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大知道吳教授在哪裡了, 已經衝出去了,我們現在準備去追!”周澤華說完咧嘴急急忙忙的走出門,同應尤佳擦肩而過。
應尤佳翻了一個白眼, 靠, 老孃在偵訊室拼死拼活的打了一場心理戰, 他倒好, 說找到了就找到了, 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好歹也是同抽一包煙的人啊!
“等等我也去!”應尤佳轉念一想,便也跟着去了。
警察一路馳騁, 這個方向應該是去學校,難道吳教授和李思雨還在學校裡嗎?
“他是怎麼知道的?”應尤佳疑惑的側頭望向開車的周澤華, 周澤華露出一口白牙, 樂呵呵的說:“上次我們去那個畫室看過, 也拐個彎去了校委會,當年那個畫室是四個人一起辦的, 還有一個女生是負責後勤的,其中就有已經死了的兩個人和現在活着的呂欽和吳西平。”
“所有,吳教授和李思雨在畫室裡?”應尤佳壓下內心的驚訝,那個畫室總共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學生練習室, 還有一部分是倉庫和儲藏室, 以及一個會展廳。沒人會想到哪裡還是一個屠宰場。
“聽說二十年前那個女生失蹤了, 到現在也成了一宗懸案了。”周澤華打着方向盤, 繼續說。
應尤佳點點, 沉默了一陣,她到底遺漏了什麼, 才讓叫獸捷足先登的呢?現場,死者,繪畫,信件,一樣一樣都是同樣的信息量,不可能還有自己看漏的。
不對,有一樣,那張光盤!她只看過幾遍,不是十分仔細,其實光盤裡面的視頻場景一片漆黑,很難有線索,在光盤上也沒有找到完整的指紋。
“應科,應科,應科……”周澤華連叫了三聲,才把應尤佳從深思中召喚回來,應尤佳尷尬的下了車,輕咳了一聲,“走吧!還看……”
周澤華揉了揉後腦勺,他本來就不聰明,每天一下不傻都打傻了,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朝着畫室的方向進發了。推開安靜的畫室,還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學生在繪畫室裡練習,卻不見米瑞的身影。
“走!”應尤佳領頭走在前面,直奔倉庫而去,那裡是最有可能藏匿,並且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在倉庫的門口看到了米瑞,他正要撞門進去。
他帥氣的一擡腳,使勁一蹬,倉庫的門就應聲倒地,偌大的一個倉庫,只有桌子椅子板凳,裡面烏漆墨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開在天花板上,用玻璃封死了,有那麼一絲光線可以透過遙遠的距離投射到屋子裡。
“有……人嗎?有……”衆人走進倉庫,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一個黑暗的角落傳來。
應尤佳跟着米瑞的腳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我看不……不見!”她心虛的說道,五年前她就發現了,在過於黑暗的地方,她就如同瞎子一樣,連方向和位置都分不清,所以她從來都不敢開車。
“抓緊我!”米瑞輕聲的說,短短的三個字,讓本以爲他會甩開自己的應尤佳一陣安心。米瑞注意腳下小心的挪着,距離那個聲音越近,就越熟悉,是吳教授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應尤佳掏出手機藉着亮光勉強看清楚,吳教授無力的向前爬行着,卻不見李思雨的身影,“只有一個人!”
“叫救護者!”米瑞朝着身後的人喊道,隨即就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
陰暗的倉庫,也不敢久待,幾人便走出了倉庫,在前面的一塊空地上一籌莫展。本以爲這次一定能夠找到吳西平和李思雨,卻沒有想到只找到了吳教授一個人。
“李思雨是不是已經死了?”周澤華撓了撓頭,大膽的猜測。
“不可能!”應尤佳立刻就否決了他的說法,“假如兇手是一個屠夫,那麼這個倉庫就是屠宰場,在吳西平這個獵物還沒有死的時候,下一個獵物就不會進場。”
“沒錯!”難得的米瑞贊同了應尤佳的觀點,看了看手錶,都已經下午三點了。
應尤佳轉悠了一下,這個倉庫距離專家樓的距離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附近只有吳教授的一輛車,安靜的躺着。對了,車!“周隊,跟我過來一下!”應尤佳轉身對周澤華說道。
周澤華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跟着走了過去,“應科,這不是吳教授的車嗎?怎麼了!”
“會開鎖吧!”應尤佳指了指車子的後備箱,“瞧你的了!”
周澤華習慣性地撓了撓後腦勺,他那點子絕活還真是瞞不住火眼金睛的應科,“成,沒問題!”
應尤佳點頭,退到一邊,伸手到兜裡,摸到了鍾駿早上給的感冒藥,飯都沒吃,還吃什麼感冒藥啊!想着又塞回了兜裡,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包餅乾,那隻白皙光潔的手的主人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叫獸,想賄賂我?”應尤佳不客氣的拿過壓縮餅乾,除了當年特訓的時候吃過這種粗糙的東西,這麼多年已經很少會碰了,特訓,額具體是什麼時候,爲什麼要特訓卻好像被挖去了一樣,不記得了。
米瑞輕笑了一聲,收回手塞進口袋,調侃地說:“不是應該毒死更好嗎?”
應尤佳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填飽肚子要緊,勉爲其難地啃了一口,味道還湊合,瞥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周澤華,只見他眉頭緊蹙,甚是認真,滿臉的汗珠,樣子有些滑稽。
於是丟了一包紙巾過去,“擦擦吧!”應尤佳難得的體貼讓周澤華受寵若驚,心中不由感慨,難道是發燒,燒壞了腦子不成?他擦拭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繼續手上的活兒。
又過了一會兒工夫,只聽見“碰——”的一聲,後備箱開了,一個黑色毯子蓋住一具嬌小的身體,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就是李思雨。
“嗚嗚……”李思雨雙手被緊緊捆綁,手臂上一圈勒痕,應尤佳掃了一眼她的鞋底,很乾淨,應該是在病房的時候,就被帶到了這裡,呂欽還來不及把人帶到倉庫去。
“帶回去吧!收隊!”周澤華對小吳跟於瀟說道,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來處理了,“應科,你是怎麼知道李思雨在這裡?”
“第一,兇手最後一次開車是撞死杜鬆凱,接着他又去了醫院,從醫院帶回了李思雨,至於怎麼進的後備箱,恐怕只有李思雨小姐本人知道了。”應尤佳滿含深意的說了一句,看了李思雨一眼。
李思雨驚慌的揉着手腕,似乎是覺察到應尤佳的目光,往周澤華的身邊挪了挪。
“她似乎很怕你!”米瑞瞧着李思雨跟應尤佳之間的互動,嘴角一彎,側頭說道,應尤佳丟了一個白眼給他,“要你管!”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警車走去,呂欽,鄭鑫,李思雨……看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
“李思雨,來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在後備箱裡的?”應尤佳用手支撐着下巴,坐在李思雨的對面,偌大的一間偵訊室裡,只有一盞燈發出皎潔的光。
李思雨眼神篤定,面露驚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記得當時我在醫院,正要做檢查,然後進了檢查室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就一直到你們找到我!”
應尤佳挑眉,一拍桌子,“麻煩你說謊之前打個草稿,李思雨小姐!”
李思雨一臉惶恐的捂住心口,緊張到渾身顫抖,“我,我說的都是……都是實話!”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了一下左耳的耳釘,應尤佳沉下心來,放柔了聲音,“那你認識呂欽嗎?”
話音剛落,米瑞就從外頭進來,放下手裡的文件,在應尤佳的身邊坐下,不吱聲只是仔細的觀察李思雨的一舉一動。她在剋制自己的動作試圖隱藏某些東西。
“認識,他是我們學校的教授。”李思雨老老實實的回答,米瑞挑眉,翻開手裡的資料,恰好看到一條很有意思才的評語,“哦,你今年沒有拿到獎學金是嗎?因爲杜鬆凱的畫展辦得更成功是嗎?”
李思雨一聽,眉頭便皺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服氣的提高了聲調,“怎麼可能!那是因爲他有一個有錢的老爸!”說完這句話她微笑着摸了一下自己左耳的耳釘,隨即又將手放下。
米瑞根據這一舉動來判斷,她有妄想性精神分裂症,第一,她喜歡做指定的讓自己舒服,並且覺得可以增強自信的一個動作,撫摸自己的耳釘,來增加自己的信心,避免處於尷尬的境地,第二,她多疑,面對肯定的答案,會不自覺的看着對方的臉色回答,敏感在對方帶着懷疑的眼光看着她的時候,她又會不自覺地摸耳釘;第三就是嫉妒心強,自以爲是,對別人的成功,自己的失敗,總是歸於外因。
“我比較想聽你開始殺人的動機!”米瑞合上文件,坦誠布公的反問,李思雨一愣,幾秒鐘的呆愣之後,立馬熱淚盈眶,準備開始訴說自己的冤屈,又符合了一點,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