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官凌坐下,安親王十分恭敬地詢問:“皇子這一路到來,辛苦了,就讓本王先敬皇子一杯,略表心意,就當是爲皇子洗塵了。”
官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位儒雅、淡泊的安親王,果然如同世人口中所說那樣的英俊不凡,淡漠如仙。
“好,安親王請!”說罷,官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味十分地醇香,品起來感覺像是百年的陳釀,這時候安親王也看到了官凌的表情,十分恭敬地說:“這酒可是皇兄埋在窖中幾十年的好酒,若不是這次請了北焦皇子來,他可捨不得給我們喝這些酒呢。”
官凌微微一笑,以表示敬意。然後放下酒杯沉默不言,他畢竟是一國的皇上,不可能跟一個王爺走的如此之近,縱使安親王的名遠播在外,但是自己也不能在這大殿之上失了身份。
酒過三旬,皇后還沒有出現,皇上趙奉在殿上坐的有些不耐煩,低聲對身旁的宋如海說:“快去瞧瞧,皇后爲什麼還不出來,這鄰國的皇太子都到了,她在不出來,朕可要拿八擡大轎去擡她去了。”
宋如海聽罷,慌忙垂首而立說:“奴才這就去請皇后娘娘,想必是因爲一些小事情給耽擱了,皇上也知道,女人向來麻煩。”
皇上知道宋如海向來會說話,跟隨自己多年,自己喜歡的也就是他這張巧舌如簧的嘴,聽完皇上的吩咐,宋如海急匆匆地奔往碎玉軒。
剛剛踏入碎玉軒,小月就說:“宋公公,你不在前殿招待着,怎麼跑到後面來了?”
宋如海抹了頭上的一把汗說:“哎呀,我的皇后娘娘,您怎麼還在這裡磨蹭呢?皇上在前面都等不及了,您可悠着點。”
張萌身上穿着一件金縷衣,上面的寶石碎片彷彿如魚鱗一般,在陽光之下閃閃的發光,絢爛奪目。
她今天就像是月上奔下的嫦娥,而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又彷彿是天上神仙所賜,與她絕美的容顏相配,美麗不可旁騖。
一旁的小月精心地爲她梳着髮髻,那長長的青絲彷彿如瀑布一般直垂於腰際,閃着綢緞一般的光澤。
小月一邊慢悠悠地梳着,一邊對宋如海說:“急什麼呢,怎麼着,皇后娘娘也得梳洗打扮好。這皇后大典,非同小可,怎麼可以這樣的疏忽呢?”
張萌望着銅鏡裡的自己,絕美的容顏,淡淡的嫣紅,還有豔麗而不失端莊的香脂,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完美,可是她仍然不滿意,
她想要在美一些,無論如何,她今天要在殿上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她要看到官凌那一張因爲驚訝而扭曲變形的臉,她在心裡想着她見到自己的時候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呢?現在想想都好奇呢。
小月靈巧的雙手挑着髮絲,這裡掖一縷,那裡拂一下,不一會的功夫,長長的髮絲都堆在頭頂,成了一個漂亮的飛天髻。
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頂漂亮的鳳冠,鳳冠全是由金絲而做,上面綴着八十一顆寶石和一百六十顆珍珠,它放在那裡就顯得閃閃奪目,褶褶生輝。
當小銘十分恭敬地將那頂鳳冠端起來戴到張萌頭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爲眼前這張臉驚呆了,宋如海站在那裡低低地垂着頭,不敢擡起眼睛來看一眼。
小月與小銘跪在那裡,熱淚盈眶,小月有些哽咽地說:“主子,這一天我們終於盼來了,這一頂鳳冠非你莫屬,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皇后娘娘會這樣的美。”
小銘在一旁也激動地淌着眼淚,慌忙用帕子擦去,說道:“小月,快別說這些了,還是讓皇后娘娘快點上前殿去吧,再晚一會,皇上都要等不及了。”
小月慌忙點了點頭,衝着宋如海說:“還不快帶路?”
張萌心裡有一些忐忑,也有一些顧慮,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出現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是這一天不是她盼望很久的事情嗎?那個棄自己於不顧的男子,他今天還會那樣絕情嗎?看到自己是不是會裝作不認識而無動於衷呢?
想到這裡,張萌的腳步慢了下來,一旁的小月和小銘不解,然後看着皇后的臉色有些蒼白,慌忙上前問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張萌搖了搖頭,定了定神說:“走吧,進去吧。”
這時候前殿突然響起一陣鼓樂之聲,宋如海尖細的嗓音十分嘹亮的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這時候,張萌邁着十分穩健、端莊的步子,一步一搖地走進了金鑾殿中。
她擡頭迎着趙煜的目光,看到他的目光之中有驚喜、有錯愕、有欣賞,甚至有一絲興奮,她知道是她的絕美給他帶來了無上的榮耀,她也知道此時的自己美得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金光閃閃的金縷衣上所有的寶石都在綻放着七色的光芒,紅色的、綠色的,那樣和諧地粘綴在一起,巧奪天工一般,天底下不會再找出第二件這樣的衣服來了,可知小月和小銘在這上面
花了多少的功夫。
在她們心裡能做上皇后,這是她們終極的夢想,可這今天她們的好姐妹張萌替她們完成了一個心願,她們怎麼能不盡心盡力呢?
頭上的鳳冠雖然沉重,可是張萌的心裡卻歡悅着、騰跳着,她並沒有急於往殿下看去,她要坐在那張金色的輪椅上,與皇上趙奉並肩的俯視,俯視那些男子的臉,安親王的、官凌的、昭親王的,他們傷過自己,讓自己那樣的痛苦過,可如今,他們是殿下的臣,而自己是殿上的後。
因爲皇后娘娘的到來,殿下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萌的身上,那件衣服雖然華麗無比,褶褶生輝,可是都比不過張萌那種俊臉。
她的臉上風情萬種,而且不缺母儀天下的風範,讓人望了一眼,覺得她風華絕代,望第二眼的時候,覺得她威嚴無比。
這時候殿下羣臣一同齊刷刷地跪在地上,高聲念道:“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祝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萌依偎在皇上趙奉的懷中,皇上趙奉伸出左手,她伸出右手,不約而同地齊聲說道:“衆愛卿平身!”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地望着殿下,一動不動,波瀾不驚,彷彿秋天那一汪平靜的湖水,而殿下的安親王此時如觸了電一般突然錯愕地站在那裡,幾月不見,她美得更加妖嬈了,彷彿是那牡丹,未開之時顯得有些蒼白,可是綻放之時,卻是那樣的灼灼其華。
美,原來會如此的張揚放肆,如此地目中無人,如果說此時的她像天上的仙子一般也毫不過分。
一旁的昭親王似乎發現了安親王的神色。嘴角勾出一抹邪笑來,他端倪着殿上的張萌,心中暗歎道:“果然是一塊上好的璞玉,幾經雕琢,如今幾乎是變得完美無缺,如果她心中在多一份毒辣,那她就堪稱完美了。
想到這裡,昭親王緊緊握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着今後他成事的大計,昭親王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終究是收了回來,他不是那種容易失態的人,在任何時候他都用理智緊緊地束縛着自己的感情,不讓它有絲毫的外露。
在殿上的張萌已經發現了這一現象,他並不以爲意,他在乎的終究是她所有的身份,他的王位、他的皇兄,甚至是他所做的事情,還有他的紅顏,而她自己不過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入殮師而已,就算自己現在風華絕代,在他心目之中還是佔不到任何的分量和地位,這是多麼遺憾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