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毒是不是你們下的,但保管失職的卻是你們。讓你們拿出解藥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尹薇說道。
“姑娘的話說的沒錯,紅顏丟失的確是我們的過失。可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交不交出解藥,而是紅顏壓根兒就沒有解藥,南疆唯一可以解紅顏之毒的就只有聖女。”黑護法搖搖頭。
先不管紅顏丟失的這份過失,就是單純看在南王世子的面子上,如果可以拿出解藥他不會吝嗇。只是紅顏之毒只有聖女纔可以解,如果聖女在的話,他們又何必受制於南王世子,又何必答應他這個要求?
話題又被拋了回來,早已知道結果的瑾瑜對尹薇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擔心。
“看來沒有辦法了。”離弘毅無所謂地說道。
接下來大祭司就前往落日嶺的事情做了安排,花神教此次可謂是傾巢而出,黑護法與小鈴鐺負責蠱鈴的啓動,而其他護法與大祭司則是協助巫蠱軍團一起進行封印。
離開前,兩名穿着黑衣弟子帶來了一名傷痕累累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目帶血,衣服早已破損不堪,雙眼怨毒地看着衆人。
“此人乃黃坪寨之人,因昔年與蠱婆有怨,假傳花神令讓蠱婆誤會,並迫使對方與花神教發生衝突。執法堂已經對他進行了懲戒,現在就把人交給你們了。”大祭司說着,將人留給小鈴鐺等人。
地上的男子便是花神教給衆人的交代,小鈴鐺認得此人,正是對方帶隊闖入她們居住地。不過此人已經奄奄一息,就算是瑾瑜盡力想要救治也無力迴天。熬了半個時辰之後,最後徹底地斷了呼吸。
回到住處,小鈴鐺一直悶悶不樂,對於蠱婆的死小丫頭耿耿於懷,雖然花神教已經交出了兇手,但是真正害蠱婆重傷垂死的卻另有其人。想到不知在何處的聖女,以及落日嶺的危機,小小的人兒裝滿了心事。
“小鈴鐺不喜歡花神教,不喜歡大祭司,但是很愛很愛南疆,我想保護這裡。想必聖女娘親也一樣,她之所以沒有出現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現在肯定在某個地方默默地護着這裡。”小鈴鐺目光盈盈對瑾瑜說道。
南疆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臨大劫了,可是唯一可以控制局面的聖女卻一次又一次沒有出現,不由讓人懷疑,懷疑聖女遺棄了這裡。不過,小鈴鐺堅信聖女不是這樣的人。她相信對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纔沒有出現,要不然也不會讓她跟着婆婆在外漂泊了這麼多年。
“師父也相信聖女。聖女不能出現,但是小鈴鐺卻可以幫她繼續守護南疆。”瑾瑜點點頭。
輕柔地拍着小鈴鐺的背部,聞着一陣淡淡的芬芳,很快小丫頭就睡着了。一陣睏意襲來,瑾瑜慢慢地闔上雙眼。突然,落在蚊帳上的黃蝶顫了一下便落在了蚊帳上。一陣勁風襲來,從瑾瑜袖口躥出的紅影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妖豔的雙眸也在這個時候睜了開來。
第二日一早,當小鈴鐺醒來的時候房間中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叫了幾聲“美人師傅”無果後,小丫頭穿好衣服便打開房門。一陣刺眼的陽光鑽進屋子,揉了揉微痛的雙眼,一位朗如星辰的男子映在她的眼中。
“顧叔叔你看見美人師父了嗎?”
“你師父不在房間中?”顧長風露出一個比小鈴鐺還要疑惑的表情。
瑾瑜的身體越來越差,嗜睡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不放心之下,才讓小鈴鐺跟她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顧。眼看出發的時間在即,可是瑾瑜卻沒有出現,顧長風不放心這纔過來看看。
“我醒來就沒有看見美人師父,還以爲她有事先出去了。”小鈴鐺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答道。
“可能去找其他人了吧。”雖然這麼說,但是不詳的預感在顧長風的心中暈開。
不久後,慕容軒等人也來到這裡,一問之下沒有人見到過瑾瑜,就連火綺羅那裡也沒有消息。最後沒有辦法,只得驚動大祭司,結果將整個花神山裡裡外外搜查一遍之後依舊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是不是歐陽姑娘有什麼急事先走了?”大祭司猜測道。
“不會的。就算有急事,瑾瑜至少也會告訴我一聲的。”顧長風否決道,自從上次野猿峰的事情之後,這一路走來兩人已經有了一種默契,但凡瑾瑜有什麼決定勢必會告訴顧長風,不會不告而別的,更何況是在這種節骨眼上。
“那就奇怪了。”大祭司喃喃自語。
這時,高傲的黃護法走了進來,對大祭司恭敬地說道:“屬下已經派人盤問了聖地所有的弟子,並未有人發現歐陽瑾瑜下山。而且昨晚之後,也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於是,瑾瑜就這麼詭異的消失了。
早就過了出發的時間,落日嶺的事情不等人。以大祭司爲首的花神教首腦,交代了幾句便先行出發。而顧長風等人因爲不放心瑾瑜,便留了下來。至於小鈴鐺本來想留下的,但是鎮壓毒氣必須要蠱鈴,爲了整個南疆她必須過去。隨行的還有保護她的陸遙。
“本來想留下來跟小瑾捉迷藏的,不過看上去落日嶺那邊更好玩一點,本世子就先走了。若是你們找到小瑾,請幫我轉告她,讓她帶好古琴到落日嶺,我要檢查她的功課。”
留了兩日,離弘毅的人也沒有找到瑾瑜,在第三日的時候,對方丟下了這麼一句讓人難以評價的話語就匆匆離開了。
瑾瑜這場捉迷藏玩的不是一個久,久到過了七八日都沒有人找到任何關於她的線索。與她一起失蹤的還有依依,作爲尋找瑾瑜最大的依仗,沒有了依依,瑾瑜的行蹤更是成爲了謎團,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難道瑾瑜真的是自己走了嗎?以她的能力,騙過幾個花神教的弟子不是什麼問題。”找了這麼久,連尹薇都懷疑起來是瑾瑜自己離開的。
慕容軒深深地看了尹薇一眼,有些轉變可能當事人沒有發現,但他卻清楚。若是換在以往,尹薇可能還會冷嘲熱諷一番,不過現在她流露出來的只是擔心。眼中的欣慰快速閃過,他變得凝重起來。
“長風,薇薇,你們有沒有想過瑾瑜姑娘還在花神山,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整個花神山我們都找了無數遍。”尹薇連忙反駁,她也很想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哪怕是一個角落,就連大祭司與五大護法住的住處他們也找過了,並未有任何發現。
“不是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嗎!”顧長風朗目微蹙,看向了花神殿後方山壁的方向。
簡潔清冷的石室內,一盞豆大的油燈跳躍着,將屋內的成設照耀一清。一張陳舊古樸的牀,一張刻滿歲月痕跡的桌子,桌上有着簡單的生活物品與幾本書籍。石室旁邊有着一條有深不見底的隧道,一條涓涓細流沿着山壁流下,在地上積了一汪泉水之後,又有從山壁腳下泄流而去。
寒風從隧道深處吹來,伴着隧道旁的潮溼水汽,讓山洞染上了冰寒。一名白髮老嫗正靜靜地坐在石室內的桌子前,手上捧着一本舊書,時而輕輕地咳嗽幾聲。
老嫗穿着一身陳舊發黃的衣服,手上與臉上的皮膚像老樹皮一樣皺在一起,沒有一絲光澤。一雙明麗眼眸與年齡格格不入,但其中的滄桑平靜卻又比身體的年齡還要大上幾分。
“咳咳……”老嫗又開始咳嗽。之後,除了流水聲,房間中又安靜了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
“這裡是哪裡?”
石室內傳來女子清靈的聲音,只見一位黃衣女子疑惑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血液中一陣熾熱凝滯之感傳來,女子又低低地吸了一口涼氣,這才發現了不遠處的白髮老嫗,一雙紅色妖豔的雙目帶着戒備。
“你又是誰?”
聞言,老嫗放下了書,轉身走了過來。枯槁的手掌按在了瑾瑜的額頭上,一股溫暖的氣息瞬間從瑾瑜的額頭流了進去。瑾瑜想要掙扎,但是渾身的血液凝滯讓她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任由老嫗擺弄。
許久之後,老嫗才鬆開手。若是細心觀察,還會發現她的氣息又衰老了幾分。
“我現在殘餘的靈力只能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毒素,要想解毒還是需要去落日嶺一趟。”聲音清冷低迷,但卻不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嫗所能發出來的。如果不是看見老嫗的面貌,瑾瑜還以爲眼前的是一位中年女子。
“你在幫我解毒?”瑾瑜一愣,自己就是大夫,除了紅顏之外並沒有發現她中了什麼毒。想到紅顏,她的目光很快就灼熱起來,因爲她體內的凝滯的血液突然順暢,也就是說眼前的老嫗能夠壓制紅顏。
那這麼說,眼前的人就是……
“嗯。好在你只是中了半顆紅顏,要不然我也回天乏術了。不過你的脈象很奇怪,感覺之前也中過紅顏,不知爲何已經解了。”老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