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陳楓離開了虎牢關,要趕往清河鎮,參加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賽。
不久前,他命人將一套“白雪公主服飾”送去了,想要雲曦登上花魁寶座。
還需要一套精美絕倫的首飾,以及一套化妝品。
精品首飾的圖紙,已交給隱龍會去打造,化妝品的話,要讓人從雁門城帶來。
陳楓與謫仙酒樓的合作,鮮爲人知,他如今已是謫仙酒樓幕後真正大佬之一。
這件事更是絕密,知道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
作爲這個武道世界第二商會的隱龍會,並不想攪入這趟渾水,因爲一旦捲入,意味着要與第一商會“蒼天會”正面碰撞,對於現在元氣大傷的隱龍會,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正是因爲這點,一路上,陳楓沒有讓隱龍會派遣高手護佑,只是帶了吳德,孫毅兩人。
屠大沒有同行,虎背熊腰的大塊頭,在守城一張,傷得很重,需要時間療養。
離開虎牢關後,碰到了一個人,對方沒有起碼,穿着便裝,還佩戴一個面具。
是金衣監察史唐凌雲。
“特使大人,可否旁邊一敘!”唐凌雲發出邀請。
兩人走到遠處一個古亭,雙方坐下,陳楓說道,“唐大人,你不會找到我陳楓謀反作亂的證據了吧?”
唐凌雲臉色很怪,說道,“特使大人,我知道嚴世亭的藏身之所。”
陳楓說道,“不感興趣。”
對他而言,嚴世亭已經是喪家之犬了,哪怕他不出手,國君也不會輕饒。
唐凌雲又道,“我還知道嚴世美所在地。”
陳楓搖頭,說道,“然後呢?”
唐凌雲現在的舉動,說白了,都是爲了挽回自己的仕途,要重新建立國君的信任。
可國君猜疑心很重,一旦覺得自己手裡的利劍,遭到腐蝕,變得千倉百孔,他還會留着唐凌雲這把爛劍嗎?
答案顯而易見,唐凌雲的仕途,已經走到頭了。
除非改朝換代,換一個皇帝,否則他這輩子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唐凌雲咬着牙,似乎在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可以提供一個驚天秘密,但特使大人,你必須在國君面前,替我美言爭辯,助我跳出這個亂局。”
陳楓好奇問道,“什麼秘密?”
唐凌雲說道,“有些朝廷大人物,在國都,秘密挖掘了一條通道,直達皇宮,據我所知,他們打算在某一個盛大節日上,派兵從密道進入皇宮。”
逼宮?
囚禁皇帝,要讓當今國君禪位?
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陳楓壓低聲音問道,“消息準確?背後的朝廷大人物是誰?是嚴檜?”
“不是晉國公!”
唐凌雲直接傳來一道密音,說道,“我無法接觸最高機密,也查不出究竟是誰有天大的膽子,甚至,我也查不出那條密道的任何信息。”
唐凌雲還說了,因爲無法確定消息,所以他沒有稟報,以免遭人污衊。
直達皇宮密道的信息,可信度有四成。
不久後,唐凌雲消失了,對於他的消息,陳楓半信半疑,可能是唐凌雲幡然悔悟了,也可能是故意給陳楓挖一個坑,等着他往裡跳。
陳楓傾向於相信“密道”的消息,畢竟唐凌雲如今前途堪憂,爲了前程,這種人可是會捉住任何救命稻草,這件事,只能等他迴歸國都,再分辨真僞了。
回到馬車,吳德不由問道,“大人,這個監察史跑來幹嘛?還要來找茬?”
陳楓說動,“他要被收押監獄了,小命將不保,表明善意,希望以後我能救他一命。”
幾天之後,唐凌雲定然會被秘密押送回國都,下放大牢。
吳德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說道,“這種人,死有餘辜,不值得我們同情。”
如今虎牢關的文官武將,都認爲唐凌雲與晉國公府穿同一條褲子,蛇鼠一窩。
封疆大吏鎮南候也不待見金衣監察史,唐凌雲想在虎牢關放開手腳查案,已然不可能,唯一的救命稻草,看起來只能仰仗陳楓了。
陳楓意味深長說道,“如果能借唐凌雲的手,滅掉嚴檜,未嘗不可。”
三更半夜,陳楓等人終於來到清河鎮。
夜色如墨,可是清河鎮一片歌舞昇平的喧囂景象,鬧市中,人山人海,各處掛滿了燈籠,亮如白晝,一條穿過鎮子的河流,如古代秦淮,一艘艘裝修豪華的巨大船隻,有女子在奏樂,在載歌載舞。
四處都是一片奢靡景象,到處可見一個個穿着華麗的富人。
贏國不少貴胄,都趕來了清河鎮。
明日,就是兩大酒樓頭牌,爭奪花魁寶座的日子。
陳楓沒有急着去見雲曦,他睡了一路,此時精神正盛,花了些錢,登上一艘豪華商船,飲酒作樂,與各大貴族子弟舉杯暢飲,觀看舞女表演,玩得不亦樂乎。
正當他盡情享樂時,忽然有幾個人衝上甲板,他們穿着的衣物華貴,氣質非凡,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族的子弟,爲首一個青年,長得玉樹臨風,英俊非凡,不過他眼神陰鷙,看着就是個內心狂妄的頑固公子哥。
最好的貴賓席位,被這青年強行霸佔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有一個不忿的倒黴蛋,出言不遜,直接被青年的保鏢丟到了河裡。
“看什麼?繼續跳,繼續唱……”青年目光冷冽喝斥道。
表演繼續開始,船上的氣氛卻很壓抑,完全沒有原先歡樂的景象。
“他誰啊?”陳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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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國首富周家的公子哥,名爲周少洪,一個驕橫跋扈的大少爺。”旁邊人說道。
“他家很有錢嗎?”陳楓說道。
“你說呢?他們家族是糧食富商,此外還幾乎壟斷了鹽鐵、茶葉、糧酒等等產業,可謂算得上是富可敵國,不瞞你說,我們贏國首富馬家,單論資產的話,也只是人家的一半,這周家絕對算得上是龐然大物。”有人小聲解釋,還說近些年來,周家將勢力深入了朝廷,不少周家子弟,開始擔任官職。
“融國軍隊進攻武國,爲了籌措軍資,據說還向周家借了幾十個億。”
“不說了,人家周公子一天的開銷,比我們一年都多。”
“我要是能出生在周家就好了,大富大貴,一輩子不需要爲衣食住行發愁。”
“想想就好。”
“兄弟,你可以重新投胎做人。”
“贊同,借你一把劍,自己抹脖子。”
……
對於陳楓等人的議論,一向霸道自大的周少洪,自然不悅,所以他開口發聲,說這些舞女長相醜陋,舞姿不忍直視,接着讓人直接將十幾個舞女要推入河中。
河邊人山人海,自然淹不死人,當欺人太甚了。
“周公子,您請息怒,我立刻給你換一批養眼的,多多包涵。”老闆卑躬屈膝道歉。
船上的舞女,其實姿色上乘,跟“醜”字完全沾不上邊。
周少洪的做法,不過是殺雞給猴看,耍一耍威風,鎮住其他的青年才子罷了。
“混賬!”
“我周少洪說過的話,你當做放屁嗎?來人,將這老東西雙腿給我打斷了,丟入河裡。”
“至於這些爛女人,影響市容,一人給十個巴掌,全給我丟下船。”
周少洪陰沉着臉,目光不時看向陳楓等人,意思不言而喻,你們再敢暗地裡指手畫腳,我連你們一塊收拾了。
當然,他沒有直接動手,是擔心二十幾個青年才子中,有什麼大官的子弟。
“啊啊……”
老闆發出慘叫,雙腿頓時一片血糊糊,巨大的疼痛,讓他五官都扭曲起來。
十幾個舞女戰戰兢兢,不敢反抗。
幾個周少洪的狗腿子走過去,挽起袖子,準備每人懲罰十個巴掌。
柔柔弱弱的舞女,哪能承受十個巴掌?
“住手!”
陳楓看不下去了,不顧周圍人勸說,站起身,指着周少洪的鼻子罵道:
“姓周的,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每人邀請你,是你厚顏無恥跑上船,你給酒錢了嗎?你給賞錢了嗎?你支付過貴賓席位的費用了嗎?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船上頤指氣使?”
“瞪什麼?我說錯了嗎?你TM就是一條到處咬人的瘋狗惡狗。”
“想動手,你動一個試試,今天不將你打得滿地找牙,揍得你老媽都不認識,我陳楓跟你姓。”
……
陳楓的名字,很普通,整個贏國,不說一萬,也有八千吧!
沒人聯想到,陳楓是宋家女帝招贅的夫君。
大家的注意力,也被陳楓的勇氣給震驚了。
對面可是富可敵國周家的公子哥,誰給陳楓的膽量,敢當面怒斥咒罵?
“陳兄弟,你太猛了吧?”
“牛人一個,不畏強權,不懼富貴,兄弟你絕對是我輩楷模。”
“陳兄弟只是煉體境一重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敢強出頭是好事,當下場恐怕要很慘啊!”
“豈止很慘,你看周少洪的眼神,感覺要吃人了!”
“現在怎麼辦?”
“還能咋辦?替陳兄弟默默祈禱咯。”
……
議論紛紛中,周少洪站起身,眼神裡的陰鷙寒眸,如出鞘利劍,要割裂人心。
他走到陳楓近前,冷森森說道,“你最好立刻下跪,否則的話,要你死無葬身。”
陳楓反駁說道,“你算個球?別說你周家是武國首富,哪怕你周家在大天帝國富豪榜排在第一,我也無懼,只要你感動我一根汗毛,我敢保證,你走不出這艘船。”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起河道兩邊行人的注意。
加上週少洪名聲很大,不到幾分鐘,兩岸無數對眼睛望來,等着看好戲。
甲板上,陳楓護在十幾個舞女身前,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替舞女出頭。
陳楓贏得不少人好感,畢竟這段時間的盛會,這些舞女、商女纔是主角。
周少洪死死盯着陳楓,銳利的眼神,彷彿能釘穿人的骨碎,惡狠狠開口道,“我不管你事誰,今日不給我低頭跪下,匍匐認錯,哪怕你是某一位皇子,我也要你斷手斷腳,從此成爲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陳公子,多謝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你走吧!”
“陳公子,十個巴掌,我們可以撐下去的。”
“我們身份卑賤,不值得你捨身犯險。”
“嗚嗚,陳公子,我們求你了,你離開吧!”
身後十幾個柔弱舞女,哭聲傾訴,她們知道陳楓是好心好意,但是在權利滔天的周少洪面前,又能如何呢?
老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陳楓再不走,可能命都要沒了。
陳楓忽然問道,“周少洪,你們周家,這次要支持的花魁,是花神酒樓的慕千雪吧?”
按理說,武國剛與大天帝國惡戰,雙方不死不休,作爲武國首富的周家,不可能支持花神酒樓。
然而武國幾乎滅國,爲了活下去,現在估計要依附北方的超級大國了。
周少洪語氣變得更加陰冷,說道,“是又如何?”
陳楓說道,“我支持謫仙酒樓的雲曦,不好意思,今晚你撞槍口上了!”
隨即,陳楓一揮手。
頓時間,一個高大身影從天而降,浩浩蕩蕩的威壓,籠罩整艘小船。
“啊啊……”
周少洪的幾個保鏢犬牙,發出慘叫悶聲,全部倒地昏死過去。
“混賬,你找死!”周少洪爆起發難,想要先發制人,將陳楓這個武道弱雞控制。
結果呢?
他剛出手,一對鐵掌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擰,周少洪雙臂盡斷。
“大人,如何處理此獠?”孫毅問道。
孫毅,是虎牢關第二猛將,也是鎮南候的左膀右臂,武道實力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