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蹊蹺的傷

瑾瑜大聲說道:“恐怕盟主中毒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吧?!”

“不可能,姑娘是不是診斷錯了。”天山老人一口否決,疑惑地看向瑾瑜。

就連白薇與慕容軒也是不明就裡,不知道瑾瑜爲什麼那麼激動,而且態度明顯不是很友好。

隨即慕容軒出言證明道:“這一點我可以證明,因爲害怕將師父受傷的事情傳出去會引起天山動盪,所以我便瞞了下來,連薇薇也沒有告訴。”

“既然慕容師叔這麼說,那你有沒有親眼目睹盟主中毒的場景?或者證明他在這之前沒有中毒?”瑾瑜冷笑,自問自答,“沒有吧。因爲令師這半年來一直在閉關,你也很久沒有見過他本尊了吧?甚至連幾個月前,他是否金蟬脫殼去了其他地方也不確定吧?”

“這……”

瑾瑜說的沒錯,天山老人自去年下半年起就一直閉關,他確實沒見過本人。天山老人在閉關,所以平時沒有要事慕容軒不會踏足禁地。而事實上,這半年來除了瑾瑜上山那次遇襲,他之前根本沒有去找過對方。按照瑾瑜的說法,他確實不能證明這些。

“先不說中毒的時間,盟主身上的內傷又該作何解釋?”瑾瑜反問。

“內傷?師公你受內傷了?”白薇沉浸在天山老人的毒傷上,又被瑾瑜突然質問給驚的不輕。現在又聽見瑾瑜說天山老人有內傷,更是緊張地繃緊了神經。

“這個無可否告。”面對瑾瑜的指責本來還一臉平靜的天山老人,頓時就變得嚴肅起來。就連慕容軒也是冷下臉。

顧長風一直站在一邊,俊臉上一變再變,顯然今天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先是疑是毒仙秦無憂的人用發裡藏針偷襲了天山老人,然後又是蹊蹺的毒與內傷。他今日備受衝擊,不禁覺得跟進來是一種錯誤。

但是,他卻不後悔。

“這也太巧合了吧?”瑾瑜冷笑。

“瑾瑜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師公嗎?”白薇再笨,也聽出了瑾瑜話中的暗諷之意。想到之前瑾瑜還因那個在禁地消失的面具人而懷疑過天山,便知道瑾瑜仍然在懷疑天山與面具人是一夥的,甚至這個主謀就是她的師公。

“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果盟主能夠講出來你爲什麼會受內傷,我絕對不會再說二話。”瑾瑜看了白薇一眼,然後對天山老人淡淡地說道。

天山老人面不改色,依舊不願意解釋,倒是慕容軒有了一絲遲疑,但是看見天山老人目光後,還是沒有開口。

“你不要咄咄逼人!師公不想說自有他的道理。你爲什麼總是不相信他,難道他連自己什麼時候中毒的時間都不清楚嗎?還是你懷疑師公根本沒有遇到秦無憂,這毒還有傷是他自己打的。”雖然天山老人不解釋讓白薇也有不解,但是她卻毫不保留相信對方,甚至連一絲懷疑都不曾有。

眼見白薇越說越離譜,眼中甚至出現了淡淡的冷漠,瑾瑜的心莫名的一痛。

“我從頭到尾並沒有指認他什麼,倒是你們自己在辯解。病不避醫,就算是想要我解毒,那也應該告訴我真正中毒的時間。我不就對他的受傷的時間表示疑惑,反而成了小人了。呵呵,當真是可笑。”瑾瑜自嘲一笑。

身在天山,慕容軒與白薇都不站在她的這邊,瑾瑜此刻彷彿是一個被衆人拋棄的孩子。孤零零的,但是倔強地堅持着。

最糾結的可能要數顧長風了,一邊是自己相交多年的朋友,一邊是自己一見如故的知己,無論他站在那邊都會傷害另一邊。顧長風無奈,走了上去。

“瑾瑜這裡是天山禁地,盟主他老人家又受了傷,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就算是有天大的誤會,也等病人好了再說。”

“你也認爲這是誤會?”瑾瑜看着顧長風,然後嘆了一口氣,“也罷,這裡是這毒的解藥,可以解盟主背後的毒,至於內傷我也有心無力。不過,這不代表我就相信你了,在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之前,我還是保留我的懷疑。”

說完,瑾瑜對顧長風點點頭,兩個外人便結伴離開了石室。

白薇捏着手中的解藥,看向了慕容軒,手上有一些遲疑。

“雖然瑾瑜姑娘對我們有所誤會,但是我依然相信她的爲人。”

言罷,白薇將瓶中的藥丸喂入天山老人口中,慕容軒也盤坐在一旁,幫他運功療傷。

“瑾瑜你剛纔那麼激動,是不是在盟主身上發現了什麼?”來到僻靜無人處,顧長風便忍不住問道。

“恩。”瑾瑜點點頭,“我可以肯定地說,就算有襲擊他的蒙面人,這個人也絕對不是秦無憂。因爲盟主的毒很可能就是我下的!”

“什麼?”顧長風驚愕。

“還記得那日在屠戮總壇我將屠戮首領的後背打傷了嗎?”見顧長風點點頭,瑾瑜又繼續說道,“屠戮首領中了我的毒,然後又被你打成重傷。而盟主後背上的針毒看上去有點奇怪,似乎不像半個多月前造成的,更像是兩三個月前的舊傷。而且受傷的地方,與所中的毒跟屠戮首領的一模一樣。再加上不能證明幾個月前盟主就在天山,所以我才懷疑盟主很可能就是屠戮首領。”

“好巧不巧十六年前,屠戮傾巢而出時他出去遊歷,幾個月前屠戮首領與我們交手時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然後又中了我秘製的□□,再加上天山禁術,這也太巧合了吧?而這世間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有的只是別有用心。若是他心中坦蕩,爲何不告訴我們他受內傷的原因?我懷疑就是強行祛毒留下的後遺症!”

瑾瑜之所以沒有肯定,是因爲對毒傷的時間不能確定,還有就是她也不是莽撞專斷之人。就如毒仙事件一樣,種種跡象表明就是毒仙所爲,但事實上呢?她總覺得在她背後有一個雙深不可測的大手,正悄悄地主導着一切。

顧長風也是聽說了一號在天山禁地消失之事,如果按瑾瑜這麼說來,天山老人確實有重大嫌疑。不過因爲名劍山莊與天山世代交好的緣故,他來天山的次數也不少,與天山老人經常接觸,可感覺跟與他交手的屠戮首領完全不是一個人。

“我跟屠戮首領交過手,我可以肯定盟主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話,我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上堅持那麼久。就算他有意隱藏武功招式,也完全可以殺了我滅口。”顧長風肯定地說道。

“那若是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呢?”瑾瑜反問。見顧長風只是面色如常,同時暗中偷偷鬆了口氣,終於還是有人願意聽她解釋,“我給他把脈的時候,發現他的身上有不同時期留下的內傷,有十幾年前的,有幾年前的,還有幾個月前的。這樣就不難解釋他爲什麼打不過你了。”

十幾年前,顧長風很快想到了那件事,但是瑾瑜口中不同時期的內傷卻讓他頗爲意外,同時也有了一絲疑惑。不過,他依舊覺得天山老人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屠戮首領。

“這麼說來確實可疑,但是我依舊相信不是盟主。況且還有一個一號不能解釋。”顧長風道。

“至於一號,我也有懷疑的人了。雖然他隱藏的很好,卻還是露出了破綻。”瑾瑜勾脣一笑。

預賽第一輪歷來兩日便可結束,但是沒想到此屆的武林大會臨時報名的人突然增多,所以直到第三日才收尾。經過新的一輪抽籤,白薇沒有意外的再次晉級,只等着一日後的最後一場比賽便可進入三十二強爭鋒。

因爲天山老人的事情,白薇與瑾瑜生疏了不少,人生地不熟的瑾瑜就只剩下顧長風一個朋友。只是顧長風作爲武林第一大莊名劍山莊的少主,時不時地就被顧滄海叫去,只留下瑾瑜一個人百無聊奈地看比賽。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瑾瑜的眼中。妙目一閃,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好巧,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師兄。”

“聽說歐陽姑娘遇刺受傷,本來我還想起探望姑娘的,只是因爲二師姐素來不喜歡我,所以就沒有過去給她添堵了。今日見姑娘氣色頗佳,想來已經沒有大礙。我也是放心了。”有美相邀,吳劍滿臉都是笑意。

“已經沒事了,瑾瑜倒是要感謝吳劍師兄那日幫忙追捕面具人的恩情。”瑾瑜柔聲說道。

“作爲天山弟子,捉拿歹人當是義不容辭,而且我剛好就在附近,沒有多想便追去了。只是說來慚愧,還是讓歹人給跑了。”吳劍臉上大義凜然,說到最後丟了人才有所遺憾。

“那也是歹人狡猾,連慕容師叔與冷大俠也追丟了人,所以吳劍師兄就不用自責了。”瑾瑜柔柔一笑,隨即露出好奇之色,“不過我倒是好奇,面具人是如何從你們的重重封鎖中逃脫的,還重傷了冷前輩。吳劍師兄不介意滿足我的好奇心,告訴我當晚的具體情況吧?若是以後再遇到面具人,也好有所防備。”

雖然白薇的的美貌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但是吳劍卻是看不慣對方那目中無人的模樣。仗着掌門的寵愛,總是對他冷言冷語,遠沒有眼前這個俏麗的女子讓人心生好感。而且他還聽說眼前的女子好像與白薇鬧翻了,今日又在武林大會的場下叫住他,受寵若驚之下,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講了出來。

雖然吳劍的話中極力地擡高自己,但是瑾瑜不難從他的話中推測出當晚發生的一切。

慕容軒見一號逃走,便一馬當先追了出去,身後的天山弟子像吳劍之流,因爲身法沒有慕容軒與一號快,等他們追上去的時候,慕容軒便說自己追丟了人,而冷千殤剛好聞訊趕來。不過細心的冷千殤還是發現了一號逃走的蛛絲馬跡,與慕容軒一合計,前者根據一號留下來的痕跡繼續追捕,後者則回去坐鎮天山。

然後又是一輪追捕,等遠遠甩在後面的天山弟子找到冷千殤的時候,後者已經身受重傷。所以從頭至尾,除了慕容軒與冷千殤之外,其餘人連一號的衣角都沒有見到過。而事情的主要情節也是從兩人口中說出,並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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