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因爲藏了太久,她才總想有不顧一切想讓他知道的衝動。
柳紅顏覺得自己對沈驚宴是特殊的,因爲她覺得自己有特殊的資本,畢竟,她能爲他做很多事情,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這份特殊,來自於她不特殊的來歷和經歷。
憑藉着這份特殊,她與他達成協議,變成盟友,她深信,她是能與他比肩的女子。
那個溫府的三小姐,也不過就是出身比她好一點而已,她會的,知道的遠比那個三小姐多的多。
柳紅顏是不屑把溫玉看在眼中的,甚至覺得溫玉根本都不夠看。
她也終是要嫁給他的,計謀也好掩人耳目也罷,她都不在乎,最後能站在他身邊的人,只有她。
給自己強打了一針鎮定劑,柳紅顏按耐下眼底的情愫,揪着手帕壓抑下心潮,一切都進展順利,她不必急於一時,這麼久她都等了,都忍過來了,還怕再多等一些日子嗎?
反正她就要嫁給他了。
今日之後,坊間必定又會傳出一些與他們有關的緋聞,柳紅顏其實很喜歡聽那些緋聞,因爲在那些緋聞裡,她是他的心尖寵,是他在乎的人。
總要給外界一個一大早來瀟湘館的合理藉口,沈驚宴吩咐:“今日起,你便稱病吧。”
“是。”柳紅顏淺笑扶身。
心尖寵生病,五殿下心疼不已,火急火燎的看望,的確是個不錯的說辭。
“等一下吾會安排奇銘過來走一趟。”做戲自然是要做全的。
沈驚宴正要離開,就聽刑招叫囂的聲音傳來:“把你們這最好的姑娘都叫過來!”
刑招在一樓,傳到三樓房中已經十分微弱,卻因瀟湘館此時的靜寂變得清晰可聞。
沈驚宴與柳紅顏先後走出房間站在三樓眺望,溫玉不知道刑招要幹什麼,沉默地跟着他。
見他忽然擡頭,溫玉也跟着擡頭,就見沈驚宴和柳紅顏站在三樓。
手中的摺扇風姿翩翩地一展,刑招氣質如華:“喲,這不是柳姑娘嗎?柳姑娘可是這瀟湘館的寶貝呢,要見一面實在不易。”
上面的人是堂堂的五皇子,這下面的人雖不是皇子,卻也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這種情況,哪裡是平明百姓敢出頭的?
生怕大人打架小鬼遭殃的媽媽躲得遠遠的,只是時刻關注着,祈禱這兩位大神打架別淹了她這座小廟。
柳紅顏看了看跟着刑招一起來的溫玉,她來幹什麼,難道是知道沈驚宴來了她這裡,特地來抓姦的?
那就有意思了,她淺笑盈盈起來:“刑公子嚴重了。”
看了眼一旁直直看着下面,沒什麼表情的沈驚宴,柳紅顏顰眉,有些猜不透他的喜怒和心思。
溫玉也揹着手,她仰着脖子,笑容淡淡,“一直聽說柳姑娘的才名,仰慕許久,之前聞名而來,卻是無功而返,不知道柳姑娘今日可願賞臉?”
柳紅顏臉色一沉,卻笑得溫婉,她歉然,“溫小姐過獎了,紅顏一介青樓女子,溫小姐不嫌棄紅顏感激不盡,只是……紅顏是五殿下的人,一切還得聽五殿下的吩咐。”
刑招看了看溫玉,見她並未有什麼不快的情緒,便悠哉搖着摺扇,樂得看戲。
溫玉點着頭,沒什麼情緒的對沈驚宴說:“柳姑娘好歹也是要與我同爲姐妹的,我也想多瞭解柳姑娘一些,想必柳姑娘也是。
爲了能讓我們以後和睦相處,我與柳姑娘應該多接觸接觸多瞭解纔是,想必殿下也不願看見後院起火吧?”
“噗嗤”刑招忍不住笑出聲,被溫玉瞪了一眼。
他訕訕收笑,多打量了柳紅顏一眼,他算是看出來了,她似乎對這位柳姑娘興致頗濃?
難道是因爲沈驚宴?莫名的,刑招不痛快起來。
“一個女人有什麼好了解的?”
溫玉才懶得理會他,不客氣地道了句:“刑公子若是有事可以先走。”
刑招一噎:“不急不急。”
看着那兩人擠眉弄眼,沈驚宴就一陣暗沉,他也看出來了,溫玉這是衝着柳紅顏來的,雖不明白爲什麼,當即就作壁上觀。
見沈驚宴似乎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柳紅顏腦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她也感覺到溫玉似乎是在針對她,而這針對,被她理所當然的理解爲是因爲沈驚宴。
既然這是她自己送上門的,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
柳紅顏微笑:“我也聽說溫小姐才藝出衆,一直也想領教一番。”
也只有在沈驚宴面前,她纔會自稱一聲奴家,這是她的小心思和尊嚴,旁人,不值得她那般自賤的自稱。
她什麼時候傳出過才藝出衆的言論?溫玉好笑,並不揭穿,“看來我與柳姑娘惺惺相惜,連想法都不謀而合。”
這一番動靜下來,早就吵醒了樓中睡覺的人,兩個與五殿下有關的女子在這兒爭風吃醋,似乎隱有打擂臺的局勢,這樣的熱鬧不看白不看,個個伸長了脖子圍觀。
柳紅顏暗自發笑,優越感十足,根本就沒把溫玉放在眼中。
想她一個薰陶了上下五千年文化的人,豈能怕一個古人?
既然她要叫板,那她就滿足她!
柳紅顏的鬥志被激起,“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比試一番如何?大家也正好可以做個見證。”
“甚好。”歪頭想了一陣,溫玉轉頭問刑招:“你身上有錢嗎?”
早上她從五皇子府出來,連衣服都是五皇子府準備的,所以身上並沒有銀錢。
“要多少?”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刑招還是掏了一把銀錢出來。
溫玉瞄着他掏出來的那把銀票,“越多越好。”
刑招也沒猶豫,乾脆把身上的錢全塞給了她。
拿着那把錢,溫玉當即就開了賭局,壓她和柳紅顏誰輸誰贏,買一賠十。
原本安靜的瀟湘館一下子熱鬧起來,都開始往裡壓錢。
見從頭到尾都只有溫玉自己押自己贏,刑招覺得她有點可憐,用扇子頂了頂她:“要不你也壓一半在那邊?這樣不至於輸太多。”
溫玉白了他一眼:“你這叫擾亂軍心,是要拖出去亂棍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