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一邊給溫玉把脈,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想,都說着五皇子風流,他還真是誰都下得去手。
這溫小姐都這樣了,他竟還做出那般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嗯,錢太醫在外面等了有好一陣,這好一陣,的確值得人深思啊!
他可是有證據的!
衣衫不整的溫小姐就是證據!
沒瞧出什麼的錢太醫最後只道,“五皇子妃只是身子底子單薄,勞累過度,好好修養一下就好。”
出了沈驚宴的帳篷,等在外面的溫家人忙上前詢問。
溫痕:“錢太醫,家女如何?”
錢太醫便把對沈驚宴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只是將勞累過度幾個字咬的格外重。
溫痕沒聽出錢太醫的弦外之音,只是讓溫時儲送送錢太醫。
錢太醫本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只是覺得溫痕這個人還不錯,不似那些文臣,花花腸子忒多,更不似宮裡的那些個娘娘,彎彎繞繞的心思也忒多,更何況他三姑娘與五皇子畢竟還沒成婚,這般終是有辱門楣。
見溫痕沒懂他的意思,他也只得算了,開玩笑,那人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兒子,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跟他對着幹不是?
沒沈驚宴的允許,溫痕也不敢進去,只是在帳外抱拳:“今日的事,多謝殿下,臣來接小女回去。”
等了一會兒也沒得到裡面的隻言片語,溫痕正要再說,沈驚宴挑着似笑非笑的眉眼走了出來。
他冷睨着溫痕這個頑固不化的未來老丈人:“溫將軍是在擔心什麼?擔心吾會吃了她不成?”
溫痕凝眉:“殿下嚴重了,臣只是擔心女兒,更何況男女有別……”
他話沒說完,就被沈驚宴打斷:“行了,她在吾這裡很好,你去忙自己的去吧。”
“殿下,小女是不是給殿下添麻煩了?還是讓臣把小女接回去吧。”
“不麻煩,吾不覺得她麻煩。”
溫痕的眉宇越皺越緊:“殿下……”
沈驚宴覺得這溫痕真是固執的可以,他的耐心已然要用光,他再次打斷溫痕:“溫將軍,你很閒?”
溫痕眼睛一跳:“……”
沈驚宴的厚臉皮,溫痕不是第一次見,卻是一次比一次鬱促。
那是他閨女,他想帶自己閨女回去怎麼了,這五皇子哪裡來的臉攔着不讓他帶自己閨女回去?
就算那是他未婚妻,可這不是還沒成婚?
一陣鬱促後,溫痕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五皇子就是那螃蟹,橫着走陛下都攔不住,更何況是他?
“既如此,那便麻煩五殿下了。”
見自家父親都搞不過沈驚宴,就算溫晴不贊同也不能如何,只得不情不願的告退,倒是以白荷是溫玉用慣的人爲由將人留在了這裡。
沈驚宴沒什麼意見,轉身就回了帳子。
不遠處的唐言淑將這些盡收眼底,咬着牙別提有多惱恨溫玉。
書棋切道:“那溫玉,看着長得不怎麼樣,手段倒是了得,竟把五殿下抓的死死的,太醫都說她沒什麼了,竟到這會兒都沒醒,裝的真像,顯然是想賴着五殿下。”
不遠處的太子妃亦是將一切看得清楚,也將書棋的那些話聽進了耳中,只是夜色將她的身影隱藏,唐言淑主僕又太專注,便沒注意到她。
轉身,古玥朝她的帳子走去,讓秦嬤嬤備了些補品,便去了沈驚宴的帳子。
她倒是要去看看,這個溫玉,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自打溫玉和沈驚宴的婚事定下之後,太子妃的心底就堵着一口氣,她不止一次想見溫玉,都被沈驚宴攔了下來。
他把她像寶一樣藏着,讓人見不得瞧不得的,看他百般護着的樣子,古玥就覺得窩火。
就是當初南歌,也沒瞧他護得跟眼珠子一樣。
也不等人通稟,太子妃直接走了進去,門口的人想攔都來不及,只得驚慌失措地進來請罪。
古玥一進來,就見沈驚宴在給溫玉修指甲,是他少見的認真和溫柔。
怔了一下,古玥的心底涌起一陣窩火和嫉妒。
撇了她一眼,沈驚宴對請罪的人揮了揮手,那人忙逃命般地出去了。
生怕吵到睡覺的溫玉,沈驚宴還特意看了眼牀上的人,見她沒有醒的跡象,這才繼續手上的事情。
古玥深深吸了口氣,依舊壓不住心口的暴躁:“沈驚宴!你在幹什麼?”
見情況不妙,外面的人也格外有眼力見,立刻退開,隔絕那不該自己聽見的事情,更隔絕被別人聽見。
她的聲音太大,已經讓沈驚宴不悅,“太子妃有事?有事也明天再說。”
古玥怎麼可能明天再說?掃了眼那睡死過去的女子,她呼吸均勻,完全不似假裝,即便這樣,她依舊惱恨。
“沈驚宴,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嫁給太子是爲了什麼,你又答應過我什麼。”
攥着拳頭,古玥又加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忘記了,你娶溫玉是爲了什麼?”
古玥是故意這樣說的,不管溫玉有沒有醒,她就是要說!就算他娶溫玉沒有任何目的,她也要讓他有目的!
不得不說,古玥打的那個小心思成功了,因爲溫玉早就醒了,早在古玥吼那一聲沈驚宴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她就說,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娶一個其貌不揚,身份地位也配不上他的女子,果然還是有目的的。
被質問的沈驚宴雖勾着他慣有的假笑,瀲灩如常,卻早就已經不耐煩了,溫柔的眉眼漸漸變得凌厲如冰凌,透着森森寒氣。
“多謝太子妃送來的禮品,來人,送太子妃回去。”
古玥知道,她因爲南歌而在他這裡僅存的最後一分溫柔也沒有了,她的心揪疼了一下,卻也沒有掙扎,她轉身:“本宮想,五殿下定不會忘記自己曾經的誓言。”
話落,古玥如風一般急急離開。
她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立場來說道沈驚宴,甚至要求他什麼,許是因爲他因爲南歌而對她多了幾分情面,讓她在他這裡找到了幾分優越感,覺得她們之間與旁人不同。
她真的有些迷失自我了……
一滴淚落下,順着風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