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場,才輪到岑青。
她拿刀在手裡掂了兩下,悠閒的上了臺。
看着她的對手,又是個膀大三粗的漢子。
她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一下,就興致缺缺了。
但是負責人卻突然面色驚恐的跑了上來,把她對面的漢子帶了下去,領上來一個籠子,裡面裝着個瘦到皮包骨頭的小姑娘。
負責人把她送上來就急忙鬆了手,彷彿他剛剛手上拿着塊燙手的山芋似的。
而周圍也開始騷動起來。
“怎麼是她?”
“金三不要命了嗎?把這個東西放出來!”
岑青敏銳的捕捉到了衆人稱她爲“東西”的聲音。
眯了眯眼,這個小姑娘,絕對不簡單。
難不成,她不是人?
月朔刀錚的透出了紫色的微光,興奮的嗡鳴。
岑青拿刀尖敲了敲地面,朝負責人發問:“怎麼回事?臨時給我換個對手?”
負責人早已經滿頭是汗,哆哆嗦嗦的拿帕子擦着:“這,這是我們主子金三爺送給您的…小禮物。”
“金三爺是誰?送我禮物幹什麼?”
岑青這話是對負責人說的,眼神卻一直牢牢鎖定着那個籠子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實在是太瘦了,看起來身材比之前的古蘿還要矮小。一小團縮在籠子裡,根本看不出她今年該是有幾歲了。
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擋住了臉,只露出來一雙怯怯的小眼睛。
怎麼看,都只像是個可憐的小姑娘而已。
岑青卻不敢大意。
負責人忙不迭跟她解釋着:“金三爺就是這黑市背後的主子,至於爲什麼送禮物給您,那自然是因爲仰慕您了。”
他一個勁的拍着馬屁,把岑青誇上天的同時,還不忘記帶上他們家金三爺,可以說是再敬業不過了。
岑青掏了掏耳朵,手一提,翹起了刀尖,戳在負責人眼前幾毫米處:“可以了,閉嘴,帶着這個小姑娘一起滾下去。”
負責人嚇的屁滾尿流,卻不敢真的把那個籠子帶下臺去,只一個勁的求饒。
岑青不耐煩的很,在周圍掃視了一眼,高聲道:“金三爺?你在哪,出來吱個聲!”
如她所想的一般,這個金三爺果然在旁邊看着呢。
聽到她的聲音,笑呵呵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是個普通身材平庸長相的中年人,又是一副再樸素不過的商人打扮。
金三爺笑着鞠了個躬:“月小姐,久仰大名了。”
岑青皺着眉:“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了,我既然簽了字畫了押,上了你的比試臺,就別跟我說這些空話了!”
被一個小輩如此無禮的對待,金三爺臉上的笑容還是絲毫沒變:“月小姐說的是,那就請吧月小姐,籠子裡的這個東西,就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禮物!”
“笑話!你送上來一個小姑娘是什麼意思?”
岑青的刀尖又轉向了臺下的金三爺,呵斥着他。
金三爺上前用手指彈開了她的刀,面不改色:“月小姐可別小看這個禮物了,免得在她手上吃了大虧。
月小姐,方纔你也說過,你是簽了字畫了押的,那就還請你動手吧。”
他又轉身,舉起手臂朝着衆人高喊:“諸位!月小姐跟小鬼王的比試,賭注翻倍!還等什麼,趕緊下注吧!”
周圍突然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所有人都開始爭搶着,舉着銀票下注。
“他媽的滾開點!我壓小鬼王!一千兩!”
“我呸,你才該給老子滾遠點,我也壓小鬼王,五千兩!”
岑青眉頭更緊,又因爲籠子裡小姑娘那個小鬼王的稱呼停下了腳步。
她思忖着,突然笑了開,把她那個鼓鼓囊囊的錦布錢包也跟着丟了下去。
“我壓我自己!”
…
小鬼王的籠子被兩個壯漢給打開了。
哐噹一聲,比試臺的周圍落下了數根手臂粗的鐵管,圍成了一個圈。
把臺上臺下給隔絕開來,衆人就趴在鐵管上大吼,催促着兩人快點開打。
臺上只剩下了岑青跟她兩人。
籠子裡的小鬼王依舊沒有動彈。
岑青也只是抱着刀,摸着下巴思索着,這“小鬼王”三個字是什麼意思,難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被一隻鬼王給附身了嗎?
臺下卻聽得有人回答了她的疑惑。
“月小姐!那是個被惡鬼附身的小姑娘,極不好對付!你莫要衝動!快些下來!”
岑青扭頭看時,才發現那是宮乾。
一年多沒見,這人卻像是沒變化分毫,一身白皙勝雪,眉目如畫,自帶凜凜正氣。
長得就是一副正派主角的樣子。
只不過…
岑青笑了笑,這宮家人真有意思,一個原羽,還有個宮乾,都喜歡跟着人家跑麼?
她正要回答他,籠子那邊傳來輕微晃動的聲音。
岑青迅速回頭,但也已經晚了。
她的眼裡,是籠子裡空空如也的樣子。
而她的腰側,已經被一隻小手狠狠的抓了一下。
得虧她的身體條件反射的滾了出去,她的纔不至於腰上被人掏出一個洞來。
宮乾自知是自己害她分了神,也不再開口,轉而去找金三爺理論去了。
他搬出了種種道理,什麼禮教什麼爲人處事都說出來了。
金三爺依舊是一臉笑呵呵,就是不讓岑青下臺。
而一邊的岑青已經跟小鬼王纏鬥上了。
兩人打的難捨難分,動作快的只叫人眼花繚亂。
因爲小鬼王身形太小,速度太快,而月朔刀又太大,她揮出去的刀都盡數劈空了。
爲了節省體力,岑青便先用體術與她糾纏,只能憋屈的拿刀當成盾牌來擋着。
小鬼王的眼神已經與開始全然不同了,內裡只有濃的化不開的血煞之氣。
岑青舉起刀身又是一擋,向後翻滾踩上鐵管又彈了回去。
斜着便是一刀。
紫光盛亮,銳不可當!
但那小鬼王卻毫不露怯,兩隻手飛速向前,竟然捉住了月朔刀的刀身。
小鬼王絲毫不顧忌岑青接上的一攪,手心皆是被劃出了深可見骨刀口,但她也仍然是一手控住刀,一手向前抓去岑青的喉管。
她的手淌着血,指尖卻利如刃。
小鬼王的臉上也突然扯一個狠戾的笑容來,勢必要把岑青的喉管給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