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介紹完之後,倘若她直接開口,反駁他的說法,抑或自稱爲情婦的話,在哥們面前,還真的會令他下不來臺。
還好,她沒有。
看來,他的威脅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爲防萬一,他有必要找機會再警告她一下。
他可不想在朋友面前,聽她說出“不愛他”這種話。
沐易臣酸澀地想,到底什麼時候,趙冬寒才能心甘情願地陪在他身邊呢?
總是靠“威脅”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令他感覺很挫敗。
上官宇和沈山眼中含笑,默契十足地同時開口,對趙冬寒問候了一句:
“嫂子好。”
沐易臣緊抿着薄脣,雖然沒說什麼,但視線中卻包含了讚賞。
這兩個人,今天還挺有腦子的。
趙冬寒剛剛回過神,好不容易歸來的理智,又被他們的一聲問候給震飛了。
沐易臣說,她是他女人,是不是令他們誤會什麼了?
她很希望,能與沐易臣有個好結果。
倘若有幸,他們能相伴一生的話,這些人這樣稱呼她,她肯定萬分願意。
但此刻她的立場仍舊尷尬,還沒擺脫情婦這個身份。
嫂子,只能稱呼哥哥的妻子,或者比自己年長的男性好友的太太。
否則,只會成爲一種諷刺,令她覺得無地自容。
如果她不出言反駁的話,沐易臣肯定會覺得她不知進退,甚至自作多情了。
出於她本人的立場,至少在此時此刻,她還是無法坦然接受的。
思及至此,她趕緊擺擺手,糾正道:
“別這麼稱呼,叫我名字就好。”
說完,她悄悄睇了一眼沐易臣的表情。
只見他臉色陰沉,眸色也加深了幾分。
看吧,他好兄弟搞不清狀況,胡亂稱呼,果然令他不高興了。
幸虧她反應快,馬上做出瞭解釋。
不然,恐怕他會更加惱怒吧?
其實,趙冬寒誤會了。
沐易臣確實很不爽,不過並不是因爲上官宇和沈山的稱謂,而是因爲她的反駁。
男人不滿地暗忖:
當他的女人,她都承認了,怎麼別人喊她一句嫂子,她又否認了呢?
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男人心,海底針。
沐易臣的深沉心思,趙冬寒不清楚。
可在場的男人,每一個人都心中有數。
上官宇向前跨了一步,連忙打圓場:
“嫂子,這一定是害羞了。
沒關係的,這裡沒有外人。
我們幾個,都是阿臣相交多年的好兄弟。
還有這幾位美女,也全是自己人。”
趙冬寒剛要張口便捷,說她不是害羞。
話還沒出口,就被沐易臣打斷了:
“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
在門前交談的時間,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肩膀。
這會兒,更是半強制地攬着她往裡走去。
其餘幾個人也說說笑笑,隨後跟了上來。
他微微頷首,將涼薄的脣湊到她耳邊,低聲威脅道:
“我提醒你,你對我動手的事,還沒完。
今晚,給我表現得乖順點兒。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最好別頂嘴。
只要你忤逆我一句,趙夏暖的臉上,就會被人狠狠地打一巴掌。
我會言出必行,你自己看着辦。”
“知道了。”
她憤憤不平,卻只能答應。
這男人,就會用卑鄙的手段來威脅她。
不知道,他打算說什麼,還不許她反駁。
他不會真的說出,她是他失散多年親侄女這種荒謬的話,然後讓她默認吧?
以這個男人一直以來的變態行爲,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談話之間,一行人坐上了電梯。
趙冬寒總覺得,有人在悄悄盯着她。
猛然回頭一看,許文軒的那個女伴小意,正瞠着一對水汪汪的杏目看着她。
被人發現偷看,小意尷尬朝趙冬寒笑了笑,立刻垂下了眸子。
雖然趙冬寒有些奇怪,沒想通對方爲什麼看自己,不過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很快,電梯到了這家夜店的頂層。
趙冬寒本以爲,夜店裡只有舞池,或者KTV什麼的。
沒想到,頂層居然有一個極大、極豪華的旋轉餐廳。
透過四周的玻璃窗,可以俯瞰到半個城市的夜景。
他們一進來,就有殷勤周到的侍者,將大家的外衣和幾位女士的揹包接過去,在衣架上掛好了。
沐易臣收回手臂,將趙冬寒放開,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
舒展寬肩,闔上一雙俊目,姿勢慵懶而隨意。
隨即,擡手指了指身後的方向,忽然對她說:
“洗手間在走廊的進去。”
“嗯?”
趙冬寒愣住了,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方纔,你不是說想去嗎?”
他並未睜眼,擡起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間,淡淡地提醒她。
低沉的聲音中,摻雜着幾分性感。
“哦,是的。”
他要是不提,她都不記得了。
之前她想逃跑的時候,找了個要去洗手間的藉口。
正好她這會兒想去洗手,順勢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其餘三個女孩兒,都跑到觀賞窗前,一邊欣賞夜景,一邊交談。
上官宇微微垂眸,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長條桌,略有些差異地問:
“我記得上回咱們過來的時候,這還是一個家自助餐廳。
怎麼這次不同了?難道換了經營風格?”
“非也。”
沈山行至桌前,優雅地俯身坐下,緩緩解釋道,“是我不喜歡自助餐的形式,因此特意讓店裡給換了。
過生日嘛,三三兩兩的分開拿取食物,看上去太冷清。
大家圍坐在一起,隨時可以互相聊天,這樣才顯得親近熱鬧。”
許文軒聽完,若有所思地扯脣一笑,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許文軒將手機放在耳邊,推門出去接電話了。
上官宇走到沙發前,在沐易臣身旁坐下,問出了一個令他疑惑了半晌的問題:
“剛纔,在等你介紹你家趙冬寒的時候,你猶豫了那麼久,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果真是走神了?”
本來,對於上官宇這種無聊至極的問題,沐易臣平時是懶得搭理的。
然而,此刻他的心,被對方那句“你家趙冬寒”給取悅了。
他緩緩地睜開了俊目,望向高高的天花板。
眉如利劍,目若星辰。
眸中閃爍着絢爛的光華,脣角勾起了得意的弧度。
半晌,纔開闔動薄脣,回答了上官宇:
“我當時在想,不該將她帶出來,讓你們認識她。
我媳婦那麼好看,像個仙女一樣。你們這些凡人,有資格看她嗎?”
囂張至極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無比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