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那幸災樂禍的話沈驚宴雖聽不見,但它幸災樂禍的模樣卻是表現的十乘十。
連一隻鳥都能看他的笑話了!
沈驚宴本就不痛快,他不能拿她如何,還不能拿一隻鳥如何?
當即不快揮手,青鳥被一股力道扇着不由自主地拋出去,砸在糯米身上。
糯米嚇得嗷了一聲,下意識接住了青鳥,接住後又有點後悔,早知道是它就該躲遠一點纔是。
想着,它乾脆把青鳥扔了出去,青鳥反應也快,忙撲着翅膀飛起來。
這一幫壞蛋!
看到這一幕,溫玉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見青鳥飛起來,糯米愈發懊惱,暗罵自己笨,爲什麼就下意識接住了呢?
想着,它還懊惱地拍了拍自己那下意識犯賤的爪子。
溫玉覺得糯米這樣又傻又可愛,忍不住笑得更歡了。
沈驚宴看着她爛漫的樣子,一時就入了神。
意識到什麼,溫玉一擡眸就對上沈驚宴那雙平靜深沉的眼睛,眼底卻翻滾着波濤,心一緊,她臉上的笑瞬間收拾的乾乾淨淨。
拿過沈驚宴給她準備的衣服,溫玉坐在牀裡頭從容地穿起來。
反正她又不是光着,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她更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子。
她的笑收的那樣迅速,沈驚宴的心情也隨着陰沉下來,最後看了淡漠的她一眼,他凝着眉出了內室。
兩人用了一頓沉默的早膳,隨即沈驚宴親自把溫玉大張旗鼓地送去將軍府。
長長的護衛隊從五皇子府一路行至將軍府,標着五皇子府車牌的馬車豪華又張揚。
他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昨晚是在他府中過夜的嗎?非要搞得這麼人盡皆知。
馬車到了將軍府,就見刑招揹着手如竹如鬆地站在將軍府門口。
溫玉暗自噢了一聲,有點明白沈驚宴這麼做是想幹什麼了,他真是無時無刻的不在宣佈她的所有權。
兩雙冷厲的眼睛對上,周圍的溫度都跟着降了好幾度,溫玉渾不在意地從馬車上跳下,輕快地站在刑招面前。
刑招比她高出許多,她與他說話的時候微微仰着頭,笑眯眯的問:“你怎麼來了?昨晚不是才見過?”
聽着她那惹人遐想的問話,刑招冷笑着看了一身沉冷的沈驚宴一眼,近年多走妖豔風格的人,似乎已經把不住這妖豔風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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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溫玉時,刑招換上一臉愉快,順着她答:“當然是……”
頓了頓,他忽然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他好像不太高興,眼神裡都是殺氣,我若是橫屍街頭,你可得爲我報仇。”
沈驚宴不知道刑招對溫玉說了什麼,就見她哈哈笑得開心,沒有一點防備和疏離。
雙魄走到透着一身冰寒之氣的沈驚宴身邊,“主子,柳姑娘有事要找您。”
深深看了那相談甚歡的兩人一眼,沈驚宴一身陰鬱而去。 WWW• тTk an• ¢o
見沈驚宴就這樣揚長而去,刑招略略失望,就這樣走了?他還以爲他有多在乎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他不過是在進宮的路上遇到五殿下的車架朝將軍府來,纔跟過來看看。
這樣的熱鬧他怎麼能錯過呢?
柳紅顏和沈驚宴的緋聞,天下皆知,刑招也見過那柳紅顏幾次,有時也會與沈驚宴打照面,但憑着直覺,他並不認爲沈驚宴會多在乎柳紅顏。
沈驚宴花名在外的名聲,以及他那些女人,別人看不明白他卻是看的明白,所以刑招也沒在那些事情上花多少心思。
直到見到溫玉。
溫玉和沈驚宴的事情傳出來的時候,刑招以爲她也不過是沈驚宴花名之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不堪大用,他卻發現溫玉這個人極其有意思,便多了探究之意。
原本以爲沈驚宴那個挑剔鬼挑中溫玉是因爲對她不同,今日一看,刑招不確定起來,難道是想錯了?
不過這都無所謂,他笑着問溫玉:“剛纔他們似乎是提到了瀟湘館的頭牌柳紅顏?不如一起過去看看?”
溫玉眯着眼笑的天真無害,心裡卻在罵刑招唯恐天下不亂。
與其唯恐天下不亂,他是巴不得天下大亂吧?越亂越好。
瀟湘館的頭牌,柳紅顏從不接客,卻穩佔着瀟湘館頭牌的名號。
雖有過一面之緣,溫玉卻並未對柳紅顏留下多深的印象,除了覺得那個女子好看溫柔嫺靜,大概就想不出別的了。
她正好也想探探這柳紅顏,便應了刑招的邀約,“上次去瀟湘館沒見着柳姑娘還頗覺得遺憾呢。”
刑招笑了笑,與她一起朝瀟湘館而去。
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街道上到處都是叫賣聲,賣包子的,賣餅的,賣蔬菜水果的,各種各樣。
與外面的熱鬧比,瀟湘館就要安靜許多了,夜晚喧鬧的瀟湘館這會兒寂靜無聲,一點點動靜都能引來一堆人的注意。
一樓的敞廳裡,睡着不少夜不歸宿的人,見沈驚宴進來,媽媽忙迎了上來。
她的聲音帶着笑意,向來尖銳,吵醒了不少人,沈驚宴不耐揮手,一路朝三樓而去。
看了眼堂堂五皇子消失的地方,誰都不意外他去找柳紅顏,揉了揉眼睛,有睏倦的倒頭又睡了過去。
柳紅顏的房間裝飾精緻,一如這青樓裡的風格,幔幔輕紗,滾滾紅塵,脂香瀰漫。
聽見關門聲,柳紅顏微笑向前,柔柔扶身:“五殿下。”
柳紅顏知道,他向來不喜歡人囉嗦,從來都喜歡直入主題,便也不等他問,直接道明她找他的來意:“殿下,有人在查奴家。”
奴家,一直到現在,她都還不太習慣這兩個字的自稱。
沈驚宴凝眉:“知道對方是何人嗎?”
柳紅顏搖頭。
太子?還是別的什麼人?爲什麼會查柳紅顏一個青樓女子?難道是有人察覺了什麼?
想了一下,沈驚宴淡淡道:“吾知道了,這件事吾會去查,你最近就不要出門了,那邊也不要再去,若有什麼事就找雙魄。”
柳紅顏扶身應是,一雙剪水秋瞳的眼睛殷切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從不喜歡別人太過露骨的眼神,所以她一向將自己的眼神控制的很好,心思也藏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