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被折了面子,目光森冷說道,“陳軍師,天下文學分十鬥,你不可能得到八斗,清水河花魁選舉時,有文聖人出世,你等着名聲掃地吧!”
文聖人?
陳楓不屑說道,“他說自己是文聖人,他就是?我還說我是文聖人他爹呢!”
殊不知,就是因爲這一句話,讓那位文聖人大發雷霆,最終決定出山。
當然,這個世界的文聖人,遠遠比不了千餘年前真正得到上天垂憐的文聖人,據說那時候的古聖人,參透上天玄機,得到天之淬鍊,也有星辰賜福等等。
這個時代的文聖人,空有名頭而已,實力沒到頂峰。
慕千雪帶着人離開,現場沒有歡呼,因爲他們都知道那位出山的文聖人。
文聖人名爲莊墨,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上天賜福。
在大家眼中,陳楓不可能在詩詞才賦上比肩有“文聖人”之名的莊墨。
陳楓則是留下一句名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回到居住地,隱龍會柳暮迴歸,說晉國公派來的人馬,已經在路上遭到襲擊,那支人馬身上所有東西都已被剝奪,此時正步行趕來虎牢關。
“步行?”
“柳暮,你確定?”陳楓悠哉悠哉躺在藤椅上,他讓隱龍會派人去劫掠晉國公的人馬,可不是這麼簡單。
柳暮如實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們奪走他們的馬匹,護送的金銀珠寶,以及所有歡喜衣物,連馬車也一併帶走了,他們就剩一身行頭,那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地,他們也沒有錢財購買東西,不是徒步走來?”
陳楓說道,“晉國公府的管家,習性怎樣?”
柳暮說道,“一個脾氣火爆的老傢伙,仗着背後有一座晉國公府,趾高氣昂,哪怕我們將他們全部打趴下,老傢伙還在嚷嚷不停,對我們發出死亡警告。”
陳楓說道,“這麼一個脾氣暴躁的老管家,狗改不了吃屎,而且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吃不了苦頭,你覺得他會乖乖走路來虎牢關?”
柳暮皺眉,困惑問道,“陳軍師,你的意思?”
陳楓說道,“他們一定會在路上劫掠其他人的馬匹,你現在回去,將那些受害人一柄帶來,當衆對質。”
搶奪他人財物,在贏國可是罪名不輕。
堂堂一座晉國公府的人馬公開搶奪他人財物,民心沸騰,屆時鬧到國君那裡,晉國公嚴檜定然名聲掃地。
並且晉國公府搶奪的人,身份可不一般。
陳楓故意讓鎮南候安排的,是開國功臣柴家的後人,祖籍就在天南行省。
別看人柴家落寞了,可是依舊頂着“開國功臣”的名聲,家裡還有丹書鐵券,哪怕是當今皇帝,也要給三分薄面,畢竟祖訓在那,豈敢造次。
晉國公府的人馬,居然敢劫掠開國大將軍的後人,消息傳出去,肯定掀起天大的浪花。
“軍師,你這招可真狠啊!”吳德說道。
“你這語氣,誇我呢?還是貶我?”陳楓沒好氣說道。
“當然是稱讚你智計無雙,聰明絕頂。”吳德回道。
“你去接收雁門城運來的物資,我娘子就沒有帶來什麼話?”陳楓問道。
“有,這封信是女帝讓人捎來。”吳德遞上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帝的思念之情,最後提及一件大事。
說是大天帝國那邊,似乎打探到了“青天大墓”的方位消息,女帝正在通過各種渠道,爭取最短時間,得到那則秘聞,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還會親自進入九十九座龍山,讓陳楓等待消息。
半天時間,陳楓的腦子裡,一直在思考那座神秘的“青天大墓”。
這時有人來拜訪,是晉國公嚴檜的第二子嚴世亭。
嚴世亭三十多歲,因爲常年兵馬生活,長得比一般人着急,雙方見面,一番假情假意的寒暄後,嚴世亭進入正題,說他此次冒險進入百越國,爲的是勸降百越國王,讓百越國重新成爲贏國的附屬國。
不過百越國王格外張狂,並不妥協,最後嚴世亭費了三寸不爛之舌,終於說動百越國王,準備在七天後,進行古老的“君子之戰”!
陳楓沒有反對,雁門城運送的甲冑軍械到了,可以開始軍戰。
最後,嚴世亭又提到他的哥哥,讓陳楓這位特使大人高擡貴手,放嚴世美一馬。
陳楓同樣點頭答應,給足了嚴世亭面子。
“特使大人,回頭我一定設宴,感謝你的不殺之恩。”嚴世亭急匆匆去搭救自己的大哥,殊不知,他背後的晉國公府,還有一隊即將災難領頭的自己人馬。
對於嚴世美的死活,陳楓並不當回事。
嚴世美當過朝廷重臣,巔峰時,出任了西南行省的總督,位高權重,一時風光,這些時日吊在城門上,每日遭到百姓們唾棄,下場悲慘。
哪怕活下來,名聲一敗塗地,嚴世美這輩子也沒了什麼前途。
嚴世亭走後,送客歸來的吳德,啐了一口說道,“嚴世亭絕對是個表面一套,背裡一套的陰險小人,出門不久,他踏碎了街道一塊磚石,上馬車時,眼神透着一股陰狠。”
陳楓立刻警覺起來,說道,“你確定他上車前,目光陰蟄?”
吳德說道,“他藏得很深,我還是察覺到他身上爆起一股恐怖戾氣。”
“殺機到了!”
陳楓立刻站起身,想了想說道,“通知鎮南候,通知隱龍會,就說嚴世亭要殺我。”
陳楓低估了嚴世亭,本以爲這傢伙會選擇隱忍,會等待時機,再給自己致命一擊,現在看來,嚴世亭決定動手了,否則的話,他該一直隱忍沉默,而不會釋放殺意。
吳德說道,“軍師,會不會多想了?這裡可是鎮南候統御的地盤,周圍有幾百精兵保護。”
在武道強者面前,幾百精兵,與炮灰無異。
“不好!”
“殺手來了。”
“躲進地窖。”陳楓看了一眼外邊,轉身就衝向裡屋,此時一團團蘑菇雲往下壓落,籠罩周圍數百米區域,沉沉浮浮的黑雲,攪動着狂風。
接着幾道恐怖身影激射而下,人在空中,幾道大手轟然拍落。
每一道大手將近三十丈,如一道道燃燒的地獄鬼火掌,遮天蔽日,襲殺人間。
“轟隆隆!”
高處十幾棟建築,盡數倒塌,泥石橫飛,又在巨大手印下碾爲齏粉。
“我靠,不止一尊半聖。”陳楓趕緊鑽入一處隱秘地窖口。
這處地窖,是陳楓入駐之後,讓隱龍會的人秘密挖掘,當中佈置十幾種陣法,可以承受半聖強者數次攻擊,地窖口關閉,地表上的建築頃刻間化爲飛灰。
上百僕人,數百兵士,全部死於非命。
現場一片蒼夷,猩血沖天。
看着已沒有一個活人。
黑沉沉的蘑菇雲上,落下五道人影,爲首兩人身披黑衣,面龐縈繞黑霧,看不清容貌,不過脊背有點佝僂的男子,不時咳嗽,赫然是被黑起重傷過的男子。
當日在虎牢關外,兩個半聖,一死一傷。
沒想到這個重傷的的傢伙,這麼快就重出江湖,他名爲孟玉伯,旁邊的半聖是他的同門師兄喬泰,看着一片黑乎乎燒焦的大地,喬泰冷森森說道,“半聖一擊,生靈塗炭,小贅婿料想是化爲飛灰了。”
“我覺得他沒死。”
“一種直覺,我也說不清楚,我覺得他可能躲在地底深處。”孟玉伯手一揮,繼續說道,“喬師兄,你我出手,讓這裡山崩地裂,掘地十丈。”
“好!”
兩人也不廢話,動手前,他們牽引天上五朵巨大的蘑菇雲,籠罩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以及遮擋了頭頂,將此地籠罩在無盡陰暗之中,身處其中,宛如身在地獄。
外界。
虎牢關的大人物出手了,來者是一個羸弱不堪的老者,面無血色,皮包骨頭的臉上,眼窩凹陷,彷彿一具無魂的軀殼,他雙目爆發精光,說道,“蘑菇雲之內,是五宗古老祭器,真是動用了大手筆啊!”
他嘗試要攻破一個缺口,遁入其中。
奈何五朵黑幽幽的蘑菇雲,相互交織,厚重如山嶽,並且 瘋狂纏繞煞氣,老者一人之力無法撼動。
鎮南候出現,着急說道,“老祖,那位特使大人還活着嗎?”
“凶多吉少。”
老者看向一個方位,忽然咧嘴,發出一個詭異笑容說道,“血玫瑰,你父親近年來,身體可好?”
一團猩霧攪動,血玫瑰出現,說道,“多謝鎮南王關心,家父身體無恙。”
血玫瑰的家父,正是惡水臺一號大佬。
血玫瑰遵從國君命令,潛伏在虎牢關,暗中保護陳楓。
她潛伏了一段時間,陳楓安然無恙,甚至還有空去謫仙酒樓瀟灑。
血玫瑰放鬆了警惕,不曾想,在這個時候,居然有半聖強者從天而降,強勢發難;血玫瑰疏忽了,如果陳楓因此而亡命,血玫瑰不敢相信,千里之外的國君,到時該有怎樣恐怖的沖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