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馬成龍頗爲得意,面帶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風采,爲什麼?
因爲文賭的陳楓居然作死,要以“登龍樓”爲題作詩,難道陳楓不清楚,他馬成龍在此地混跡多年?
平日間的詩句,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寫的都是登龍樓。
所以此次文賭,馬成龍覺得他百分百贏定了,一想到陳楓要從幾十米高的樓梯口當衆滾下去,馬成龍心頭狂喜,眼神裡的陰鷙更加濃烈。
“陳大德,竟然敢在我在衆目睽睽之下丟進顏面,我要你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殊不知。
馬成龍這次仍是要自取其辱,沒辦法,陳楓穿越前的地球,最出名的就是與樓有關的詩句,隨便搬運一首鸛雀樓或者黃鶴樓,就可以絕對性的碾壓。
數百文人書生的樓宇上,大部分目光都在盯着陳楓,因爲陳楓想都沒想,便開始作詩下筆了。
“陳大德什麼情況?文賭十萬金啊,他都需要提前構思整理?”
“難不成知道必輸無疑,乾脆自暴自棄了?”
“你們看他的神色,胸有成竹,沒有一絲慌亂,或許真能脫口而出啊!”
“下筆即成文章,這是聖人之姿。”
“我覺得陳大德或許真是百年難得的文壇奇才,能寫出巧奪天工的《封神演義》鉅著,一篇小小的詩詞,絕對難不倒他。”
……
聽着衆人嘰嘰喳喳的議論,陳楓有些煩躁說道,“你們太年輕,我這叫做“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對了,這句是白送的!”
衆多書生愕然,還真是出口成章啊!
場面稍稍寂靜,陳楓繼續在快速“妙筆生花”,當然他的字歪歪扭扭的,形同雞爪子般難看。
幸虧相隔一段距離,否則其他書生文人肯定又要吐槽陳楓的字跡了。
對手馬成龍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沒有下筆,陳楓一篇詩詞已經大功告成。
“昔人已乘蒼龍去,此地空餘蒼龍樓。”
“蒼龍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帆柳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青波江上使人愁。”
陳楓這次搬運的是崔顥那首最爲人稱道的《登黃鶴樓》,爲了對應這個世界登龍樓的景色,一些詞做出了修改,不過讀起來依舊朗朗上口。
你馬成龍再厲害,再牛逼,還能比得上我地球的崔大詩人?
馬成龍剛要下筆,陳楓已經寫好起身了,他朝着範中舉說道:
“範書生,請你幫忙朗誦。”
範中舉沒有拒絕,一路低着頭走上前,接過紙張,看到上邊歪歪扭扭的字。
範中舉眉頭緊皺,陳公子你確定這等潦草稚嫩的字跡,能是一首好詩。
可等範中舉看了開頭第一句,整個人渾身一抖,彷彿遭到當頭棒喝。
看到範中舉魂不守舍的表情,馬成龍沾沾自喜笑了,覺得陳楓這麼快寫出一首詩,絕對是胡扯亂扯,如此速度,能寫出一手好詩那纔有鬼了呢!
範中舉開始高聲念讀,第一句誦讀出聲,全場文人書生立刻寂靜下來,可以說一片死寂,連喘息聲都聽不到了,一個個原地石化,彷彿被雷鳴劈中,心神震撼,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好詩,好詩啊!”
“太厲害了,實在不可思議,這首詩註定能名傳千古,也能讓登龍樓在文壇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色彩。”
“陳公子,你果然是曠世奇才,贏國有你,真了不起!”
“不對,應該說有你,贏國才真的了不起。”
“想不到陳公子區區二十年紀,卻能做出如此絕詩絕句,讓我等老孺慚愧啊!”
“別說我等,哪怕是諸多文壇聖人,恐怕也比不上陳公子之才。”
“馬成龍,你認輸吧!哪怕再給你百倍才華,你的詩也比不過這首。”
……
對於衆人的讚歎,對於這種衆星捧月的場面,陳楓覺得很受用,整個人飄飄然,真當自己是一個文壇巨匠,連謙虛詞都忘記說了。
馬成龍坐在那,尷尬如一個跳樑小醜。
老臉越發漲紅,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旁邊要是有條地縫,估計他直接鑽進去溜了。
畢竟稍微有點學識的人,都知道陳楓那首詩是曠世絕詩,他馬成龍是不可能贏,別說贏,恐怕連給陳楓提鞋的資格都不配,差距猶如天地鴻溝。
陳楓故意露出個陽光笑容說道,“馬公子,你還不快寫?”
馬成龍心裡無比憋屈,還寫個錘子,寫出來自取其辱嗎?勞資又不是傻逼。
馬成龍鬱悶到了極點,怎麼偏偏碰上這麼個年輕鬼才了呢?
難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陳楓又殺人誅心說道,“大家讓一讓,別把樓梯口堵了,影響上下出入。”
不遠處的人齊刷刷退避,頓時間,樓道口空蕩蕩的。
馬成龍只覺得一陣陰風,從樓道口襲來,脊背都陰嗖嗖的。
他憤怒瞪了陳楓一眼,沒想到,陳楓咄咄逼人說道,“馬舉人,你看時候不早了,可以滾了吧?大家可都在等着看你表演絕技呢!”
絕技,也就是雜技。
從樓道口飛滾之下的雜技。
馬成龍低着腦袋,萬念俱灰站起身,默默朝着樓梯口走去,然後扭頭,不忘惡狠狠留話說道,“陳大德,我馬成龍記住你了,只要你還在龍城,我保證,有我馬成龍一天,絕沒有你的好日子,你能得意一時,絕不可能得意一世。”
陳楓聳聳肩,說道,“馬舉人,據地深呼吸幾口氣,別給摔死咯。”
馬成龍腳步一個趔趄,被氣得站都站不穩。
“哐……”
“啊……”
馬成龍真的從樓梯口滾下去了,一邊滾,一邊慘叫,現場一片鬨笑。
馬成龍有煉體境五重實力,摔是摔不死的,不過肯定會頭破血流,滾到一樓的時候,相信會滿頭包,眼冒金星,慘的一比。
比起那點傷,在數千人注視下,丟盡顏面,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一個老孺擔心說道,“陳公子,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速速離開吧!”
陳楓說道,“馬成龍有大背景?”
老孺回道,“馬成龍不足爲慮,可他有個生死兄弟叫沈澤仕,正是西南行省首富沈三千的兒子,那個沈澤仕可是個小霸王,鄭澤仕性情暴戾,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相信滾下樓後,馬成龍會立刻找鄭澤仕求援。”
又有人勸說道,“沈三千在西南行省,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誰也惹不起,陳公子,我覺得你還是立刻出城,避避風頭吧!”
不少人善意提醒,覺得陳楓應該離開龍城,畢竟大家都是儒雅文人,可鬥不過狡詐地痞。
陳楓卻是笑笑,死胖子鄭澤仕嗎?
昨天在龍虎山上,鄭澤仕被剛被屠大打斷了腿,此時估計還在罵爹罵娘吧!
來了正好,順道一起收拾了!
“我就在登龍樓等着他們!”陳楓說完,吩咐登龍樓管事處理剩下錢財,自己則往上走一層,上邊纔是雅座。
登高望遠,陳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一樓的人寥寥無幾,因爲這樓的消費太高,一百金起底,普通的書生,舉人消費不起。
望向遠處街道,捂着滿頭包的馬成龍,嘴角淌血,正怒氣衝衝走向遠處街道。
昨夜龍虎山上,天崩地裂,洪流肆虐,短腿的鄭澤仕無路可走,相信也躲到了龍城,陳楓正在想着,用什麼方法算計算計那個死胖子。
忽然他感覺脊背一陣發寒。
背後好像爬上了一條毒蛇,冰冷刺骨的煞氣,讓他渾身汗毛都豎起。
不過陳楓還是強忍着恐懼說道,“惡水臺閻大人,別來無恙啊!”
贏國惡水臺,國君的劊子手,一羣在黑暗中殺戮的惡靈。
惡水臺二號大佬閻西山來了。
“陳軍師,你將議事地點設在龍城,似乎早有預謀啊?”閻西山很不爽說道。
外邊全是五大宗門的弟子,閻西山不傻。
知道那些人都是來殺陳楓的。
陳楓咧嘴一笑,說道,“閻大人,這你可冤枉我了,十多天以前,我也不會料到自己會成爲幾大宗門追殺的目標啊!而且我是贏國的客卿,是國君的客卿,如果有難,你這位惡水臺大人可是要拼死保護的。”
閻西山身體一顫,覺得陳楓此人心智太可怕了。
似乎十多天前,就預料到今日之事。
智近乎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