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到睡覺的點上,女生宿舍就會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每個人都會以各種姿態躺倒在狹窄的單人鋪上,或開心或低沉或嬌嗔的接聽着某個人的電話。當然,我也沒能被排除出去。此時此刻,我正一身寬鬆的怪獸睡衣盤坐在牀上,對着電話那頭的寧皓然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李桐,你他媽就一潑婦!”他對於我的粗口見怪不怪,奸笑着回擊我。“得了吧!寧大賤人,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先別鬧,我跟你說件事。”他的聲音多出來一絲嚴肅,但也僅僅只是一絲而已。我趁他猶豫的片刻拿過牀頭的水杯往我肚子裡猛灌。“突然好想你~”手機裡毫無徵兆的傳出來寧皓然蕩氣迴腸的歌聲,我一口水沒來得及嚥下去差點噴在我鄰鋪正打着電話一句一個不要的女生臉上。“哎呀~你幹嘛呀~”她嗲着聲音從牀頭抽出兩張溼巾擦着她32寸的大臉,我一個沒忍住嘴裡的水噴在了地上。不過幸好沒有噴在她臉上,要不然我估計她的臉得讓她擦得褪一層皮。寧皓然終於停止了他如同天籟般的歌喉,與此同時我也整理乾淨了我的嘴。“你明白了吧?”他問我。“明白什麼?”我不明所以,感情他剛纔是用他的歌聲來教我人生道理呢?
“好吧,那你聽着。”話筒裡再次傳來他的歌聲,他這次又改唱鄧紫棋的那首《喜歡你》。不過很顯然的,他在某個坑爹網站上搜到的歌詞諧音不是那麼的準確。“好聽好聽!”我十分準確的趕在他步上**之前打斷了他。他傻笑兩聲,又問我,“這次明白了吧!”“明白什麼?”我對着蒼天大地以及我逝去的節操發誓我是真的沒有撒謊,我確實沒猜到寧皓然說什麼。“那先不說這個。”他有些氣急敗壞,我甚至從他的口氣裡聽出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那說什麼,你接着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在用盡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拖延時間的詞語之後,他才慢的有些拖泥帶水的跟我說。“上次,我媽聽見咱倆打電話了。她說,讓我帶你回來。”我恍然間明白了他剛剛唱歌的含義,是暗示我呢。“行啊,什麼時候。”
我沒辦法拒絕他,從始至終都沒辦法。但是這麼久,終於等到他這句話了嗎?
把電話掛斷了之後,他從QQ上給我發消息,說他對未來很迷茫,說三年後我們如果還在一起就結婚,也說他的擔子很重怕養不起我。我只淡淡的告訴他“我不怕吃苦,真的。”
放假回家,剛到家我就忙不迭的扔下揹包往外跑,穿過一條幽長陰森的夜路以及無邊的恐懼,寧皓然等在路的盡頭。而我竟也真的以爲,他就是我的盡頭了。可當我再往前望過去的時候,我才明白,路從來都沒有盡頭,關鍵在於你願意停留在哪裡,停在誰的身邊。
他帶我走到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方,用他慣有的姿態靠在牆上,點燃了一支香菸放進嘴裡。然後,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掏出煙盒,問我“抽嗎?”我搖搖頭。他把煙盒放回口袋裡,叼着煙眺望遠方。我始終不敢張嘴和他說一句話,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僕從,被他的氣勢壓迫的擡不起頭。我僵直着身體站在原地,看着他嘴裡吞吐着的煙霧,那層渾濁的霧氣繚繞進我的心頭,緊緊纏繞束縛着我的悲傷。
他把菸蒂彈開,輾轉着腳步朝我走過來,但也只是站在了我的身邊。他的臉被夜色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無時無刻受着他周身情緒的煎熬。冷風從四面八方朝我們奔涌過來,無孔不入的灌進我的領口,袖口,褲管。他穿過我的每一根髮絲,然後麻木着我的頭皮神經。
“我讓文昌送你回去。”他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我怔住,他現在的行爲就像是一個躲着瘟疾恐慌的人,而我,就是病毒源。“不用了。”我轉過身,“我自己回去就好。”這是我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他跟過來拽住我的胳膊,笑道“我去送你。”然後若無其事的拉着我走在前面。他的背影有些無奈,但是現在應該無奈的人,不是我嗎?心酸透過淚腺化成一股熱流從眼睛裡毫無徵兆的涌出來,我想起來多久以前寧皓然跟我說過的“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遇見過,那該多好。”對於他的這句話,我真的很不想承認。但是,我不得不贊同了他的觀點。人生本就存在着太多的不得不和不得已。
“如果你沒給了他,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很幸福。”他輕聲說。如果不知情的人聽了,或許以爲他在開玩笑,因爲他現在正百般親密的牽着我的左手。但是我卻知道,那是他最發自內心的話。他最擅長的,就是把最重要的話在最不經意的時候說出來。但我想告訴他,我已經看到了,看到了那個蒼白的未來以及無可奈何的結局。所以,我決定拯救所有人。
他送我到了最後一個十字路口,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扯的東倒西歪。我深深看着他,他不適合呆在這樣的灰暗裡,就像太陽不可以出現在晚上,這樣的場景異常突兀。他原本可以很快樂的被陽光包圍,然後再去照耀所有人。那麼,這譚黑色泥沼,我情願替他跳進去。我衝他揮了揮手,他的臉上有些病態的蒼白。然後,我果斷轉身,拐出了有他的路口。或許,他還站在哪裡,但他始終會離開。
已經九點半了,夜空的星星也逐漸繁多了起來。我喜歡這樣遼闊包容一切的星空,我只需要放空一切的仰望着他,所有的悲傷都能被他收取一空。
遠遠的,我看見等在家門口瑟縮的身影。已經秋天了,晚上的氣溫開始微寒。媽媽抱着胳膊站在門口,看見我回來,不滿的斥責道。“都這麼晚了纔回來,也不知道在家待會。”“快進屋吧。”我挎上她微涼的手臂往屋裡走,心酸再一次沾染上我的鼻子。寧皓然,我爲你付出太多了,現如今,我該放下了。就算是爲了我爸媽,爲了深深愛着我的人,我也該放下了。我一溜煙狂奔到臥室裡,昏黃的燈光把屋子裡的一切都映射的一片溫馨,妹妹趴在牀頭讀故事書。我站在這樣一片祥和的環境裡,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的眼淚已經開始不聽話了,他止不住的從眼眶裡奔流出來。李夢把故事書扔在一邊,擡起頭問我“你回來了啊?”我慌亂的轉過身,唯恐她窺探到我不堪的內心一般把燈熄了。“嗯,睡覺吧。”
“分了吧。”這次的談話離那天晚上已經過了兩天了,但是這一次的分手,是我提出來的。只因爲,我不想我們的人生,再一直重複着同樣的悲慘。“爲什麼。”他問我,我本想再重複一遍最傷人的那三個字“不合適。”但我覺得,這一次,我不該這樣。因爲這一次,真的是最後的告別了,是對這段感情,最後的祭奠。“我們不可能了。就像你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我很想好好愛你,可是沒辦法。”“好,你先走吧。”他是這麼說的,我沒聽懂,又問他“什麼?”他說“你先放下吧,我想再等等。”“好。”我扔下手機,扔下寧皓然,連同那沉重的如同水銀一般的愛情也扔在那。是時候了,我這麼跟自己說,你等待許久的時候就是現在了。終於,結束了吧。
後來的幾個月,我過得很好。沒有思念,沒有期盼。我努力的發展着的自己人生,散發着星光璀璨的光芒。我想,我現在,纔算是終於活出了真正的李桐。文曲要結婚了,聽說婚禮定在了明年的十月,雖說早了一點,但我還是祝福她的。聽她說,這是她爲數不多的愛情,雖然她並不覺得有多轟轟烈烈,但至少,她終於找到了走過一生的人。白心彤也找到了她命中的白馬王子,兩個人每天在空間裡上演着狗血瓊瑤劇,她的初戀,也希望是她陪伴一生的人吧。我這一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應該也很不錯。等到我有了條件,就開一家咖啡書店,安安靜靜。
但是,就在一個普通的晚上,寧皓然來找我,他告訴我,他爸腦出血住院了,昏迷了五天至今仍未醒來。我安慰他,聽他說完了所有的煩心事。他問我“你願意跟我一起抗嗎?”“當然了。”“還是算了,跟着我你會受苦的。”“那好啊,你自己抗吧。”
本書到此圓滿結束,小編在這裡跟大家說幾句。人生,是一場單程的旅程,沒有人可以走回頭路。如果遇到你愛的那個人,放膽的去愛,別管他是不是最好的。大不了,就把人生活爛了又如何,生活,他早晚會癒合的。
小編在這裡感謝大家可以閱讀我的作品,我會更加努力,也更加奮進,爭取拿出更好的作品來給你們。你們會看,就是我前進的動力。感謝大家,如果覺得本書或者本人的寫作水平有任何不足的地方,都可以添加我的微博來大膽吐槽或建議,再次感謝{鞠躬}{微笑}微博:王哈哈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