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還挺準時的,趕快去辦登記手續吧。”司徒姍說完,楊宜柳就已經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走吧,我帶你去,聽說你是一隻很好玩的殭屍。早就聽她們給我說過你了。”
楊宜柳高興的帶着我向遠處跑去,“奶奶還辦嗎?”我回頭問道。
“我們早就辦好了,就等你了。”楊宜柳回答道,她手上的力道很大,我想不到一個女孩子勁怎麼這麼大啊。
我偷偷看了一眼她的指甲,右手的小指甲上,卻是粉紅粉紅的,看來她已經修飾過了,她如今五根手指甲全都是粉紅粉紅的靚麗顏色,精心弄過的手指甲,看起來的確不一樣。不得不說,楊家的女兒從外形上來看都這麼搶眼,難怪楊宜家可以當大明星。
但細心如我。任然可以看到她的小指甲上坑坑窪窪不平整的印記,儘管她已經很好的修飾過了。我記憶力很好,我仍然清晰的記得她的手指甲蓋了,有一團至陰之氣,含着巨大力量的至陰之氣,都集中在那一點,猶如一個無底洞,讓人摸不清真實。
我拿着司徒姍她們幫我搞定的護照和簽證,沒想到她們這麼快就能搞定,這就像是以前的通關文牒,看來現在只是名字和樣子換了一下而已,性質完全沒變。
要過安檢的時候,我輕而易舉的將行李箱送上了那拖着行李過去的皮帶上,就當我踏步走向裡面的時候,我的肩膀卻被人穩穩的按住了。
“清明?”是司徒姍的聲音,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驚異。
我聽到北海清明的喘息聲。他就這麼用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得轉過頭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其實我心中除了驚奇,還有一點點驚喜。
“你可以不去的。”他站在安檢口,將我拉出了那列子,楊奶奶和楊宜柳都奇怪的看着我們,特別是楊宜柳捂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答應了大家了,而且,爲什麼不去啊?”我覺的很奇怪。又想讓他親口說出不想讓我不想去的理由,我低着頭看着腳尖,他不說話,我又擡頭看了看他的眼睛。他還是沒說話,我又覺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爲什麼覺得不好意思,我轉身就要離開了,畢竟飛機是按時起飛的。
我走向安檢口,我看到我的箱子已經被放在那旁邊的桌子上,有人在問那是誰的箱子。我忙跑過去……
“因爲我不想讓你離開我。”我的耳力極好,清晰的聽到他的話,低沉而無奈,但一般人很難聽清楚的,畢竟他的聲音很小。如同自言自語。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背影,一身筆挺的西服,還打着深藍色的領帶,看來剛剛從公司裡回來,我哈哈一笑,朝他瀟灑的揮揮手,“再見,清明,我出差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擡着輕快的腳步,站在安檢的另一邊幫楊奶奶和楊宜柳拿行李,我力氣大嘛,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幾個笨重的行李放在了推推上,特別是楊宜柳,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裝了兩個大箱子。
“清明哥哥,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小殭屍的。”最後四個字,楊宜柳說得很輕,然後就跟着我身後往裡面走了,我邊走邊回頭,一直掛着笑,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煞筆樣的高興。
楊宜柳說是來環遊地球的,其實是來燒錢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一來東籬,就到處購物,我的天哪,我最後悲催的發現,我竟然變成了她的小婢女,每天最大的任務就是幫她提口袋拿東西,就算我力氣大也是會累的好不好,但是楊宜柳小姐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直奮戰不休,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購物狂。
這天,她終於消停了下來,還給我和楊奶奶一人一張票。她看起來很是大手筆的遞給我,一臉得意,“拿着,你也算是沒白來,moe的環球音樂會這一站就是東籬,這也是我來東籬的最大原因,算你有耳福有眼福了。”
我看了看上面的圖片和字,一連串的法文和英文,都不認識,但是楊宜柳不是說了嗎?一個叫莫伊的音樂家的環球音樂會,沒想到她還有腦殘粉的潛質,我不得不收好入場票然後屁顛屁顛的跟她去現場聽音樂會,畢竟我的工作就是保護她。儘管我不知道司徒姍有什麼自信認爲我能保護得了別人。
東籬最大的音樂廳在艾德麗劇院,楊宜柳在音樂會這天可以說是盛裝打扮,不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從凌晨六點開始起牀,一路打扮着裝化妝到九點,幸好我不用睡覺,不然我真得有一種想殺了她的衝動。楊奶奶就慘了,一身老骨頭了,一直哎喲哎喲的坐在旁邊打瞌睡,最後直接撲在梳妝檯上睡着了,我只好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搭在楊奶奶身上,畢竟楊宜柳化妝打扮都在外面,我不可能讓她們兩個單獨行動,特別是老人家,隨時放在身邊才放心。即使楊奶奶已經在美國一個人活了一輩子。
好不容易到了音樂會現場,楊宜柳帶着我到了第四排的正中間,看來是一個黃金席位,看來楊宜柳爲了這個莫伊算是下了血本了,看來她很喜歡這個音樂人。
隨着那紅色帷幕的拉開,一位指揮家的背影出現在我們面前,耀眼的聚光燈灑在他的身上,一時間,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卻並不像其他歌舞會那樣,喧譁吵鬧。
看來今晚的主角就是這個男指揮家了。
音樂響起,如行雲流水,帶着東方古典音樂的味道,衆人都陶醉其中,好像無法自拔,果然是大師級別的演奏,特別是那個指揮家,竟然能這麼協調而有全局把控,就算是這東方古典隱約,也能將西洋樂器和東方民樂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真是妙不可言。
怪不得楊宜柳會如此喜歡這個指揮家,依着他的水平而言,的確有讓人崇拜的本事。我看着那背影,紅色的,頭髮是黑色的一根花式辮子,服服帖帖的放在腦後,一看就是一個嚴謹而浪漫的東方音樂人。
我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陌?太像了,這背影和氣質,如同潑墨畫裡走出來的神仙人物。
莫伊,是moe,原來就是陌的英文名字。怪不得楊宜柳這麼瘋狂的跟過來還這麼喪心病狂的打扮自己,楊宜柳在生病神志恍惚的時候就對陌祭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沒想到現在仍然有,我搖搖頭,唉,看來陌祭情況不妙啊。
“砰砰砰——”一聲突兀的聲音從入大廳的門口響起,我最先回頭望過去,只見那裡有一個外國男人蒙着面,拿着一把電視裡纔看到過的槍,向着人羣一陣掃射。
“有人在殺人。快趴下。”我大喊一聲,就在此時,臺上的隱約戛然而止,底下的觀衆全都驚呼起來,尖叫聲,槍聲,哭喊聲,恐懼聲,還有嘈雜的音樂聲,全都響起來了,我有一個弱點,就是對太嘈雜的聲音有一種敏感。我捂着耳朵,痛苦的彎着腰,將旁邊的楊宜柳和楊奶奶都按到在椅子下。
“啊——”上爪節弟。
“快跑啊——”
“恐怖襲擊,大家快趴下——”人羣開始徹底混亂。
“請大家安靜——快從a出口逃離,那裡沒有拿槍的人。”有音樂廳的負責人站了出來,拿着話筒,只聽他“啊——”的一聲,和一聲槍響一起,即刻倒在地上。我親眼看到他睜大了的眼珠子,漸漸失去了光澤,和地上噴了一地的血液一樣,失去了鮮活的生命,他的靈魂從身體裡飄忽出來,還帶着這一臉驚恐的模樣,這就是所謂的死不瞑目。
“啊——”楊奶奶尖叫一聲,跪在地上,“這裡怎麼會有恐怖襲擊,這個國家是怎麼回事”然後,她馬上拉住我的手,“你叫唐香詩吧,你不會死的,拜託你,一定要救我們架柳柳出去啊。”
她是什麼意思,讓我去堵子彈嗎?我點點頭,“放心吧,這是我的工作,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說完我看向那舞臺上,只見陌祭拿着指揮棍陰冷的看着這邊,那門口足足有十幾個外國男人,看來也不知道這法西國的本地人,應該都是外族的。
我以爲陌祭會出手阻止,畢竟這是他的音樂會,有人攪了局,依着他睚眥必報的性子,一定會當場將這些人撕碎。我等着他出手,卻發現他根本動都沒動一下,他身後的提琴手和其他音樂家早已跑了個乾淨,我以爲他是擔心別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纔沒有出手的。
但是,就算所有人都把頭埋在座位下,他也沒動手一下,子彈穿過他的胸膛,卻對他一點傷害都沒有,他只是扔下指揮棍,然後從遠處一瞬間消失不見,我呆了,怎麼會?
他怎麼會這麼無情,這麼多人慕名而來看他的音樂會,都是喜歡他愛慕他的人啊,他怎麼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