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說了嗎?早上開始,陸續有很多大官來了我們雁門城?”
“都看到了,據說西南行省大半個文官都已聚齊。”
“據說鄭文侯,慶國公、蘇家伯爵府的人馬,正在路上趕來,氣勢洶洶,這次雁門城真是將有大難啊!”
“都是天價霸王醉惹的禍端啊!這一次,真不知道雁門城能不能撐過去。”
“撐個錘子,霸王醉一罈幾十萬,據說西南行省的各個達官貴胄,預訂了兩百多壇,合起來超過了一個億啊!如果無法今天交貨,按照簽訂的協議,要賠償三倍欠款,現在的雁門城,你覺得能拿出好幾個億嗎?”
“哪怕是幾千萬,我覺得雁門城都拿不出了。”
“該死的沈三千,截斷我們的糧食渠道,還三番五次派人打壓女帝的新酒坊,真是惡毒的黑心商人啊!”
……
從天亮開始,街頭巷尾,都在討論有關霸王醉的事情,因爲天亮後不久,很多身穿官袍的官員,陸陸續續進入了雁門城,每一個官員,進城時,都帶着一衆下屬,並且駛入一輛輛馬車,很難不引人注意。
尤其是幾個年輕的軍官,趾高氣昂,鼻孔朝天,故意加快速度,在街市上橫衝直撞。
雁門酒樓。
陳楓出現頓時引起陣陣喧囂,對於他,雁門城的百姓可謂是又愛又恨,先前沙蠻族大軍攻城,險些城破人亡,多虧了陳楓力挽狂瀾,打敗沙蠻族,並且生擒了沙蠻王,這是雁門城宋家數代人都沒有的戰績,因而百姓將他當成了英雄。
可是現在,由於他釀造的霸王醉,幾乎將雁門城拖入深淵。
“呦!我以爲誰呢!原來是女帝招贅的廢物軍師!這等時刻,居然還有臉出現?”高樓上,靠窗邊一個桌子的位置,有文弱書生怪里怪氣說道。
“軍師?陸兄,我覺得你在侮辱“軍師”之名,你看看他,尖嘴猴腮,面目無神,手無縛雞,比街頭討飯的乞丐還不如,這種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卑賤的奴僕,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罷了,能得女帝招贅,也全因他徹徹底底是個卑賤的蟲子。”又一個書生說話,語氣凌厲,言語惡毒。
“程公子所言極是,我陸展有愧,自罰一杯。”微弱書生真會裝模作樣。
正座的位置,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百年書生,長得比女人還要俊俏。
這人應該就是嚴子櫻了。
新總督的兒子,贏國有名的才子,目前一共出版了十四篇作品,曾轟動了贏國文壇,是個前途無限的後起之秀;陳楓爲什麼會來雁門酒樓?就是想會一會這個新總督的兒子,當然,能順便胖揍一頓,那也是極好的。
眼見陳楓悶頭不語,文弱書生陸展開始咄咄逼人,隔空喊道,“姓陳的,你耳朵沒問題吧?難不成真是個逆來順受,天生喜歡捱罵的卑賤僕人?”
此話一出,不少人在暗中嗤笑,一對對鄙夷的目光,開始聚集在陳楓身上。
這一處高樓上,有幾十號人,大部分都是從西南行省各地趕來的人。
有文官,有年輕武將,有世家子弟等等。
陳楓擡頭,眯着眼睛說道,“一大早就開始狂吠,這是哪家的狗?吃屎吃壞腦子了?”
語氣越平靜,言語越致命。
文弱書生陸展騰的站起身,怒視而來,“姓陳的,你做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陳楓幽幽說道,“脾氣暴躁,見人就咬,還真是條吃屎的惡犬。”
桌前的其他幾個人,麪皮抽動,心頭憤恨,姓陳的你也太言語粗鄙了吧?張口閉口就是吃屎,你丫究竟是不是文化人?你這種人,簡直侮辱贏國文壇。
程離昧冷哼,鄙夷說道,“陳軍師,我們沒有說錯吧?你本就是一個出身卑賤的奴僕,也就是因爲你文不成武不就,才被女帝招贅,成了個吃軟飯的恥辱男人,難道我說錯了?”
話糙理不糙,當時女帝匆忙招贅夫婿,的確是覺得陳楓是個弱雞渣渣。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陳楓心裡,已經給這程離昧的名字,刻到家裡牆頭上去了,死人一個。
“無話可說了吧?”
程離昧越發得意諷刺說道,“像你這種人,有一口軟飯吃,就值得謝天謝地了,不過你始終是我們男人的恥辱,相信用不了多久,女帝肯定會將你掃地出門,念在你有點文采的份上,以後跟着我們吧!做我們的忠誠惡犬……”
這一席話說出,在場人無不捧腹大笑,向陳楓投來鄙夷的眼神。
陳楓冷冷一笑,“程離昧,說夠了嗎?”
這廝是嚴子櫻的走狗,這趟前來雁門城,本就是要狠狠羞辱陳楓的。
嚴子櫻要打壓陳楓,沒有其他原因,因爲陳楓寫了一本讓人嫉妒羨慕的史詩級鉅著《封神演義》,嚴子櫻可不是一個大氣的人,趁着書籍沒有出版,就想着提前將陳楓摁死,贏國文壇裡,不應該有這一號人的存在。
畢竟嚴子櫻看過《封神演義》第一回目,絕對的曠世之作,一旦出版,他嚴子櫻還能有今日風光嗎?
所以趁着雁門城危局,嚴子櫻也跟着進城,今日,他要讓陳楓顏面掃地,再無翻身的可能。
程離昧一臉奸笑,說道,“姓陳的,今天無論你說什麼,也改不了你是個吃軟飯的廢物贅婿,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你入贅了女人家,從此讓陳家斷子絕孫,不知道你的父母,會不會氣得從墳裡爬出來?”
陳楓壓制着火氣,看向白面書生說道,“嚴公子,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嚴子櫻側目,說道,“陳軍師,你我並不熟。”
陳楓露出傻傻的表情道,“嚴公子,難道你沒什麼罵我的?”
“哈哈哈!”
“這人是個煞筆吧?還要人開罵?果然是個賤骨頭,怪不得會給人當上門贅婿。”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女帝能招贅這種愚蠢的傢伙,果然是臭氣相投啊!”
“姓陳的,你想被人罵的話,我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跪下來,像狗一樣哀求就行了。”
……
周圍不少人起鬨,陳楓默默不出聲,拿出一個小本子,一筆一劃記着。
程離昧一臉不屑說道,“姓陳的,你什麼用意思?打算一個個報復嗎?你覺得有用?現在的雁門城,危機四伏,再過幾個小時,你們要佩服幾個億的欠款,哪怕把雁門城賣了,也絕對賠不起這筆錢,所以說,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風光了,到時候,恐怕你會被人打個半死,丟棄在街上,任人唾棄。”
陳楓繼續在小本子上記着,等周圍的聲音逐漸消失了,他纔開口說道:
“鍾離眜,你剛纔一共罵了我十七句,陸展你是十一句,還有他三句,他他他……”
陳楓表情認真而又執着,一個個指着,就好像在宣判什麼罪行一樣。
當然,對於他陳楓無形的威脅,其他人並不在意。
他們可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有幾位雖說是縣丞一類的芝麻小官,可也是朝廷敕封的官員,他陳楓只是雁門城的軍師,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按照贏國律法,又能耐他們如何呢?
說白了,陳楓頂多是想着法子,以後暗中報仇罷了。
雁門城即將四分五裂,女帝宋家要丟失最後一片根基,作爲吃軟飯的贅婿,陳楓這種小人物還能有好下場?
所以沒人把陳楓的話當一回事,恰恰相反,都認爲陳楓是精神受到刺激,在那傻瓜般自導自演呢!
“來人!”
“將這八人就地摁倒,給我狠狠掌嘴三十。”
“把陸展拖出酒樓外,當衆杖斃。”
“將程離昧帶上枷鎖,押進囚車,然後繞城三圈,讓我雁門城百姓人人得以唾棄。”
……
陳楓說這話,雁門樓外,迅速衝入一支軍隊,由年輕的疾風將軍聶飛率領,密密麻麻的士兵,開始將整棟雁門樓封鎖,英俊帥氣的聶飛走到陳楓身側,恭敬說道,“謹遵軍師號令!來人,張嘴,杖斃,囚車示衆。”
頓時間,剛纔辱罵陳楓的七個文人,還沒來得及叫嚷,就被士兵死死摁住。
有人立刻起身要阻攔,“姓陳的,你什麼意思?你在濫用私刑嗎?”
陳楓裝糊塗說道,“有嗎?”
那人氣急敗壞說道,“你可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都有舉人功名,有四位還是西南行省的九品縣丞,官職在身,你沒有權利動他們。”
陳楓不屑道,“我要是動了呢?”
那人眼神透着陰鷙說道,“那就是公然挑釁贏國律法,公然謀反,與整個贏國作對。”
原本還惶恐不安的文人,一個個開始神氣起來,朝着陳楓吐唾沫星子開罵。
“姓陳的,快放開我們,你沒有權利動用私刑,再不讓士兵滾開,你就是公然謀反,人人得而誅之。”
“你們雁門城這些混賬士兵,還不鬆手?”
“雁門城已經朝不保夕,你們想跟着姓陳的一起完蛋嗎?”
“我們可是有朝廷官職,共鳴,你奈何不了我們,哪怕我們有罪,也輪不到你來定奪,況且新總督之子嚴公子在此,輪不到你放肆。”
“如果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韙,那你死定了,整個雁門城也死定了。”
……
陳楓靜靜看着這些人叫囂,然後大手一揮喊道,“打你們還需要理由嗎?動手!”
“啪!”
衆目睽睽之下,第一個文人被扇臉,士兵的力道何其之大,加上剛纔文人對他們辱罵,所以士兵在下死手,力道毫無保留,一巴掌下去而已,這文人臉都歪了,鼻子冒血,牙齒也被打落一顆。
陳楓說道,“還有二十九個巴掌,不要客氣,打死了,我陳楓負責。”
對面原本趾高氣昂,覺得高人一等的文官,舉人,年輕降臨,全都倒吸冷氣。
“啊啊……”
慘烈的哀嚎聲響起,七個文人殺豬般慘叫起來,血跡橫飛,牙齒一顆顆掉落地面。
所有人心裡冒出一個想法:“這陳楓是個莽夫,不要命的莽夫。”
陳楓扭頭,露出笑容看向陸展和程離昧。
目光一到,那兩人頓時渾身汗毛豎起,慌里慌張退後,宛如將陳楓當成了魔鬼。
尤其是陸展,陳楓給他的刑罰,可是當街杖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