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天下無閒棋

?和風細雨,籠罩在麻城之上。

古老的城垣沉睡在風雨中,城下的營寨甚至都沒有修補,城上城下幾乎看不到多少來來往往的士卒。

“一場雨,下的也好,倒是衝散了那煙塵,祭奠了那忠魂。”陸秀夫坐在城樓低矮的屋檐下,輕聲說道。

麻城之下那萬餘蒙古士卒的屍體可是足足燒了好幾個時辰,掀起的滾滾煙霧和焦臭的氣息讓沒有上過戰場的地方鄉兵不少都忍不住大吐特吐,就算是浴血廝殺下來的各部傷員們,也都沒有胃口吃東西了。偏偏老天爺就像是什麼事情都眷顧宋軍一樣,前腳燒完屍體,後腳便有一場雨降下來,把這一切的難題都解決掉了。

只是讓人擔憂的是,葉應武和蘇劉義帶着的那三千精銳,會不會因爲這場突如其來而且綿延了很久的雨而最終怏怏返回?

“啪!”文天祥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縱觀棋局,文天祥已經隱隱約約有困住陸秀夫那一條大龍的趨勢:“君實兄心中真正在擔憂什麼,餘也算是清楚一二的,只是這時候一切都是聽天由命了,我等在如何也不過是那局外之人,還不如安心下好這一盤棋。”

“這一次,想來是餘輸了。”陸秀夫苦笑一聲,隨意的落了一個子,自家的那條大龍無論如何是救不回來了,只是不知道在其他方向上能不能有奇蹟般的突破了,“可能餘現在的心境,和前方廝殺的那些人是一樣的,總想在烏雲深處尋找到一絲照耀自己的光芒罷了。”

“君實兄所想的要,怕不止只是一絲一縷的光芒吧?”文天祥會意的笑了笑,只是用手捻着棋子不落,“這大宋的半邊天,籠罩在烏雲裡的日子,未免太長了些,官家聖人的光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一次照在那大河南北。”

話音未落,文天祥已經落子,依舊是攻勢咄咄逼人。

陸秀夫苦澀一笑,眉頭皺得更緊了:“宋瑞兄倒是好大的抱負,在這麻城上下,你我也算是身臨其境了,韃子如何,這大宋又如何,難道宋瑞兄還看不明白?除非是有一個真的力能挽天的天才般的人物,又到何處去奢求這照亮山河萬里的光芒?能保住這江山半壁,已然是不錯的了。”

“啪!”陸秀夫的棋子毫無疑問的採取了守勢,像是想要衝破那樊籠卻總是無計可施的困獸。麻城一戰,本來就是淮上勁旅的安吉軍、江南西路拼勁老底組建的天武軍攜手奮戰,方纔勉強逼退了阿術,可那北國方圓千萬裡,有何止一個阿術?

文天祥凝眸看着兩人身前的棋局,風吹卷這冰涼的雨絲打在他的臉上,不過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白衣文士卻是紋絲不動。棋局之上一攻一守,進攻一方自然是咄咄逼人,防守一方卻也是寸土不讓,不過按照這麼個局勢發展下去,防守一方必然因爲棋盤空間不足難以迴旋,最終落得個慘敗的下場。

難道,這就是以後大宋的命運嗎?這天下,就真的如同這棋局一般?自己滿腔的抱負,到頭來也不過是爲這個華夏衣冠殉葬嗎?

就當文天祥思考的時候,章誠、馬廷佑和郭昶三個留守在後方的天武軍大將快步走上城牆,即使是穩重如章誠之輩,也已經雙手顫抖,臉上滿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看到三人快步前來,陸秀夫和文天祥一愣,也顧不上前方暫時陷入膠着的棋局,站起身來。

章誠難得的裂開嘴,放聲笑道:“兩位哥哥,漢水之畔,一場大勝!阿術敗逃,兩千多韃子授首,蒙古水師全軍覆沒!我軍傷亡,微乎其微,微乎其微!”

文天祥和陸秀夫詫異的對視一眼,旋即喜悅的神情浮上臉龐!

而城牆之上,聽聞此語的士卒們,再一次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這一仗,打得氣勢!”文天祥同樣是爽朗大笑,“蘇將軍、張都統、葉使君,打出了咱們煌煌炎宋的氣勢,讓那幫子韃虜也知道,咱們大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陸秀夫也是笑着拍了拍棋桌,自顧自的伸出雙手將那已經成爲定局的棋局直接打亂,顆顆粒粒的黑白棋子從桌子上滾落,灑滿一地,可是誰都沒有在意那些。陸秀夫近乎癡狂看着屋檐外的風風雨雨和青色的山巒,喃喃說道:

“這天下和這棋局,天壤之別!”

文天祥回頭看了看如癡如醉的至交好友,同樣也是舒心的笑道:“這光芒,也不只是一絲一縷,終究會成爲最燦爛的太陽。”

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章誠三人自然是聽得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馬廷鸞輕輕咳嗽一聲,方纔說道:“兩位哥哥,這戰報已經遣人飛馬送往各地,之後怎麼行動佈置,還請兩位哥哥定奪。”

“送便送,這一次倒讓那朝中的賈相公頭疼去吧,看看他到底是給個什麼封賞!”文天祥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開懷過了,如果說在興國軍的時候,葉應武的言行舉止只是再告訴他這位在沙漠中孤獨跋涉了太久的旅人前方有綠洲的話,現在綠洲就已經在前方,出現在前方!

聽聞此語,章誠等人哪還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紛紛大笑起來。

這一次,朝中的那幾位相公,可有的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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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軍,葉府。

黃州麻城直到漢水一帶盡是陰雨連綿,不過這興國軍府治所在的永興縣,卻是陽光燦爛。

農曆的五月已經是暑氣來臨的時候,不過因爲這府中通有活水,水榭亭臺、樹林掩映,便猶如那蘇州園林一般,再加上有徐徐清風吹來,所以並不算怎麼悶熱。

羅幕輕紗,阻隔了九曲長廊和湖中小亭的通路,這葉府現在的名符其實的大丫鬟鈴鐺帶着幾個婆子守在輕紗之外,絲毫不敢鬆懈。而幾名家丁婢女打扮的隨從,也是侍立在更遠的長廊拐角處,衣服上的標識卻並不是“葉”字,而是繡這一個“張”字,還有幾人衣服上卻是繡着“陸”字。

羅幕之後,棋子落在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綺琴倚着柱子,芊芊素手輕輕拈着一枚棋子,秀眉微蹙。而在這臨安花魁的對面,則是一個美麗的少女,瞪着剪水秋眸細細端詳着黑白兩棋絞殺的如火如荼的棋盤。

如果說醉春風裡的三丈軟紅讓綺琴在素雅端莊之外總是帶着絲絲縷縷引人入勝的煙火氣息的話,那麼她對面的這小娘子,卻是真真正正的猶如那空谷的幽蘭一樣,純潔的沒有絲毫污穢,彷彿世事的艱難還沒有在她嬌弱的心靈上刻下痕跡。

楚州陸氏,也算得上是豪門望族,怕也是那山山水水方纔能生養的出來如此佳人吧?綺琴暗暗想着,手中的棋子卻總是遲疑不落,這幾日兩人對弈,自家總是心事不寧,本來高超的棋藝竟也發揮不出來四五成,所以總總落於下風,究其根本,還是因爲那自家良人遠在前線浴血廝殺,怎能讓人放的下心來?

而在兩人的一側,一位已是中年的婦人正專心致志的繡着手帕,正是葉家長女、葉應武還沒有見過的大姐,更是兩淮水師都統張世傑的正妻,這張家娘子也算是繼承了葉夢鼎的鐵骨錚錚,之後跟着張世傑轉戰四方也沒有抱怨過,堪稱賢妻良母之典範,崖山十萬亡魂當中,卻也少不了這一縷芳蹤。

“呀!”就當綺琴無意間看向張家娘子的時候,張家娘子卻也是被針紮了手,瞬間的刺痛讓這位本來刺繡手藝高超的女子再一次嚐到了這痛苦滋味,自然忍不住驚呼起來。

“姐姐,可有大礙?”綺琴急忙站起身來,雖然兩個人年齡上也算是差着二十多歲,可是卻是平輩之人,要真的論功勞,也只能說是葉夢鼎老人家能幹了。

張家娘子擺了擺手,眉目之間卻難以掩飾淡淡的憂愁和相思,不過還是勉強笑道:“年年打雁,這一次倒是讓雁啄了眼了,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下棋便可。”

反倒是那涉世不深的陸家小娘子握着棋子,笑着說道:“照我看來,葉家姐姐這些天來總是輸棋,張家大姐也讓那針紮了手,想必兩位姐姐是因爲心中有所掛念吧。”

張家娘子和綺琴都是臉上一紅,被人這麼說中了心事,雖然都是女子,卻也羞赧萬分。張家娘子輕輕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笑道:“這話說的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昨日文家娘子在這裡的時候,不也是神不守舍的,在座的也就是你這個小妮子沒心沒肺,你家兄長在前線不是生死,你卻在這裡不管不顧。”

陸家小娘子吐了吐香舌:“我家兄長和文家娘子的那位良人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文官,躲在城裡不出來就算韃子再怎麼厲害也破不了那城牆,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

“要是文家娘子在這裡,且不看她和你好好算這筆賬?”張家娘子伸出手指指了指陸家小娘子,“江南的山水鍾靈毓秀,育出來你這等人小鬼大的小妮子,陸家輾轉楚州、鎮江,三代人傳下來,卻總也改不了你家祖上放翁公的執拗傲氣,偏偏你這妮子沒有這性格,當真是奇也怪哉。只是不知道,如此古怪精靈的丫頭,到時候又要有哪位英雄好漢、書生俊才才能夠消受得起。”

“大姐又笑我!”陸家小娘子卻是不依,離了凳子便要撲上來,“那邊讓大姐看看,說什麼也不能墜了先祖的威名。”

“陸家世代文官,何來的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將軍?”綺琴忍不住插了一句,便掩脣輕笑。和張家娘子相比,綺琴和陸家小娘子的年歲差的更少,所以調笑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陸家小娘子嬌靨更紅了,像是三月裡盛開的桃花,看看兩個總是欺負自己的姊姊,無奈人家人多勢衆,而且都是一副牙尖嘴利的好口才,說什麼也是敵不過的,所以只能跺跺腳又垂頭喪氣的坐回去了。

見到她安靜了,張家娘子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彷彿在回憶那些自己也曾經擁有過的青春和美好。而綺琴則眨了眨星眸,只是看着遠方的樹木院牆,心中想必早就飛到那百里之外的那個濤聲依舊、殺聲震天的地方去了。

亭子中又安靜了下來,陸家小娘子不敢再招惹這兩位姐姐,只能細心的打量眼前的棋局,伸出手指忍不住比比劃劃。

腳步聲突兀的響起,亭子中的三人都是一驚,她們已經習慣了自家的僕人那刻意放輕的腳步,所以驟然聽到如此腳步聲,自然是心中慌亂,張家娘子旋即說道:

“來的,想必也就只有謝大人了。”

綺琴緩緩點頭,整個興國軍男子中,也就只有謝枋得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葉家的後院,謝枋得突然出現,也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前方的勝負已然知曉。

看着兩位姐姐都是忍不住輕輕吸着涼氣,陸家小娘子反倒是第一個忍不住站起來,畢竟這也關乎着自家兄長的性命,關乎着自家手足的生死,更何況兄長本來就疼愛自己,否則自己也不會不遠千里趕過來探望他。如果說剛纔還是因爲兄長是文官等等怪異的藉口而心神安寧的話,現在也早就忍不住心亂如麻了。

張家娘子勉強笑道:“有人這就已經暴露了。”

可是綺琴和陸家小娘子卻是沒有那心情再說什麼了。

隔着羅幕輕紗,傳來謝枋得穩重的聲音:“見過幾位娘子。”

這謝枋得倒也端的是鐵一般的心境,無論是勝是敗,都應該在他的隻言片語之中便可以體現出來,可是他現在的話音卻是依舊如常的穩重,由此可見此人也是非同常人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葉應武和文天祥到底是花了多大心思,方纔把這麼一個少有的英才拉攏到身邊,甚至委以留守大後方心腹的重任。

“勞煩謝大人了,請說來聽聽吧。”張家娘子畢竟歷經過多次這種生死離別的考驗了,所以還算是鎮定如常。按理說以張家娘子的身份地位,即使是謝枋得見到了也應該恭敬行禮的,所以這她話語當中一句“謝大人”,對於謝枋得也是頗爲尊敬。

謝枋得心中一暖,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幾位娘子可要聽好了,葉使君率領天武軍和蘇指揮使的安吉軍在麻城之下一戰逼退韃子元帥阿術,後來葉使君又率領着三千精銳兼程北上,和張都統率領的兩淮水師兩相夾擊,漢水之畔,又是大捷!使君、都統還有陸司馬,具是毫髮未損,等待聖旨頒發,論功行賞之後,不日便可平安歸來。”

話音已落,卻是一片平靜。

“啪!”綺琴一直捻在手中遲遲未落的棋子終究沒有落在棋盤上,而是落在了地上。陸家小娘子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卻發現這位美若天仙的姊姊俏臉上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平安回來就好。”張家娘子身體晃了晃,上前一步摟住綺琴微微顫抖的香肩,“平安回來就好。”

而在羅幕輕紗之外的謝枋得,心中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這一仗,總算是打完了,這一劫,總算是平平安安的挺了過來,可是以後的劫難,還有層層無數。

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邊走下去,無從他選。

這天下的棋盤之上,黑白棋子在無聲的進退之間,已然有了另外一番格局,這一切,都是忠骨無數方纔鑄就的,可這天下,又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棋子?

從今往後,想必也是寸土必爭了。從今往後,這天下棋局之上,恐怕也難以再找出一枚閒子了,身在其中,已經不允許他靜觀其變。既然在這個時代,那邊竭盡全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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