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儲擰眉:“事關家妹清譽,還請五殿下不要信口胡說。”
“昨日落水,吾救玉兒上岸後,是吾給她換的衣服。”
似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沈驚宴的聲音格外大,大得讓溫玉恨不得當場咬斷他的咽喉,讓他的嘴裡再蹦不出一個字。
雖不知道沈驚宴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穿的確實不是自己的衣服。
想到這,溫玉的臉更紅了,有種丟人丟到姥姥家的感覺。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這一趟皇宮,她就不該來!
把溫玉放進轎攆,隨即沈驚宴毫無防備地捱了溫玉一記耳光。
“沈驚宴!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不在意丟人,更不在意那所謂的名聲,但她不喜歡被別人算計。
用外面人的話說,就她溫玉這副姿容,配他驚才絕豔的五皇子委實配不上,可他卻偏要娶她。
她纔不會傻到以爲是自己哪裡的閃光點,或過人之處吸引了他,他娶她,無非就是爲了她父親手裡的兵權,所以別說她這不出彩的姿容,就算她是阿貓阿狗他也會娶。
偏她父親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就用這種法子毀她名聲,讓她除了他再不能嫁給別人。
溫玉懶散的眉宇難得有了怒氣:“就算無人敢娶,我也絕不會嫁給你。”
沈驚宴深沉的眼底閃過一抹情緒,平靜又喧囂,分不清是惱怒還是別的什麼,他一把將溫玉拽進懷中,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逼得她不得不挺着胸脯,與他緊貼一處。
因爲慍怒,她肉嘟嘟的小臉紅撲撲的可人,惹得沈驚宴的眼角掠過笑意,勾起她的下顎,他湊近了幾分:“吾的人,不嫁給吾還想嫁給誰?”
一腔怒氣餵了狗,溫玉也懶得費神生閒氣,她一頭磕在沈驚宴的額頭上,疼得兩敗俱傷,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總算從他的魔掌裡解脫。
兩個人的額頭都紅腫了一塊,沈驚宴正咬牙這女人真狠,下顎就被人挑起,她捏着他的下顎,指甲用了幾分力道戳進他的皮肉,留下深深的指印。
她嘖嘖道:“瞧瞧,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就毀了呢。”
沈驚宴玩味,整個人柔弱無骨地貼了過來,壓得溫玉貼上車壁無處可退。
他側過臉,把溫玉留下的指印以及額頭上的紅腫往她脣處湊了湊:“夫人要是心疼,給爲夫吹吹?”
這人真是個妖孽!
溫玉剛找回來的場子瞬間兵敗如山倒,論臉皮厚,她不是他的對手。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沉默清高的人,如今這臉皮卻比城牆還厚?
“論不要臉,五殿下論第二,這天下怕是無人敢論第一。”溫玉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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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地抓住溫玉的手,似纏綿多情的拿在手裡把玩:“是嗎?看來吾在玉兒心中的評價很高。”
溫玉還想再諷刺兩句,一想這人油鹽不進的作風,當即閉了嘴,也省得再被調戲。
看出什麼的沈驚宴輕笑了一聲,頭枕在她腿上,當即就閉上了眼睛。
溫玉微惱,他倒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殿下,柳姑娘說有事要找您。”雙魄的聲音忽然傳來。
藉着機會,溫玉當即道:“殿下有事儘管去忙,臣女可以自己回將軍府,就不麻煩殿下了。”
已經平復的她此時又是將軍府那個溫吞懶散的溫三小姐。
沈驚宴坐了起來,忍不住多看了眉眼低垂的她兩眼,聲音沉沉:“雙魄,你去找秦公公幫吾請道讓溫三小姐去吾府上養病的聖旨。”
“就說吾連累溫三小姐生病很是過意不去,想親自伺候湯藥,彌補過錯,求得溫將軍的原諒。”
這……
雙魄表示很驚悚,求這樣的聖旨?但他不敢質疑沈驚宴,更不敢多問,只得領命而去。
沈驚宴知道溫玉跑不了,便也沒壓着人回府,而是把溫玉送回了將軍府。
溫玉下車前,他還悠哉遊哉的道了句:“吾在府中等夫人。”
翻了個白眼,她也懶得理他,樹不要臉,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顯然,這人已經天下無敵,她何必與他計較?
很快,聖旨下來,這次就算溫玉不願意也得願意。
她只是沒想到當今陛下竟然真的會下這道聖旨,竟真的跟着沈驚宴胡鬧,雖有傳言說陛下很寵他,只是不知道這寵有幾分真幾分假。
當時溫玉還頗爲不屑,心想打死她她也不會去他府上養病,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去他府上養病?就算他們有婚約也不成體統,陛下也定不會叫這不成體統的事情發生。
拿到聖旨的這一刻,溫玉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之前沈驚宴押着她回府她不願,如今,她卻得自己拾搗東西送上門。
真是憋屈!
溫行氣惱不已:“三姐,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誰也不能勉強你,就算是陛下又如何,大不了……”
溫痕眼珠子一瞪,忙喝止:“說什麼胡話呢!”
這話若是傳進陛下耳中,還得了?
南閣的院裡種了一片竹林,營造出一種曲徑通幽的優雅寧靜,縐管家步履匆匆走過,他邁進屋中躬身:“殿下,溫小姐來了,安排在何處?”
正脫着衣服的沈驚宴勾脣:“讓她進來,你派人幫她把行李送去鞠南閣。”
“是。”
溫玉一進來,就見沈驚宴敞着衣服慵懶地撐着頭躺在羅漢牀上,紅脣墨發,膚如凝脂,整整一個惑人的妖精。
愣了一下,溫玉轉身就要走,卻聽他說:“吾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難道就不能給救命恩人上個藥?”
救命恩人?到底誰是誰的救命恩人?
腳步一頓,上藥?她覺得這還真是個不錯的差事。
沈驚宴的傷因爲他一系列的行爲早就已經裂開,包紮傷口的布也已經被血染透,些許紅印在他白色的裡衣上。
看着都覺得疼,可之前他欺負她佔她便宜的時候不是挺有勁兒?絲毫不像受過傷的樣子,不知道是他太能忍,還是他已經感覺不到疼?
手上的力道一重,就聽得他因爲疼而倒吸涼氣的聲音,溫玉心情很好地笑了笑:“原來你也是會疼的,我一直以爲你是塊木頭呢。”
懶懶的調侃裡帶着多少恨意,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