你們中的一個,成爲我的人.......”
珞藍的話讓三人都吃了一驚。“成爲我的人”,意思是?妤辛覺得這話聽着怎麼這麼不對勁。等她反應過來,她瞪着一雙眼睛,看着珞藍,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你這是什麼意思?”夕紅立刻擋在了紫柳面前,厲色問道。
“意思很明顯啊......”珞藍走過去,面帶曖昧的笑容,右手撫上了夕紅的臉龐。而一旁的妤辛瞪大了眼睛,沒有料到珞藍會有這麼輕浮的一面,而且,是對一個女子。
“啪”一聲,夕紅用力打開了臉上輕薄的手。
“你休想!”
“休想?哈哈,很好,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珞藍手中的匕首變成了長劍,揮向面前的兩人。
夕紅見情勢不妙,也祭出自己的劍迎了上去,與此同時還推了紫柳一把,說:“你快走!別管我!”
紫柳向後踉蹌地退了兩步,站定後,看着明顯處於下風的夕紅沒有動。
珞藍的冰魄劍極爲靈活,卻又帶着凌厲的霸氣,頻頻逼近對手的命門。很快,冰魄劍送到了目的地——夕紅的喉嚨處。
“夕紅!”紫柳不顧一切,撲了過去,抱住了這個爲自己甘願喪命的女子。
“姐姐!你怎麼沒有走?!”夕紅焦急得忘了自己已經命懸一線。
“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沒有你,我也不會苟且偷生!”紫柳從心裡喊出了這樣的聲音——我們早已心心相許,我怎麼會舍你而去?而且,你是爲了我,纔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啊!
“你別殺她!我......我跟你走!”紫柳轉頭,看着居高臨下的珞藍。
“喔?現在終於醒悟了?”珞藍彎下腰,左手捏住了紫柳的下巴。夕紅想要起身阻止,可是冰魄劍立時刺破了她的脖子,一股寒氣直逼肺腑。
“你別傷她!”紫柳看着夕紅的脖子,心裡疼得厲害。
“姐姐你不能跟她去,你要是去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的好!”夕紅顧不得性命難保,反身抱住了紫柳,這個她願意捨棄一切去保護的女子。
“珞藍?”妤辛看着這兩人,心裡的疑惑開始增長——她們之間的感情,似乎並非姐妹親情,而是,而是戀人之間纔會有的感情。這讓她困惑,可是,她更不想她們死了。
而就在此時,妤辛過去抱住了珞藍執劍的右臂。
“妤辛!”珞藍低低吼了自己的同伴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她們曾經想吸我的元氣,可是她們還罪不致死,珞藍你放過她們吧!”
“敖妤辛!我告訴你,我不是你,也不是你們神族,我是魔!我不會放過想傷害我的敵手!不管他是神還是妖!”珞藍右臂一振,把妤辛甩到了角落,然後盯着紫柳說:“你說過要成爲我的人了吧?那你現在,是不是該從你妹妹懷裡起來?”
紫柳知道,只有這麼一條路了。她看着緊抱着她的人,忍痛說道:“夕紅,放開我吧,我們只有這條路可走了......我知道,這麼走了會讓你傷心,可是,有時候愛情,並不是相守,而是,知道對方活得好好的......這樣,纔不會那麼自私.......”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能讓你成爲別的人,我只要相守!否則,我願意代替你!”夕紅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如果你非要我們中的一個,那麼,別帶走紫柳,你要帶走的應該是我!”夕紅仰起頭,看着珞藍,帶着仇恨,厲聲說道。
“哼!那就真對不住了!現在,我比較喜歡你姐姐!你嘛,太烈了!會燒着我的......”
“你!”夕紅看着珞藍,說不出話來。
珞藍左手迅疾出擊,點住了夕紅,然後把她懷中的紫柳一拉,帶到了自己懷裡。
“姐姐!”
“夕紅!”
兩人看着對方,心裡俱是萬劍穿心般疼痛。
“行了!你們別再這裡你儂我儂了!我沒有這麼多時間!”珞藍攬住了紫柳的腰,冷冷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她對着懷裡的紫柳發出了命令。
“我,夕紅.......夕紅,你要好好保重。我,我不會有事的。我只要你開開心心地就好......”
“沒有你在,我怎麼可能開心?!”跪在地上的女子流出了淚水。
珞藍懷裡的紫柳望着自己心愛的女子,也哭了。她和夕紅,雖然並非親生姐妹,但自修煉之初就在一起互相照顧,守護彼此,感情早已變爲愛戀之情,現在,卻要生生分開了。
珞藍手一緊,“行了!我可不想看你們的恩愛!”她轉過頭,盯着妤辛說道:“我回迎福客棧了!你如果不想再與我同行,就不必回了!”說完,她身形一動,已然破空而去。
妤辛待在原地,不知怎麼辦纔好,過了一會兒,她看了看跪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夕紅一眼,化作一道銀光,消失了。
留在艙內的夕紅連續不斷地運轉真氣衝擊自己的各個大穴,但是封穴的珞藍道行高過她很多,直至次日中午她才完全解開了自己的穴道。
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寶劍,化作一道紅光,直奔迎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