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暫眠先把古蘿送回古家,一路上,帶着小丫頭買了不少吃食。
等小丫頭到家的時候,手裡抓着一把糖葫蘆,懷裡還抱着一堆包好的點心。
她開心的跟月暫眠道別,因爲騰不出手,只能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肩膀:“謝謝姐姐,姐姐真好,姐姐再見!”
月暫眠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腦袋:“我看是是謝謝糖葫蘆,雲糕真好吧。你快些回去,我們明日再見。”
“嗯!姐姐也要多注意着點哦。”
月暫眠擺了擺手,看着她進了古府才轉身往回走。
古家離月家也不是太遠,走過去莫約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月暫眠揹着手,悠閒的走在街上。
天漸漸黑了,街邊的店家慢慢開始收攤,只有幾家較大的鋪子點起了燈籠。
她自己一人覺得有些無聊,終於主動開口去找鍾玉。
“你說的那個神,我要是一直找不到該怎麼辦,你會不會就施法拿走我的刀?”
“不會的,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月暫眠有點奇怪:“我們不過素昧平生,你只是碰巧遇上了我,爲何如此信任我?”
“我自有我自己選人的原因。”而且,我一直都相信你。
鍾玉打了個馬虎眼,他總不能回答她,因爲你是我的宿主,其實你不是月暫眠,你是一個整天打遊戲的倒黴頹廢少女吧。
月暫眠也懶的再多問,心裡想着,成神真有這麼容易麼。
說不定她到死,都等不到有人成神的那天,到那時候,腦子裡的那個聲音,他會怎麼樣呢?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惡鬼還是神靈,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選擇她,又爲什麼要找神。
月暫眠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他。
“算了,懶得想了,趕緊回家吧。”
她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
卻突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她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還是平凡的街道,好像沒什麼奇怪的。
但月暫眠還是在一個轉角,突然就竄上了屋頂,跳進了旁邊的街巷。
而身後的宮羽被她那一個回頭驚到,趕緊躲進了旁邊的酒鋪。
他垂了垂眼,有點艱澀的想着,自己這是在幹什麼?真的瘋了嗎…
賣酒的店家看着這個一臉冷冽的男人,賠着笑臉問道:“這位客官,要來壺酒嗎?”
…
月暫眠落地後才發現這是個死衚衕,暗道一聲糟糕。
鍾玉不知道月暫眠的感覺,只能問她:“怎麼,有人跟着你嗎?”
她正要回答,周圍就落下了幾個黑衣人。把她圍在了狹窄的巷子裡,一言不發就朝着她攻了上來,竟是直奔着取她性命而來。
彷彿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來自武家一般,黑衣人的體型一個比一個壯碩。
但是月暫眠卻不敢大意,她已經想到,來的這幾人,跟試煉大會上的武家人肯定不一樣,肯定都是武家排的上名號的好手。
可是,在巷子裡她的刀不好施展開,只能赤手空拳擋了面前的幾擊。
身後又傳來拳頭的破風聲,她來不及閃躲,只能生生用後背受了一拳,再借力跳上了屋頂。
月暫眠吐了一口血沫,頭也不回就往人多的地方逃。
她自傲,但不自大,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同輩中可能是沒有人能與她一戰,但是那些已經浸淫武術神力幾十年的長輩,她可能只能拼盡全力打敗一個。
而眼下是數個不知底細的黑衣人,她只能逃。
心裡也暗暗給武家又記下了一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的她只能逃,明天的她,要叫鬼神都膽寒!
然而天色還是太晚了,她逃到了寬闊的大街上,還是沒有多少人了。
寥寥的行人看到後面黑衣人的陣勢,也匆匆逃竄,旁邊的店家也都關上了門板,活脫脫展示了什麼叫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月暫眠悲涼的笑了一笑,轉過身抽出了刀。
既然如此,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她依舊是招呼都不打,就猛的向前劈砍數下,紫色的刀光噌噌劈向後面幾人,把地面都給劃破了。
只有一個黑衣人先追了上來,月暫眠足尖一點便迎了上去。
刀身也泛着紫光,她雙手握着刀柄,靠近那人。
將刀斜着着自下往上猛的劃過,黑衣人自恃神力護體,躲也不躲,生生受了這千鈞之力的一刀。
他洋洋得意,還想伸手去捉她的刀。
卻突然驚恐的發現,自己胸口正敞着一條偌大創口。
“怎…怎麼會!”
他全身的金光隨着他跪倒也消散了,這個自大的武家人,最後嘔出一大口鮮血,徹底不動了。
而月暫眠這一刀已經用了她的全力,現在也是撐着刀才能站立。
她大喘着氣,看着刀身又沾滿了血。
在後面幾人也趕來的時候,她笑着說:“真是煩人啊,我的刀剛擦乾淨又髒了。”
鍾玉已經急的冒出了火,恨不得立馬投影進去帶着她跑。
“月暫眠你活的不耐煩了嗎!你回頭幹什麼!”
月暫眠沒時間迴應他的咆哮,很無奈,又隱約帶了點委屈的說着:“你吵的我分神了。”
她又抽刀,開始迎敵。
看到了同伴屍體的幾個黑衣人對付她更加謹慎了,連番上陣,將月暫眠圍了個密不透風。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月暫眠現在是真的分身乏術了,但她依舊不肯求饒。
越來越多的拳頭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視線也好像越來越模糊了。
她的前襟已經被自己噴的鮮血染紅了,可惜她今天爲了比試,特意穿了身黑衣,根本看不清楚她到底吐了多少血。
月暫眠已經聽不清鍾玉的聲音了,全身的力氣都在手上。
她還緊握着她的刀。
等她終於要堅持不住,倒下的時候。
突然有一個同樣蒙了面的男子加入了戰鬥,他的劍法可謂是出神入化,僅僅幾招就扭轉了戰局。
黑衣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走,也被他一一攔下,月暫眠也撐着最後一口氣,連砍下了兩人的頭顱才倒下。
她卻沒有摔倒在地,而是被那男子給摟住了。
月暫眠迷瞪着眼,想要努力看清眼前人的樣子。
可她卻只能看到一雙眼,她很快就闔上了眼,連他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沒有記住。
只是依稀,好像聞到了一股醇香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