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追上去吧弦一郎
真田換了運動衣出來,發現在佈置場地,準備器材的,還是那幾個一年級生,火氣更旺盛了,大聲問:“柳生、仁王他們呢?”
丸井端了一筐子網球,往地上一放,回了真田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不知道!”
真田擡頭望了網球場的大鐘,雙掌捏成拳頭,骨節咔咔作響。新生們都不敢出聲,卻各自在心裡,存了看好戲的意思。
他們對這位履新的副部長的畏懼,更甚於好脾氣,沒規矩的毛利部長,可是他上任第二天,原來立海初中的兩隻,就敢挑戰他的權威,公然遲到,大家倒想看一看,紀律如鐵的真田副部長,倒是拿什麼手段來約束他的舊部?
這邊真田正氣不打一處來,背後就響起了那個欠揍的聲音,“哎喲,都在忙了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哈。”
真田霍的轉身,仁王正施施然的走進來,臉上猶自嬉皮笑臉,嘴裡說着不好意思,卻分明是滿不在乎的表情。
真田三兩步搶上前,高大的身體門扇似的堵在仁王面前,壓着危險的嗓音質問:“怎麼回事?我昨天不是說了,一年級的新生必須早到十五分鐘,做訓練前的準備工作嗎?”
仁王雅治無奈的一攤手,“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是爲了拉柳生回來,到高爾夫球部那邊,跟他理論了好半天呢。”
“柳生?高爾夫球部?”真田聽了一頭霧水,“究竟怎麼回事?”
仁王貌似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柳生比呂士那傢伙,太不夠意思了,他聽說擔任高爾夫球部經理的學姐,是立海高中的校花,就爲了接近她,決定同時加入高爾夫球部。”
“同時加入?那部活時間衝突了怎麼辦?”
“所以說嘛,我剛纔就是特地過去告訴他,要以立海高中網球部,稱霸全國的目標爲重啊,可惜那傢伙重色輕榮譽,完全聽不進去。”
深知仁王真假難辨的脾性,真田又狠狠盯了他一會,可那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真田惱火的一跺腳,左拳啪的擊上右掌,一把撥開仁王,“混賬,我去把他揪回來!”
“算了吧,真田。”仁王又是一聲長嘆,好像看透一切,無比蒼涼,“網球部就是這樣,別說毛利部長和柳生了,就連幸村,我瞧遲早也要投靠冰帝,你一個人那麼努力有什麼用……”
幸村?冰帝?這兩個名字實在是太敏感了!
真田幾乎是跳到仁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噴火的雙眼壓了上去,“你剛纔說什麼?幸村?幸村怎樣了,跟冰帝又有什麼關係?”
仁王長大了嘴巴,流露出十分詫異的眼神,“咦,你不知道嗎?毛利部長就是帶了幸村,到冰帝去玩呢。唉,也難怪,跟我們除了訓練,還是訓練比起來,冰帝的隊員們的日子,那是精彩滋潤多啦,連我都想做跡部景吾的手下了……”
跡部景吾……如果說幸村爲了追跡部,而蹺訓去了冰帝,那是一點都沒有可疑!
真田聽信了仁王的話,不由手指一鬆,放開了他,濃眉深鎖,雙目圓睜,面頰緊繃,又是焦急,又束手無策的模樣。
仁王趕緊適時的提醒他,“真田,你也知道,大家都習慣了唯幸村馬首是瞻的,如果他不在立海高中,我們的網球部肯定是一盤散沙,稱霸全國是想也別想!”
“那,那我該怎麼辦?”真田已不知不覺的,踏進了仁王的圈套。
“別管什麼柳生啦,當然是先把幸村拉回來啦!”
“拉回來?”
仁王擡起腕錶一看,“現在是4點2o分,冰帝的部活時間是4點半,如果你跑到電車站,再坐最近一趟JR去東京,完全趕得及在部活結束前,趕到冰帝高中!”
看着真田漸漸鬆開的面頰和閃動的眼神,他又認真的補充了一句,“把幸村拉回來!”
對,仁王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真田並不認爲,意志堅定的幸村會就此拋下立海高中,加入冰帝,但爲了網球部的凝聚力,也爲了自己的愛情賽跑不落後,絕對不能放任幸村動不動就往冰帝,不,是往跡部身邊湊!
真田氣血上涌,五內如焚,恨不得插了翅膀,立馬就飛到冰帝,然而他才跑出兩步,又想起一個聽重要的問題,硬生生的剎住腳步。
“不行,現在部長不在,身爲副部長的我,更不能隨便離開,否則誰負責組織訓練?”
“自然是你啊,真田副部長。”
“我?你不是讓我……”
“真是太鬆懈了!動作都給我快一點!”
仁王忽然扭頭,擡起胳膊朝忙碌着的新生們一指,伴隨着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新生們都忙不迭的應“是”,果然手腳更加麻利。
連真田都嚇了一大跳,趕緊掩住嘴脣,剛纔……自己完全沒有出聲啊!
仁王語重心長,無限誠懇的說:“放心的去吧,真田副部長,這裡,就交給我了。”說着胳膊轉了個方向,摘掉真田的帽子,往自己頭上一扣。
真田的眼睛都直了,站在自己跟前的,活脫脫又是一個“真田弦一郎”!
沒錯,以仁王天衣無縫的“變身術”,裝成自己的模樣,組織一次部活的話,應該是不會被人認出來……
隨着這樣做,實在有違真田做人的原則,但是……我不只是爲了自己,同時也爲了立海高中網球部的奪冠事業!
一番心理掙扎後,主意拿定,真田的雙掌,沉沉的落在了仁王的肩頭,“好,網球部,就暫時託付給你了!”
“放心吧,真田副部長!”仁王神情凜然、堅定,反手握住真田的上臂,用力的晃了晃。
真田昂然的背影,真像是一個開赴戰場的勇士,仁王摘了帽子,在頭臉上抹了幾把,等他再度戴回帽子,就變的高眉深目,鼻直口方,儼然就是威嚴、穩重,氣場凌厲的真田副部長。
“嘿嘿,我幫了你這麼一個大忙,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啊,要不然……”儘管容貌端方,“真田”狡黠得意的眼神,仍然如同一隻剛鎖定了獵物的大狐狸。
忍足看到觀月往那個方向跑,心頭一沉,想改變動作已經來不及。
觀月挑了一個大斜線,把網球送到忍足反方向的底角,後者迅速撤身回救,來是差了半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網球彈出場外。
“觀月初,6比4!”
比分被他追上來了,一連兩球,都是剛纔的情形,絕對不是什麼碰巧,他的確是預測了自己的行動,然後以逸待勞。
真的有被掌握資料這回事嗎?不,不只是這樣,寒假自己也在苦練,u-17集訓結束後,和觀月並沒有接觸,他就算對自己做了調查,也不是最新的資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忍足君?”觀月彷彿洞穿了忍足的心思,微笑斂眉,又開始纏繞他的額前捲髮,“你的百米跑速度是12秒2,從揮拍到擊球的起動時間是o.4到o.6秒,自從我決定來冰帝,就認真收集了你們的資料。”
忍足靜靜的聽着,他知道,這些並不是全部。
“你可以閉鎖心扉,也可以對數據進行微調,但是身體的能力和習慣,卻不能馬上改變,通過觀察你的動作,再配合資料參考,我就可以預測你下一步的行動,即使不能全中,誤差也是很有限,呵呵,忍足君的‘白鯨發球’靈感來自不二君,那麼你知道我的靈感來自誰嗎?”
一片凜冽的感覺,在忍足的胸口擴散,答案他或許猜出了大概,卻不敢就說出來。
“來自跡部君的超級洞悉和‘跡部王國’!”觀月鬆開手指,額發彈開,露出一片光潔自信的笑容,“當然,我並沒有他天賦的眼力,也做不到他的程度,但是我有精密的資料作爲輔助!”
果然,他的靈感來自於小景!
如果說不二週助是觀月的陰影,那麼小景何嘗不是自己的剋星,呵呵呵,這下……真有點兒……麻煩了。
另一邊球場,不知掀起了第幾波的哄聲。
網球在跡部面前墜下,而他展臂揮拍的動作卻僵在半空。
太奇怪了,明明判斷的絲毫不差,也可以追得到球,卻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接連兩次都功虧一簣,簡直是太奇怪了!
看臺上的毛利壽三郎條件反射的,按住自己的右肩,埋頭痛苦呻/吟,“跡部王國,是跡部王國,我的天,西寺誠一那傢伙這連招也會!”
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那場慘烈大戰,毛利仍舊心有餘悸,現在對手也使出了這一招,難道跡部必須像自己一樣,用自殘來擺脫被死死禁錮在“王國”裡的局面?
哎喲不要啊!這樣驕傲自信,又賞心悅目的一個小孩,光是想想都覺得殘酷的叫人沒法接受!
越智一哂,不太受得了的皺了皺眉,“別裝了,叫人笑話……”
“怎麼了,跡部。”西寺誠一對着貌似在沉思的跡部,尖刻的出語譏諷,“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無處遁形吧?”
“是沒有想到,前輩,你還真讓我驚喜了一把,原來這三年,你沒有浪費時間!”
“這一切,都是爲了打敗你啊,我等你很久了,跡部!”
“哼哼,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本大爺對你的進化,還算滿意,冰帝的人,就該是這樣!”
5比3落後的跡部,不僅沒有半點沮喪,反而語氣鏗然,頭顱揚起,展現出更加飛揚熱烈的神情。
原來是……跡部王國啊!恍然大悟的幸村,卻大鬆了一口氣,泛起一抹釋然的笑容。
用這一招的話,就等於自尋死路啊,西寺前輩,難道你忘記了,這招的名字叫作“跡部王國”’,也就是,只屬於他的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