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正好聽見這話的鳳雲熙脣角抽了抽,她溫玉會被人欺負?就衝她今天的表現,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好嗎?
這三公主到底是哪裡覺得她會被人欺負的?
沈瓊忘記了,溫晴可沒忘記,她笑了一下,沒接話,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溫玉,她的這個妹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悄無聲息地的變了。
因爲沈瓊的身份,她們幾個這邊沒人敢往前湊,也因爲溫玉這個不討喜的,有敢往前湊的不想往前湊,所以一行四人這片兒倒是清靜。
這一片野花長得又高又好,從坡上滾下來的溫玉渾身痠疼的不想動,乾脆枕着頭躺下。
沈瓊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公主,見此,跟她一樣躺了下來。
秦雨露見她們兩人這樣,笑罵了一句:“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公主,就不怕被人說?”
沈瓊躺在深深地花叢裡看着上方那片湛藍的天空,心情說不出的美好,笑了一聲:“她們愛說便說。”
只要不在她面前嚼舌根就好。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空氣清新,不一會兒,兩人竟然睡着了。
拉着溫晴摘了一把花的秦雨露過來一看,就見那兩個人睡的香甜,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見了無奈。
溫玉和沈瓊這一睡,一直睡到太陽下山。
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溫晴和秦雨露見天色漸暗,都有些心急。
“要不把她們叫醒吧?這樣會得風寒的。”秦雨露不確定地問。
就算她與沈瓊關係好,可她到底是公主。
白天還好,陽光充足,晚上露重寒涼,就算蓋了點東西,還是很容易寒氣入體。
秦雨露的顧慮也是溫晴的顧慮,正糾結要不要把人叫醒,就見沈驚宴突然出現,將溫玉抱了起來,同時用腳踹了踹熟睡的沈瓊:“回去了。”
秦雨露驚得掉了下巴,不過她反應快,很快把驚掉的下巴撿了起來,匆匆撇了眼那個美得咄咄逼人的男子,忙去扶惺忪轉醒的沈瓊。
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家五皇兄抱着一個女子,她先是愣了一下,一下子清醒過來,眼底多了打趣:“喲,五皇兄。”
不知溫玉是睡的沉還是怎麼回事,在沈驚宴懷中,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溫晴有點心急,很想把自家妹妹叫醒,卻礙於沈驚宴的身份不敢造次。
比起得罪沈驚宴,她更在乎自家妹妹的名聲,雖然她基本已經沒沒什麼名聲可言。
咬了咬牙,溫晴上前兩步試圖將溫玉喚醒,沈驚宴卻避開了,溫晴連溫玉的一根頭髮絲都沒碰到。
抱着人,沈驚宴走了,留下溫晴幾人目瞪口呆。
沈瓊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和草葉,撇嘴:“護得真夠緊的。”
早就已經探過溫玉的脈搏,無脈,好在這不是沈驚宴第一次見溫玉這樣,倒也沒吃驚。
他就這麼抱着人回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五殿下。”
“五殿下。”
“五殿下。”
……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懷中那個“睡死”過去的丫頭身上,哪裡還顧得了別人的眼光?
一路走來,那些見禮的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他都懶得給。
正因爲如此,唐言淑的臉色纔不好,追逐着那人瀲灩風華的背影,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捏皺。
白荷見溫玉被沈驚宴抱着回來,一看這情況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暗罵了一句溫玉犯病也不挑個時候,卻還是緊張地小跑過去。
“有勞殿下送我家小姐回來,我家小姐身子骨不好,想來是累了,殿下把小姐給奴婢吧。”
小跑着追上來的溫晴也顧不得形象,氣喘吁吁地與白荷並排攔在沈驚宴面前:“殿下,家妹的帳子就在這裡。”
溫晴指着不遠處的帳子,想着就算不搶人,只要他能把人放在該放的地方也行。
反正溫玉和他也是有婚約的,而且過幾天就要成婚,就算行爲出格一點……她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對上沈驚宴鷹隼一般咄咄逼人的目光,白荷和溫晴皆是暗自心驚了一番,不由自主的就生了些怯,腳步往旁下意識讓了讓。
等溫晴反應過,她已經讓開道,沈驚宴已經走出幾步遠,她想追上去,想到那凌厲的目光,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些不敢。
扭頭,她忙去找父親,這件事,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出面的了。
白荷遲疑了一下,追了上去,她自是不敢去攔沈驚宴的路,但溫玉這種情況,她還是跟着的好。
其實她知道,有沈驚宴在,她擔心的那些事情必不會發生,可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跟着比較好。
在進門前,沈驚宴忽然扭頭問了白荷一句:“若她需要血,是不是誰的血都可以?”
白荷慢了半拍,這才反應過來,忙點頭。
沈驚宴這一路走來,看見的人不少,很快事情就傳開了去,甚至傳到了明德帝耳中。
此時溫痕與衆大臣正在明德帝這裡商量事情,從來稟告的公公口中知道此時,溫痕忙道:“小女身子骨弱,早前又大病了一場,在牀上躺了大半年,如今也不過半年光景,想是身子還沒養好。”
於是明德帝派了一個太醫過來給溫玉看診,同時還賞賜了許多補品。
明德帝原話是這樣說的:“既然身子骨不好就好好養着,她馬上就要與五皇子成婚,身子骨若是不好,怎麼給老五開枝散葉?”
跟着就賞賜了許多補品。
沈驚宴前腳剛把人放在牀上,陛下派的太醫後腳就到了,白荷急得不行。
陛下派來的太醫,誰敢攔?可這脈是絕對不能讓這太醫診的,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總之,她師姐是妖孽的事情只怕指定跑不了。
她攔不住陛下派來的太醫,自然有人攔得住。
沒有沈驚宴的允許,太醫自然不敢進去,只得在門口等,白荷這才舒了口氣。
沈驚宴看着毫無意識的溫玉,也沒叫白荷進來,拉開她的衣服,然後如曾經白荷做的那般,滴了一滴血出去。
血隱沒後,沒一會兒,她果然恢復了脈搏。
理了理溫玉的衣裳,沈驚宴這才讓太醫進來。
太醫也是老人精了,一看溫玉那不夠整潔的衣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他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與事實其實很有些出入。
沈驚宴這個狐狸精一看太醫那眼神就能猜個大概,但他樂得他誤會,懶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