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南閣。
剛在沈驚宴那裡吃了虧的溫玉格外的不爽利,她躺在院子裡,眯着眼看頭頂那片藍得明媚如春的青天走了會兒神,忽然問白荷:“我聽你說沈驚宴養了一池的魚?”
因爲沒有走成,白荷鬱悶地坐在一邊,精氣神兒都懨懨的:“嗯。”
溫玉雙眼發亮,坐了起來:“你想不想吃魚?”
白荷遲鈍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要……作妖。
“你想幹嘛?”
溫玉眨了眨眼睛:“反正他那一池子的魚養着最後也是要死的,不如祭了我的五臟廟。”
白荷平常雖天不怕地不怕,但那要看對誰,這好歹是人家堂堂一皇子的府邸……便有點慫,“這樣不好吧……”
“你就說你吃不吃。”
想着溫玉那一手的好手藝白荷就流口水:“吃!”
反正罪魁禍首又不是她,就算沈驚宴要算賬,也找不到她頭上。
沈驚宴的府邸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驚豔華麗,府中的風景自是不錯,平常沒事倒也不失一個遊玩的好去處,更何況此時還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一草一木都要美上三分。
香味飄來,奇銘和沈明樓都忍不住多吸了兩口氣,彼此對視了一眼。
“誰在做吃食?想來一定很好吃。”聞着這香味就已經讓人垂涎欲滴。
奇銘的目光投向左邊:“我聞着香味好像是從那邊飄過來的。”
當看見池邊那架着火烤魚的主僕兩,兩人皆不同程度的抽了抽。
奇銘有點驚悚:“這……她那魚不會是這池子裡的吧?”
沈明樓愣了一下,隨即好笑起來:“我記得這湖裡的魚是五弟費了好大的功夫從江南弄回來的吧?”
點了點頭,奇銘也笑:“沈驚宴若是知道他好不容易從江南弄來的,細心養了好多年才養到如今這繁榮模樣的魚被人烤來吃了他會如何?”
覺得這事特別有意思,沈明樓彎起眼角走了過去。
聽見兩人的對話,白荷拿着魚竿的手一抖,心裡一陣發虛:“小姐,沈驚宴不會殺了我們吧?”
溫玉給魚撒了一層調味料,“反正魚是你釣的,我最多隻能算從犯。”
白荷眼珠子一瞪:“師姐!”
師姐?怪不得這白荷瞧着與普通的婢女不同,原來兩人竟是這樣的關係麼?
溫府三小姐不知拜的何人爲師,又所學爲何?這讓奇銘和沈明樓對溫玉生出幾分好奇來。
意識到自己叫錯了,白荷一愣,看了眼奇銘和沈明樓,就算她叫師姐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吧?
見溫玉並不在意,白荷微緊的心這才鬆懈。
捏了捏她的臉頰,溫玉調侃:“你放心,若你被沈驚宴殺了,我一定幫你報仇雪恨。”
白荷翻了個白眼,“報仇?我看最後誰給誰報仇還不一定呢!”
溫玉淡若梨花的笑了一下,將魚朝那兩人遞了過去:“見者有份。”
奇銘纔不管這魚是沈驚宴花了多大的功夫弄來的,其實他也惦記了這池子裡的魚惦記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一直不敢下手。
反正如今都已經熟透了,不吃實在浪費。
沈明樓也沒客氣,咬了一口,外焦裡嫩,鮮香無比,“好吃。”
把剩下的魚都分了,溫玉從從容容的又殺了幾條魚烤上,而白荷,還在釣。
看了眼桶裡那些還沒解決的魚,沈明樓脣角抽搐,她這是要把他五弟這一池子的魚弄絕?
“你們在幹什麼!”
尋着聲音,虞美人那張嬌豔的臉映入眼瞼。
果然是美人,哪怕就是生氣也是美的。
溫玉把手裡的魚拋了過去,笑得天真無邪:“雖說早上是你擾了我的清夢,不過既然我的婢女傷了你,這魚就當是我給你賠不是了,美人兒拿回去補補吧。”
剛殺好的魚,血淋淋的,偏那魚還沒死透,落在虞美人身上的時候還蹦了兩下,嚇得她又跳又叫。
臉色蒼白的虞美人惱恨不已,她咬着牙:“你知不知道這魚是殿下費了好大的心思從江南運來的!”
溫玉淡淡的接了句:“再珍貴也是給人吃的。”
“你……!”虞美人揪着手中的帕子,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
這一池子的魚,她知道殿下有多愛護,正因爲他愛護,她才愛屋及烏的小心養着,細心照料,養了許多年纔有瞭如今的繁榮。
她辛苦的結果,卻被這個醜女人祭了五臟廟,別說給溫玉教訓,她就是要她以命相抵她都覺得不爲過!
更何況早上沈驚宴帶着虞美人等人興事沖沖的去了鞠南閣,原本以爲他會叫溫玉好看,卻不想最後那事沒頭沒尾,不了了之,那口氣便一直卡在她心口,得不到紓解。
她不明白,沈驚宴不但什麼都沒做,還費盡心思的將人留了下來。
虞美人眼風如刀,淬着劇毒,既然她現在自己送上門,她豈有浪費的道理?
她指着溫玉:“拿下!”
虞美人的婢女上前就要緝拿溫玉,沈明樓護了一下:“不就是幾條魚,虞美人不必如此吧。”
沈明樓怎麼說也是皇子,還是沈驚宴的皇兄,虞美人的態度稍緩:“這些魚對殿下來說有多重要別人不知道三殿下身爲殿下的兄長當知道,可如今三殿下卻跟着別人同流合污,三殿下將殿下置於何地?可對得起殿下?”
像是抓住了溫玉的什麼把柄,虞美人把背挺得筆直,像只鬥志昂揚的大公雞:“溫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三殿下這般護着又是爲何?既然溫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便是這五皇子府的人,既是五皇子府的人,妾身奉勸三殿下還是莫插手爲好。”
白荷不解:“小姐,她這是在說你和三殿下的關係不清不楚嗎?”
溫玉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吃狗屎了嗎?腦子竟然長進了。”
白荷撇開頭,反正人家又沒騎到她頭上!她纔不管咧!
虞美人笑:“溫小姐這是承認了嗎?”
溫玉好笑:“承認什麼?”
“承認和三皇子有私。”
見那明媚的少女笑得狡黠,沈明樓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喂!你別害我。”
溫玉懶懶的笑:“我心慕三皇子,第一次見三皇子殿下就心動不已,不知道這算不算有私?你說算那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