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倆怎麼這幅表情?吵架啦?”Eric拍完照回來,卻看到只剩下樑微安和方曦之這一大一小“小眼”瞪“大眼”的樣子,不由覺得有趣極了。(注:大眼=方曦之,小眼=樑微安)
樑微安和方曦之根本不看他,嘴巴都有些鼓鼓的。
Eric看得越發有趣了,本來這兩人除了眼睛以外,只有三四分相似(好吧,他承認他之前有故意誇大事實),可是此刻那有一分委屈兩分氣悶的表情讓他們看起來實在是相似極了。難道這兩人真有什麼關係?
Eric的心頭才冒出這個想法,自己又把自己給否決了。怎麼可能呢!
他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習慣地對着樑微安開玩笑說:“Anne,你該不會是趁人家爹地不在,就欺負人家了吧?”
樑微安不客氣地丟了他一個白眼,根本不屑理會他這種不入流的挑釁。
沒想到方曦之卻被這句話給激怒了,憤憤地朝Eric看去,一本正經地反駁道:“我媽咪纔沒欺負我呢!”他心裡想的卻是:就算我媽咪欺負我,也不關你的事!我的媽咪又豈容得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來教訓!
他大大的鳳眼因爲憤怒瞪得微微上挑,眼珠看來又圓又亮,活生生的一個洋娃娃一般。
Eric哪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看着他故作大人樣的姿態,不怒反笑。他故意用力地揉了揉方曦之的頭髮說:“真乖!還知道袒護你媽咪了。”說着,他又轉頭對樑微安搖頭嘆氣,“Anne,這麼乖的小朋友,你還捨得欺負他,哎,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我媽咪纔不毒呢。”方曦之一邊試圖掙脫Eric的大掌,一邊更用力地反駁道。
樑微安看着這一大一小糾纏在一起,突然有種Eric在逗他家那隻小斑點狗的感覺。她起初看得津津有味,可後來看着小傢伙氣得臉紅紅的卻還是掙脫不開,突然又有些心軟,心軟之外,似乎還有幾分奇怪的佔有慾——彷彿是隻有自己才能欺負這孩子!這種感覺再細究下去,就好像是……好像是她家的小狗被人給平白欺負了去。
樑微安突然有種好不容易佔回來的便宜又被佔了回去的感覺,真是讓人太不爽了!
她忍不住伸手朝Eric的右掌重重地拍了過去,瞪了他一眼,說:“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幹嗎?還說我欺負他,你這才叫欺負!”她說着,學着Eric的樣子搖頭嘆氣說,“無毒不丈夫,武俠小說上說得果然不錯。”
Eric吃痛地收回手,甩了又甩,埋怨道:“你這女人也太兇了吧。”
而方曦之趁着這個機會趕忙從Eric身邊跑開,跑到樑微安的另一邊,並牢牢地抓着她的衣角,大半的身體藏在她的身後,在她身上委屈地蹭啊蹭的樣子讓樑微安不由地在心中讚歎:自家的小狗還真是可愛……等等!
她想到什麼,面色突地一變,心想:誰跟他是自家啊!分明前晚才認識,怎麼現在卻好像已經和他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想到這裡,她突然換了種眼光打量這小傢伙,深以爲他真是不簡單,不過不到兩天的功夫,就鯨吞蠶食地讓她把他放在心上了。
“爹地!”小傢伙突然對着後面叫了起來。
樑微安轉過身看去,只見七八米外,方越霖和樑微怡正並行着朝這邊走來,視線不偏不倚地射了過來。
只是兩人的心情卻是大不相同,樑微怡看來心情挺相當好,嘴角的弧度彎得高高的,整個人好像那頭頂暖暖的春陽似的容光煥發。
而方越霖看起來卻心情似乎不太妙,雖然他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那雙鳳眼卻微微眯起,目光沉沉的,看似平靜無波,其下卻藏着一絲幾不可查的不悅。
看他倆的樣子,貌似應該有看到剛纔的一幕。
果然——
樑微怡還沒走到,就笑眯眯地說道:“微安,你們感情真好!”她頗欣慰地點着頭,那言語間竟有些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味道。
樑微安感覺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但想着她都解釋過一次,也懶得再說什麼。
只是她不吭聲,另一個人卻是有惟恐天下不亂的嗜好,笑眯眯地摟上她的肩膀說:“那當然,我跟Anne可是多年的‘老戰友’了!”
樑微安一時沒堤防,被他摟了個正着。她不動聲色地握拳,正欲右肘向後一拐,讓某人的肚子遭殃,卻在這時看到一道不贊同的射線灼灼地射了過來。那令人幾乎不敢正視的眼眸中有霸道的佔有慾、不贊同,還有壓抑的怒意。
樑微安心中好像被人澆了一桶油似的,叛逆心“嗖”地躥得老高,心想:我跟誰摟關你什麼事!我和你沒半毛關係,憑什麼你居然敢露出好像所有物被侵佔似的眼神!
哼!
反正被摟一下又少不了一塊肉!她想着,立時往Eric身上貼了貼,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鈴聲是再普通不過的那種。
樑微安也不着急,慢條斯理地把手機掏了出來。
果然,來電顯示上的號碼,她從來沒有見過。
樑微安不客氣地按了拒接鍵。
她正打算把手機藏到袋中,電話又響了,低頭一看,又是那個號碼。
樑微安毫不遲疑地又一次按掉了電話。
誰知對方也不是個死心的人,繼續打,而樑微安就繼續按。
終於,Eric忍不住說:“Anne,你幹嗎不接電話,不會是討債的人上門了吧?”他習慣性地就跟她開起玩笑來。
樑微安一時忘了周圍還有別人,原形畢露地瞪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回答:“陌生人的電話,我爲什麼要接!”
Eric愣了一下,無力地扶額,“你就爲了這個原因纔不接電話?”
樑微安沒有覺得不對,還是理直氣壯,“這年頭無聊人士、騷擾電話什麼的很多的!”
“照你的道理,萬一我丟了手機,豈不是就別想聯繫上你?”Eric想到這個就來氣了,深深懷疑某一天這個傢伙會這樣拒接自己的電話以達到逃避工作的目的。
只有樑微安聽出了Eric的言下之意,只得嘿嘿地傻笑。
這時,方曦之突然滿臉緊張地插嘴說:“媽咪,我把我和爹地的號碼告訴你,你趕緊記下來,你可一定要接我的電話啊!”
眼看着自己成了衆矢之的,樑微安只得舉白旗投降說:“我下一次接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