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宴往馬車裡掃了眼,很想看看那丫頭是真的睡着了還是不過是說辭,一眼掃去,什麼都沒看見。
魅惑又不失禮貌地笑了一下,沈驚宴笑眯眯道:“是嗎?本來還打算帶她騎馬的。”
溫晴乾笑:“呵呵!”
心裡暗罵,這五皇子怕不是個傻子吧,帶溫玉騎馬?她掃了眼他身下的馬,是她想的那個騎馬嗎?
若真是那樣,這大庭廣衆之下,她妹妹與他同乘一騎,她妹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也是,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毀她妹妹名聲了,一回生二回熟啊!
“來日方長。”神采飛揚地道了句,沈驚宴揚長而去。
等人走遠,溫晴這才放下窗簾,回身去看安靜的溫玉。
“這五皇子,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隨心所欲,絲毫不在乎外界的眼光。
你看他做的那一件件事,有哪一件是在乎過別人眼光的?
也不知道她妹妹嫁給這樣的人到底好不好,不管好不好,她都不能做什麼。
暗歎一聲,溫晴的心底多了幾分擔憂。
這五皇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惹事精,她妹妹又這樣懶,什麼都不想管,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
擔憂的溫晴忽然頓住,一個愛惹事一個不愛管?井水不犯河水,好像還挺契合?
溫晴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有些心虛地去看面如水的溫玉,忽然嘆息出聲:“他花名在外,你就沒想過要管管?”
據說前晚還夜宿瀟湘館了吧?
溫玉笑出聲,覺得她姐姐真可愛,“姐啊,他可是五皇子哎。”
不是咱家那個傻兮兮的父親。
溫晴擰眉:“哎,也是,就他那樣的身份,連陛下都不敢多管,更何況是你。”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樣子,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以後日子不好過,溫玉又是一笑,“姐,你放心,我肯定會把日子過得風風火火的。”
“就你?別說我看不起你。”忍着翻白眼的衝動,溫晴嗔了她一眼。
其實溫家的人,不止溫晴擔心,父親溫痕,弟弟溫行,以及大嫂何敏嫺都擔心。
她們覺得溫玉的性格太軟,太好欺,五皇子又是那樣一個人,後院必定不平靜,就怕她誰都鬥不過。
原本大哥也是擔心的,但在得知了一點溫玉的秘密後,他不擔心了,擔心的反而是別的事情。
溫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抵達獵場。
下人們在忙着紮營收拾東西,幾個小姐便約到一處。
來的時候有人看見那邊開有好多野花,便想去摘,又擔心一個人去家裡人不放行,這纔想了一個合人的主意。
這一拽,就拽了好些個小姐。
溫晴便是其中之一,反正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在車上呆了許久,也想去走走,便叫上溫玉一道。
與這些世家小姐,溫玉一向不怎麼來往,所以相熟的也沒幾個。
硬要說相熟,大概也就一個齊瑩瑩,還是因爲齊家退婚的事情與她之前有摩擦才相熟的。
從退婚的事情到現在,她與齊瑩瑩難得見面,就算齊瑩瑩想找溫玉不痛快也沒機會,但這段時間她也沒閒着,在外面散播了不少溫玉的流言蜚語。
尤其十里桃林的事,更是給了齊瑩瑩機會,如今溫玉在外的名聲,還真不怎麼好聽。
這些小打小鬧,於溫玉來說無傷大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一直找不到機會的齊瑩瑩終於見到溫玉,那顆不安分的小心臟跳了跳,有些難以按耐的歡喜。
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溫玉擡眸,就與齊瑩瑩陰測測的目光對上,對方倒也沒想隱藏,那雙陰氣大盛的眼睛更加陰測測了。
溫玉掐着齊瑩瑩脖子的事,或許已經過去太久,久到她已經忘記溫玉的可怕,從溫玉身邊走過的時候,她鼻孔朝天地撞了溫玉一下。
她本就沒存好心,撞的格外用力,不想那人忽然閃身,齊瑩瑩腳下踉蹌,沒收住,直直朝草叢裡栽去,摔了個狗吃屎。
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齊瑩瑩失控地尖叫:“啊!!”
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良的人,竟然把屎拉在這草叢裡。
見她摔在一泡屎上,有人一邊覺得噁心一邊捂着脣大笑出聲,齊瑩瑩幾個乾嘔都沒吐出來,只覺得無臉見人,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心底頓時對溫玉升起一股子戾氣,都是她!
溫玉勾着脣角,懶懶地看着齊瑩瑩落荒而逃的背影,一雙杏眼寒霜帶雪。
無聊!
溫晴就在溫玉身邊,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她看的清楚,周圍的人也感覺到此事似乎與溫玉有關,各種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面對所有人的目光,溫晴安慰地捏了捏溫玉的手,心中一暖,回了家姐一個淺淺地微笑。
大家不會忘記溫玉之前在十里桃林鬧的那一出不知廉恥的戲,此時瞧着她,許多小姐頗有些不屑。
這是唐言淑第二次見溫玉,她自不會忘記溫玉在十里桃林給她留下的驚豔記憶。
是的驚豔,無關長相,無關學識,那樣的溫玉,是驚豔的。
她更不會忘記沈驚宴的反應,讓她嫉妒。
是的,她嫉妒溫玉!
身爲跟着唐言淑一起長大的婢女,書棋自是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她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是不知廉恥,她還好意思出門?”
溫玉的耳力何其好?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婢女,眼睛眯成一條線,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戲謔。
踢了一下腳尖的石子,就聽那婢女痛叫了一聲,捂着膝蓋單膝跪地。
溫玉並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乖巧地垂着眸,右腳一下一下地踢着石子,淡淡的語調透着無形的壓力:“一個婢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人教?不要等到被人拔了舌頭才知道後悔。”
書棋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膝蓋剛纔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捶過的事情與她有關,也知道自己說的那話肯定被她聽見了。
她是長了一對狗耳朵嗎?
說別人壞話被抓包,書棋也有點臉紅,可她是堂堂丞相府千金的貼身丫鬟,多少還是有點底氣的。
脖子一梗,她理直氣壯,擡頭挺胸:“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沒有不知廉恥的與瀟湘館的小倌當衆之下親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