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的歡聲笑語與和諧很快傳進沈驚宴耳中,聽着暗衛的稟告,沈驚宴抿着脣,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就連他手裡寫字的筆,也一筆未停。
等暗衛退下,沈驚宴這才問雙魄被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如何了。
“醒過一次,用了些飯,這會兒又睡下了,她好像失去了記憶,問她什麼都不知道。”
失去了記憶?沈驚宴手中的筆一頓,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言語。
見主子沒說話,雙魄問了句:“刺殺太子的那些殺手,要查一下嗎?”
沈驚宴勾起冷誚的弧度:“不必。”
對方的目的這麼明顯,還有什麼好查的?想陷害他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查不查的也沒什麼分別,不如省點人力物力。
這個夜,註定是個不眠夜,受傷的太子趴在牀上難受的不能入睡,心裡一陣惱火,火氣衝上來,氣了一嘴的泡。
明德帝對沈驚宴的態度讓皇后恨得不能自己,她的兒子,都要被他殺死了,他還是無動於衷,證據擺在眼前,他依舊護着那個孽種!江皇后越想越氣,氣得心肝疼,也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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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她身上的嫁衣與南歌死那日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還有一張與南歌七分像的臉,甚至就連從未與她謀面的青鳥都與她不認生。
如果說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青鳥又該怎麼解釋?
青鳥?沈驚宴深諳的視線落在一旁那隻打瞌着睡的肥鳥身上,它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照這樣發展下去,它會不會胖得飛不起來?
看着青鳥,沈驚宴想起肉呼呼的溫玉來,覺得這兩隻長得真相,都圓不溜秋的。
問題是他沒怎麼餵過它,它是怎麼長成一個球的?
黝黑的眼睛鋒芒眯起,沈驚宴將那隻打瞌睡的鳥拎了起來。
被人打擾,青鳥也有些脾氣,兇狠地睜着眼睛去瞪那個不讓它睡覺的人。
沈驚宴好心情地翹起脣角:“你最近伙食很好?”
畢竟做了虧心事,青鳥難免心虛,縮了縮脖子。
看它這個樣子,沈驚宴眯成線的眼睛愈發鋒芒凌厲,看得青鳥羽毛直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它撲着翅膀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腳被一根繩子牽着,它怎麼飛都跑不遠。
這繩子是什麼時候拴在它腳上的?它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它惱怒地瞪着那個撐着下巴,饒有興趣看着他掙扎的死妖孽,混蛋!
戳了戳它明顯胖了一圈的肚子,“你就沒覺得你胖了?”
青鳥低頭,脖子因爲粗了一圈已經看不見自己的肚子,但!它絕不會承認!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拉了拉那根拴在它腳上的繩子,將它拉到面前,沈驚宴問:“說說今天的事情?”
“嗷。”青鳥抖了抖,眼神閃爍。
它答應過那個女妖怪,要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
飛累了,它乾脆停下來落在桌子上,堅硬的嘴去啄那根鉗制它的繩子,可是怎麼也弄不斷。
實在累了,它乾脆躺下去挺屍,不費那神,那個女妖怪說得對,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沈驚宴勾着脣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像死了一般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忽然伸出手拔了它一根羽毛,疼得它當即就炸了。
青鳥跳地站起來,疼得它又叫又跳了好一陣才消停。
氣歸氣,可它小命兒還在人家手上捏着呢,它也不敢翻身農奴把歌唱,只是往後躲了躲,又躲了躲,離那個妖孽遠一點。
斜眼瞅他,這兩人,一個妖孽,一根女妖怪,還真是一對!
看着它怯懦地躲,沈驚宴雙手環胸,知道怕就好,“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若不老實交代,別怪我拔光你的毛。”
青鳥委屈極了,委屈的想哭,這一個個的,它誰也惹不起啊!
於是它靈機一動,腿一伸,眼珠子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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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一覺睡到大天亮,這一次春獵,因爲出了刺殺的事情,氣氛低靡壓抑,無形中像是有一把劍懸在頭頂,叫人連笑都得壓抑着。
太子刺殺的事情,除了那些大臣以及相關人員,大概也不會有誰覺得什麼,也並不會影響那些無關緊要的世家子弟的狩獵心情。
沒有那些人在上面壓迫着,氣氛都要輕鬆自在不少,今兒總算有個別個會騎射的世家千金讓家中兄長或弟弟帶着進了圍獵場。
女子裡,沈瓊也是那會騎射的人之一,她馬術尚且算可以,箭術就不怎麼樣了,但這並不妨礙她去湊這個熱鬧。
她昨兒就從沈明樓那裡聽說溫玉會騎射,今兒她要進圍獵場,自然要叫上溫玉一起。
溫玉沒有拒絕,沈驚宴被禁足,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對於這一點,她表示滿意,於是換了一身自己帶來的騎裝和沈瓊進了圍場。
擔心沈瓊出事,沈明樓帶着護衛隨行。
一路上,沈瓊射出十支箭,十支箭皆撲空,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熱情,反叫她越挫越勇。
“它在那兒,那兒,快,快抓住它,哥哥。”
“那邊!它往那邊跑了!”
……
見那邊動靜不小,沈瓊來了興致,“過去看看?”
能讓這麼多人都追着的獵物,想必那東西肯定很稀奇。
“好。”
溫玉等人走近,就見有人將箭瞄準一隻通體紅色的狐狸,狐狸的眉心有一條白色的線,線尾微勾,那白色勾到狐狸右眼內眼角處。
那像魚鉤一樣的線,溫玉再熟悉不過。
心神一凜,溫玉搭箭拉弓,三支箭帶着凜然地氣勢打掉了另三支射向紅狐的箭。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誰也沒反應過來,等一切塵埃落定,衆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這才追尋着箭去探究。
那三個把箭射向紅狐的公子怒視着突然出現,把自己的箭打掉的溫玉,一看是個女子,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箭術一塌糊塗的沈瓊崇拜地看着溫玉:“哇!五嫂,你好厲害!”
那隻受了傷,行動遲緩的紅狐扭頭看了眼,然後在原地停了停了,轉了個圈兒,朝溫玉跑了過來。
見它跑過來,獵它的人一看機會來了,又開始搭箭拉弓,他快,溫玉比他更快,他的箭剛放出去,就被溫玉在半空中打落,連近身那隻紅狐的機會都沒有。
一次還好,一連兩次自己的箭都被打落,是人都有幾分脾氣,對方不快地看着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