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城,城主府。
撒丫子狂奔的陳楓,手裡拎着口破碗——青銅軟飯碗。
按照睿智系統解釋,這是一件成長型武器,可以用軟飯值提升品質。
品質提升,可以化形。
但現在還沒化形,總不能掄着軟飯碗,跟人拼鬥搏命吧?
當然,就他這副戰鬥力渣渣的身體,就算給他一把青龍偃月刀,面對武道修爲天花板的半聖獨孤墨,也會被瞬間秒殺。
“救命,救命,有半聖闖府,速來救駕!”陳楓喘着急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只是這半聖獨孤墨太兇悍,一路斬瓜切菜。
所有僕人兵士,碰着死,沾着亡。
沒有一個能在他劍鋒下,挺過一回合,跑過一個建築轉口,遇到了老管家。
老管家本來要幫忙,不過朝陳楓身後看了眼,這老東西轉身就跑。
“姑爺,你自求多福!”
陳楓,“……”
沒辦法,陳楓只能朝後院狂衝,幸虧一路上,有不少士兵拼死抵抗,給陳楓爭取了一點時間,否則的話,依舊被半聖斬落頭顱。
“轟!”
陳楓敢衝進後院,一團火焰,從空中狠狠砸落,地面抖動。
陳楓也被恐怖氣浪轟飛,還沒等他爬起身,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冰冷刺骨的劍鋒,指在陳楓胸口。
獨孤墨很記仇,上次陳楓利用“氣吞山河壓制”,一劍刺破他的心臟。
現在,獨孤墨要以牙還牙,“死……”
劍鋒剛鑽入陳楓的胸口皮肉,後院深處屋子,忽然一隻手掌探出。
黑幽幽的大手,在風裡暴漲。
化爲房屋般巨大,朝着獨孤墨撕裂,狂風氣浪,空氣裡涌動着汪洋般可怕波動。
“通虛境,你能擋我殺人嗎?”
獨孤墨不屑,右手一拂,一道焚焰橫推空中,黑色大手寸寸崩潰,化爲碎霧。
漆黑的屋子裡,宋瀾一步走出,頃刻間便走到獨孤墨身前。
“轟!”
雙方對掌,渾身皮膚潰爛的宋瀾,不是對手,再次被橫掃,倒退中,宋瀾的手臂血糊糊的,彷彿被野獸啃食過,流淌了一地血跡。
通虛境。
半聖境。
相差一個大的武道層次,宋瀾根本不是獨孤墨對手,一邊倒的碾壓。
獨孤墨擰頭,“陳軍師,可以上路了!”
“噗!”
劍鋒刺入陳楓胸口,有血滲出。
“啊……”
卻不是陳楓哀嚎,而是獨孤墨發出慘叫,一隻潔白晶瑩的玉手,從陳楓胸口處探出,狠狠拍在獨孤墨身上,這是女帝封在陳楓體內的印記。
關鍵時刻,可抵擋半聖一擊。
“你陰我!”
獨孤墨眼神透出怨毒,他已經盡全力爆發武道修爲,奈何那隻光滑潔白的玉手,實在恐怖,獨孤墨半邊身子在凹陷,乾癟,然後重重摔了出去。
再看去,獨孤墨儼如一個血淋淋的血人。
獨孤墨修爲強大。
剛纔大意了,畢竟在他眼裡,陳楓這種連煉體境一重都不到的渣渣。
殺他如殺雞。
只是陳楓很能忍,就是等待獨孤墨放鬆警惕的剎那,解開封印。
“想走?”
宋瀾不顧傷勢,踏空衝起,朝着獨孤墨逃遁的方向追去。
其他人,完全幫不上忙。
陳楓擔心宋瀾安慰,大聲喊道:
“瀾叔,他只是一頭喪家之犬,狗急了會咬人,讓他滾吧!”
不斷橫空遠離的獨孤墨,聽到陳楓的話,心神劇顫,險些跌落大地。
就在他氣得牙癢癢時,又聽到陳楓在下邊叫嚷:
“瀾叔,這是條得了瘋狗病的半聖,別追了,免得被反咬一口。”
“瀾叔小心,這半聖手上有屎。”
“那屎絕壁有毒。”
……
夜色森然,城主府遠處上空,獨孤墨氣得怒不可遏,老臉都氣歪了!
“姓陳的,半聖尊嚴,不可辱,你死定了!”
獨孤墨惡狠狠開口,隨後,他張嘴吐出三口鮮血,三團血液沉沉浮浮,勾勒大片腥光,下一刻,獨孤墨從三團血光中央穿過,就此消失。
消失前。
獨孤墨餘光掃了一眼城主府。
就見陳楓站在地面,揮舞那口青銅破碗,叫叫嚷嚷,“獨孤墨,有種你再來,下一次,保證用我的軟飯碗,雜碎你那顆狗頭……”
獨孤墨步子趔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血陣也險些崩潰。
宋瀾雖然出手,終究沒有攔下對方:
“獨孤墨動用了古老血陣,攔不住。”
陳楓說道,“那傢伙半邊身子都扭曲了,傷得不輕,我們能清淨半個月。”
陳楓心裡,已經給獨孤墨寫上一個“死”自標籤。
隨後。
陳楓回到房間,找出一把小刀,搬來一張椅子,開始在牆體上刻字。
“張天鶴。”
“獨孤墨。”
“林先朝。”
“曹瑁。”
“沈三千。”
……
這時九兒進屋子,好奇問道,“姑爺,你刻這些名字幹嘛?”
陳楓轉過身,一個個指着牆上名字,“九兒,這些都是你姑爺的仇人,以後滅誰,就給他一個X!”
九兒望着牆上,“姑爺,你仇人有那麼多嗎?”
陳楓走下椅子,“國都那還有幾個,不過擔心隔牆有耳,姑爺暫時還沒寫呢!”
國都的仇人是誰?
自然是國君,太子,當朝宰相……
九兒傻傻問道,“姑爺,你沒有去過國都,那裡怎麼會有仇人呢?”
陳楓沒有解釋,九兒天性單純,沒必要讓她徒增煩惱。
簡單包紮了身上傷口,手臂換藥,九兒離開後,陳楓也疲憊睡下了。
天沒亮。
房間門響起急促敲門聲,負責瞭望塔的百夫長龐甲親自過來:
“軍師,大事不好,蓋幽將軍率軍一萬,利用火燒戰法,成功斬殺沙蠻族先鋒營五千餘人,可是撤退回途,遭遇了沙蠻族埋伏。”
“蓋幽將軍身先士卒,率兵殺出重圍,可是損兵折將。”
“一萬兵馬,死傷超過四成!”
……
陳楓嚇得直接跳起來,披上衣服,來不及洗漱就火速衝去城池北門。
路上,陳楓想起什麼,開口問道:
“龐甲,如今沙蠻族主力軍隊在哪?”
龐甲喘着急氣回道,“沙蠻主力已過石頭灘,正向雁門城殺來。”
石頭灘?
那就是說距離雁門城已不足二十里,隨時會撲過來了?
趕到北門軍營駐紮地,陳楓見到了右參將蓋幽,蓋幽很慘,身上起碼中了七支箭,最嚴重的右腿,腿骨都被射穿了,露出森森白骨。
滿營的血腥氣,外圍更是哀鳴一片。
死亡不多,只有八百多人,但是輕傷重傷者不計其數。
陳楓急切問道,“蓋大哥,你們怎麼會遭遇埋伏?”
蓋幽重重吐了口氣,然後咬着牙,怒氣沖天道,“萬夫長常達叛變!”
常達叛變?
陳楓皺着眉頭,那不是你的義子嗎?
蓋幽氣勢一落,突顯孤寂落魄道,“常達那個王八蛋,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虧我這些年傳他功法,教授他兵法,還帶他建功立業,有了萬夫長的地位,誰知道……”
陳楓說道,“突然叛變,會不會是被人買通了?”
蓋幽卻是搖頭,“常達是總督府的人,多年前,就奉命潛伏進雁門城。”
狗ri的!
陳楓表示,自己刻在牆上的仇人,又多一個常達了。
“蓋大哥,你好好養傷,接下來的守城任務,交給我和龐將軍即可!”
說罷!陳楓走出帳篷,不久後已有一份傷亡統計呈報到他手上。
死亡八百七十二人。
叛逃五百六十人。
重傷者兩千一百一十三人。
輕傷者一千四百六十人。
……
除卻還有戰鬥力的輕傷者,這次足足損失了三千五百人戰力。
陳楓感慨,戰場從來都是那麼殘酷。
接下來,就是重新調整城防,應對真正的沙蠻族主力的攻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