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上前說着:“就是,別哭了,像個娘們似的,站起來,把你哥埋了。”
小虎狠狠抹了把臉,掙扎着爬了起來。
趙哥卻眼尖的發現,二虎剩餘的黑色血液慢慢順着小虎破損的傷口爬了上去。
“小虎!你腿上這是什麼?”
他剛站起身,連忙低下頭查看。
血液鑽進了小虎的傷口,使得他痛不欲生。
小虎又撲倒在地,抱着腿打滾,嘴裡卻喃喃說着:“是哥哥…哥哥…”
趙哥沒來得及拂開那些血液,小虎就已經吸收完畢了,在地上喘着粗氣。
“哈…隊長,我有異能了…哈哈哈,哥哥的異能…”
卻是又哭又笑的,趙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等他安靜下來。
而後才知道,二虎剩餘的血液裡帶着暗物質,居然直接把自己的異能轉給了小虎。
岑青卻覺得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二虎死了,小虎才能覺醒異能,偏偏還是跟他一樣的異能。
每當小虎使用的時候,就會想起哥哥,就像是把還未結疤的傷口一次次劃開一樣殘忍。
她擔憂的問小虎:“你沒事吧?”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回答沒事,而這句回答又註定是句假話,但岑青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
完全接受了異能的小虎卻激動不已,眼裡的狂熱十分駭人:“沒事啊,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就感覺…”哥哥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
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就給二虎挖好了墓,虔誠的把他的屍體放了進去,這次沒有水泥,小虎就搬了好幾塊大石頭,壓住了墓。
只在最外面的石頭上刻下了二虎的本名,於龍。
岑青則是又偷偷藏起了二虎留在車上的,那把他特別喜歡把玩的寶石小刀。
他們這幾人經過了一場惡鬥,已經十分勞累了,每個人或多或少還受了點傷,互相包紮上藥過後,索性都在車上解決了晚餐。
入夜,四周已經很暗了,他們卻都沒有睡。
生了火圍坐着,岑青知道,自己該坦白了。
羅小九還昏迷着,腦袋被岑青放置在了她的腿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他已經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了,清秀的面容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的溫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道陰影,嘴脣也極爲紅潤…
岑青沒再看他,清了清嗓子,開口:“我隱瞞了一些事情,關於羅小九的。”
趙哥跟胖子立即緊緊盯着她,只有小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哥猜對了,小九的確體質特殊。”
岑青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生怕再有個能隱身的異能者突然竄出來。
胖子直接化熊,四掌着地,竄進了黑暗中給他們望風去了。
“你繼續說。”趙哥說道,他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叫岑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怎麼說呢,他可以算是救世主一類的身份,你也知道,他的異能很厲害,若是真正成長起來,是有能力把世界變回原樣的。”
“原來如此,可是他爲什麼吸收暗物質的能力也這麼強,按照你的說法,末世豈不是…不對!”
趙哥摸着下巴思索,好像抓住了什麼線索,又讓它從手中溜走了,讓他困惑不已。
岑青也點頭,說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羅小九就是在這個時候醒的,咳嗽了幾聲,纔開口:“媽媽,我好像一直聽到有什麼人在跟我說話。”
“什麼?可是我們什麼也沒聽到啊。”
這一情況讓岑青跟趙哥都大驚失色,迅速警惕起來。
羅小九坐了起來,還是有點虛弱,靠着岑青纔不至於倒下去,腦袋擱在她頸窩,說話噴出的熱氣讓岑青渾身都不自在。
“我感覺,我好像聽到了隕石的聲音…”
趙哥緊張的問:“那顆導致末世的隕石?”
“對,”羅小九繼續說着:“我暈倒之前就聽到了它的聲音,它問我,想不想報仇,我那時候一心想着二虎叔叔,居然迴應了它,然後就記不太清楚了,我居然,這麼殘忍的殺害了他們幾個。”
他苦笑着,又繼續說:“昏迷的時候它也斷斷續續的跟我說話,我好像還隱約看到了隕石的樣子。”
岑青回想了一下問道:“是不是一顆巨大的黑色隕石,裡面是暗紫色的晶體?”
“對,周圍籠罩着黑色的煙霧,我想那應該就是濃郁的暗物質吧。”
小虎突然開口:“那隕石有沒有告訴你變強的方法?”
羅小九被他陰狠的表情嚇的瑟縮了一下,搖了搖頭,定睛再看時小虎又恢復了平靜。
“它好像一直在等我。”
羅小九又吐出了一句讓人驚駭的話。
“等你?爲什麼?”岑青奇怪的問,她看到的原世界裡可沒有人發現隕石居然是有意識的,甚至還能跟它的剋星交流。
她掌握的信息並不多,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羅小九還是搖搖頭:“媽媽,爲什麼隕石會跟我說話?”
“因爲你是不一樣的,你天生就適合在末世生存,所以你的異能以後也會特別強的。”
岑青不着痕跡的撒了個謊。
“媽媽你收養我,也是因爲這個是嗎?”羅小九卻相信了她這個破洞百出的解釋。
岑青沒想到他會想清楚這件事,看來他成長的並不只是身體,心智也是十七八歲的了。
她有點艱難的開口了,她並不想騙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
“是的。”
羅小九卻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他沒有生氣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懷疑岑青懷疑自己,他只是揚起一個笑臉,看起來乖巧無比。
他說:“那我還得感謝我這個特殊的體質,讓我遇到了媽媽。”
岑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揉了揉他的腦袋。
幾乎沒有人會被欺騙而絲毫不惱。
可羅小九就是那個例外,他生長的飛快,也沒有長歪,他比所有人都要正直善良。
趙哥卻打斷了他們母子倆的溫情時刻,板着臉附耳對岑青說:“羅小姐,你有沒有聽過捧殺這個詞語?”
他剛纔一直在旁邊聽着,突然茅塞頓開,重新抓住了被遺漏的線索。
岑青聽到趙哥用捧殺這個詞語來描述隕石的舉動,也想明白其中的貓膩,臉色變得慘白。
“居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