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嗯了一聲,見刑招捏着青鳥的羽毛把它拎起來,毫不心慈手軟的樣子讓她似笑非笑起來:“你跟五皇子有仇?”
說着,她用烤燙的釺子去戳刑招的手,燙的他嗞一聲,不得不放開青鳥。
青鳥被折磨的不輕,忙飛到溫玉懷裡求安慰。
刑招笑看着那隻撲到溫玉懷中一臉委屈的鳥眯了眯眼,這年頭,連鳥都成精了。
多看了青鳥兩眼,刑招陰陰鬱鬱這才笑呵呵地回:“就是看他不順眼。”
溫玉白了他一眼,“你就這點能耐?拿一隻鳥出氣。”
蹲在溫玉懷裡的青鳥拿眼斜刑招:“他不是好人,是混蛋。”
它哇哇叫着,只有溫玉聽得清它是在罵人。
溫玉笑出聲:“的確。”
刑招塞了一塊肉在嘴裡,挑眉,他剛纔有說什麼嗎?
嗯,這肉味道不錯,又塞一塊。
白荷拿着剛醃製好的羊肉進來,就見院子裡多了一個人。
打量了他一眼,白荷揚着下巴問:“這人誰?”
溫玉斟酌了一下,應該怎麼給白荷介紹刑招才能讓她明白這個人有點分量。
想了一會兒,她終於道:“四皇子的表哥。”
四皇子的表哥?白荷點了點頭,忽然想起溫玉醒了有一段時間時,爲了瞭解朝中局勢和人,讓滄瀾拿回來的資料裡寫着那個四皇子表哥,刑招與五皇子不合。
跟着,白荷就想起那洋洋灑灑的紙上還寫着刑招和沈驚宴曾因爲美人大打出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想到這,白荷看了看溫玉,又看了看刑招,“我怎麼覺得這人沒安好心?”
“哈!”溫玉笑出聲。
刑招摸了摸鼻子,心思被道破,他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的確沒安什麼好心,關於溫玉和沈驚宴的事情,坊間都在傳,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
也的確對她產生了幾分興趣,但他從來都只對美女感興趣,傳聞中醜到哭的溫玉自然沒有讓他生出搶奪的欲.望。
直到獵場上溫玉射的那幾支箭,讓他對她刮目相看,再看她本人,也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醜,當即就對她有了濃厚的興趣。
瀟湘館再見,將他的興趣加深,便有了今夜閒來無事的探訪。
他本是想來逗一逗她,再傳點緋聞氣一氣沈驚宴,不想一進這院子,就聞到滿院飄香的香味,饞得他直流口水。
看了眼把羊肉串起來烤的溫玉,他覺得這個女子,是個妙人兒。
忽然就有點羨慕嫉妒沈驚宴那個混蛋了呢。
深瞳一黯,刑招自顧自地拿了一根凳子坐下,一邊吃着盤子裡色香味俱全的肉,一邊與溫玉閒聊:“過兩天你就要嫁去五皇子府了吧?”
他遺憾:“以後若是再想吃到這美味怕是不容易。”
先不說五皇子府的暗衛,雖然他不怎麼放在眼中,但那畢竟是五皇子府,沈驚宴只怕也不會歡迎他。
溫玉之前折騰的那些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心思,他問:“你真的就心甘情願了?”
兩手一攤,溫玉表示無奈:“就算不心甘情願又如何?我還能抗旨不成?”
刑招眉眼一深,若有所思起來,忽然莞爾一笑:“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溫玉蹙眉,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
雖與她認識不過短短時日,他卻明白像溫玉這樣的女子,絕不是那種輕而易舉就會妥協的人。
她只怕還有後招。
刑招悠悠一笑,心情也跟着美妙起來,暗暗有些期待沈驚宴的婚禮了。
給羊肉串翻了翻面,溫玉想着刑招在入京以前在南面,而沈驚宴遇到她的時候也不過十四歲,在那之前,關於他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既然沈驚宴是陛下的兒子,他應該也在南面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吧?
溫玉閒適地問:“你和五皇子小的時候就認識?”
“嗯。”眉梢一挑,刑招打量了溫玉一眼,不冷不熱的。
“那個時候你就看他不順眼?”
刑招皺眉,答非所問:“良辰美景,怎麼能沒酒?”
溫玉朝白荷道:“去把大哥埋在樹下的酒挖一罈出來。”
白荷有些猶豫:“那酒可是大少爺留着將來生女兒擺滿月酒用的。”
大少爺若是知道她挖走了他辛辛苦苦埋的酒,會不會殺了她?
“滿月酒?這連孩子都還沒影呢,就這麼埋着怪浪費的,再說,你傻是不是,抽空補上一罈啊。”溫玉哼聲。
據說那酒埋了有幾年了,上一次嘗過一回,的確不錯,只是比她釀的酒差了許多,不過勉強能入口。
白荷有些不確定,還有些對溫時儲辛苦的內疚:“這樣真的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他一時半會兒別說女兒了,連兒子都生不出,慌什麼?酒麼,都差不多。”溫玉擺手。
白荷撇嘴,她覺得,比起溫玉來,她果然還是太善良了,雖然有時候她跟她這樣那樣的鬧,但若論狠,她狠不過她。
“那行,只是大少爺若是知道了我可不頂罪。”
“小事小事。”溫玉再次擺手催促。
“呵。”刑招低笑出聲,覺得溫玉這人果然有意思。
不一會兒,白荷抱着酒來了。
這麼快?酒罈子很乾淨,一看就不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溫玉眉梢高高挑起:“你從哪兒弄來的酒?”
白荷把酒罈子往她面前一放,叉着腰轉述溫時儲的話:“大少爺讓我告訴你,他那酒,你別想了,就這,你愛要不要。”
“大少爺還說,被你盜走一罈是他不察,絕不會再讓你盜第二次。”
溫玉的眉梢驚詫地一揚再揚,“他是怎麼知道的?”
白荷翻了個白眼:“大少爺又不傻,翻過的地方就算你再掩飾,也有破綻的好嗎?”
“行吧。”溫玉勉強應聲。
揭開封泥,酒香飄散,有些失望的溫玉頓時來了興致,這酒好像還不錯?並沒有她相像中的那麼差。
嗯,她大哥果然疼她。
笑了一聲,她高揚的聲線透着愉悅:“拿碗來!”
一人一碗,幾人碰了一下,輕啄了幾口,刑招咂舌:“好酒。”
白荷卻覺得有些差強人意,“這算什麼,我師姐的十里香和胭脂醉才當得上好酒呢。”
十里香?胭脂醉?
胭脂醉他不知道,但他卻依稀記得那十里香不是前朝皇太女南歌出品的酒嗎?
據說,沈驚宴的院子裡埋了好些那人留下的酒,據說前不久,那些酒被眼前這個女子全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