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師,我不管你國士無雙,還是智計軍師,我兒子的仇,你要血債血償!”
沈萬三咬着牙,兒子死了,囤積的八億斤糧食被盜,豈止是賠了兒子又折兵,簡直就是雨夜偏逢屋頂塌,這些時日倒黴透頂了。
國君的眼中釘是雁門城女帝。
沈萬三的肉中刺是陳楓,並且恨意更深。
此次在紅土城損失的“海量”糧食,無法回補的話,哪怕他是西南行省首富,也要破產清算,從家財萬貫的首富,跌落成街邊的乞丐。
沈萬三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他有很多敵人,他站在高處的時候,如日當天,敵人都沉默了,不敢招惹。
一旦陷入低迷,想要他命的人,數都數不清。
“嘿嘿!”陳楓指着一個人,意味深長說道:
“沈老闆,你真誤會了,在雁門酒樓之上,殺你兒子的是這位惡水臺大佬,你可以找他索命,如果需要幫忙,我娘子可以出手。”
“我們雁門城要價不高,你隨便給個三五億就行,買賣划算不?”
閻西山原地石化,他是幫陳楓殺人,當時還背了一口大鍋。
沈三千盯着陳楓,目透寒芒,猶如要釘入人的骨碎,低沉說道:
“陳軍師,你的死期,要來了!”
陳楓沒有當回事,拉着女帝返回了城主府,其他人沒有離開雁門城,跟着一同走動。
回到城主府,吃頓飯的功夫,女帝坐在對面,一對美目始終看着陳楓,偶爾間,還會透出一陣子殺氣,這讓陳楓如坐鍼氈,無奈說道:
“娘子,你幹啥呢?大敵當前,咱們夫妻倆不是應該同仇敵愾嗎?”
女帝問道,“那批糧食,究竟在哪?”
陳楓說道,“就在紅土城!”
女帝不信,說道,“沈家和隱龍會的人馬,這兩三天時間將紅土城都掘地三尺了,沒有發現,外圍十幾裡之內,也都彷彿搜索,始終找不到一粒糧食!”
“那晚你是不是作法,將糧食從空中轉運去了他處?”
陳楓苦笑說道,“娘子,你也太高看我了,整整八億斤糧食,能堆滿一個上千平方米的區域,我哪怕是軍神轉世,也沒有那般通天能耐啊!”
女帝追問道,“糧食呢?”
陳楓起身走近,在女帝耳旁小聲說道,“沈三千丟失的糧食,在挖掘的通道內……”
女帝清冷的小臉忽然一紅,嗔怒道,“說你的話,口水都到我臉上了,還有放開你的鹹豬手,你再往下試試?我保證要你痛不欲生。”
不知爲何,陳楓鬼使神差又在女帝的翹臀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去!”
“衝動了!衝動了!”
陳楓當場後悔,這時女帝站起身,眼神變得越發幽冷,她舒展了一下挺秀的身材,接着將陳楓摁倒在牀沿,嗔怒說道,“夫君,娘子以前學過一門強身健體的功法,名爲“分筋錯骨”,今天就交給你。”
下一刻,陳楓的雙腿一卷,往頭上彎曲,腳趾超過自己的腦袋,他的腰腹開始如彈簧一般,呈一個詭異的半圓弧度,屁股在一點點壓向後腦勺。
“啊……”
陳楓發出殺豬般嗷叫,而這只是開始,分筋錯骨,當真讓他痛不欲生。
“娘子,輕點,我的腰快要斷了!”
任憑陳楓哀嚎,女帝沒有停手,一套分筋錯骨流程下來,陳楓癱死在牀上,臉色煞白,渾身的骨頭好像被拆了一般,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差點嗝屁啊!
這心理陰影,往後將是陳楓最大的夢魘。
“娘子,你太狠了!”陳楓幽怨說話,緩了好久,他才勉強爬起身。
女帝輕笑說道,“夫君,記住了,以後手腳不老實,我都會給你演練一遍分筋錯骨手。”
“聖旨到!”
“雁門城陳楓速速接旨!”
外邊響起一道威嚴赫赫的熟悉的聲音,是忠親王,朝廷旨意到了!
女帝輕輕蹙眉說道,“旨意直呼你的名字,不加“軍師”前綴,也沒有“客卿”先生加稱,看來贏廣這道旨意對你很不利啊?”
聖旨上直呼人名,一般沒有好事,恐怕是一道降罪旨意。
“娘子,扶我一把,腿軟!”
陳楓齜牙咧嘴,走路都雙腿分叉,繼續說道,“出去打忠親王的臉。”
上次在怒水城,忠親王污衊陳楓謀反,結果呢?反被陳楓罵得狗血淋頭,整個人氣得當場暈眩,被人擡出宴客廳,後來灰溜溜跑回了國都,顏面盡失,成爲不少人的笑話。
這次忠親王還敢出風頭跑來宣旨,明顯是察言觀色,覺得贏廣會下旨處死陳楓,纔會冒頭站出來,要挽回局面,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咯吱!”
門被推開,副城主唐菲菲疾步走入,神色憂慮說道,“女帝,大事不妙,惡水臺一號大佬親臨雁門城,軍師這次,可能會凶多吉少啊!”
惡水臺真正的大佬出面了?
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外界人都稱他爲“黑大人”,或者叫“黑閻王”,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此人一向都留在國都,相當於國君的影子,護佑皇帝安慰,怎麼會出宮?
走出去,外邊一片喧囂,忠親王正忙着與沈三千等人打招呼寒暄,滿臉笑容,不過當陳楓出現的時候,忠親王立刻變了張臉,神色陰沉,鼻孔噴冷氣,好像別人欠他幾千萬似的。
陳楓無視他,徑直走到一側,恭敬說道,“晚輩陳楓,拜見黑大人。”
這位惡水臺一號大佬,同樣佩戴着一張面具,很普通的面具,沒半點驚悚感,他渾身上下也沒有恐怖煞氣,內斂一切,讓人看不出深淺。
黑大人點頭說道,“陳軍師,不敢當!”
陳楓態度依舊恭謙,說道,“黑大人,晚輩你敬仰已久,一向視你爲我輩楷模,我對你的敬仰,可謂是滔滔江河一發氾濫不可收拾,稍後還望黑大人賞臉,我雁門城爲您接風洗塵,晚輩想聆聽教誨……”
衆人聽了,直呼無恥,無恥之徒。
你丫怎麼就滔滔不絕敬仰了?雁門城和國都相隔十萬八千里呢!還裝作很熟的樣子,簡直不要臉。
有人則不屑一顧,尤其是有敵意的沈三千,認爲陳楓熱臉貼冷屁股,純粹想保命罷了,可你巴結一個從不參政的黑閻王,有意義嗎?
黑閻王面具下的臉,麪皮抽動,說道,“陳軍師有心了!”
“陳軍師,還不速速過來接旨。”
陳楓不緊不慢離開,走之前,不忘說道:“黑大人,我那還有一罈極品霸王醉,等會咱們不醉不歸。”
隱龍會潘禮豔怪里怪氣說道,“陳軍師,大難臨頭了,你還有心思阿諛奉承,佩服佩服。”
陳楓和隱龍會,本事合作關係,可紅土城糧食事件,隱龍會被陳楓耍了。
如今隱龍會在贏國的分部基地,潘禮豔“地”字號的職位,岌岌可危。
她當然對陳楓沒有半點好感。
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許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利益是永遠的。
陳楓笑嘻嘻說道,“潘姐,這道旨意或許是獎賞我陳楓的功勞呢?”
潘禮豔諷刺說道,“你做白日夢呢?”
出乎意料。
黑閻王居然再次回話,說道,“陳軍師,希望你的極品霸王醉,名副其實。”
陳楓豎起大拇指說道,“這是自然,保準黑大人你流連忘返,酒氣繞樑三日,餘香不絕。”
後方的女帝有些懵,她不明白黑閻王爲什麼會搭理陳楓?按照劇本,黑閻王不是冷漠寡言,渾身煞氣,隨時會出手發難,奪陳楓的性命嗎?
其他人也心生疑慮,不過轉念一想,陳楓有客卿身份,又死皮賴臉貼上去,黑閻王客氣些,實屬正常吧!
“皇帝詔曰。”
……
官威浩蕩的忠親王,唸了一句開頭,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他眨動眼眸,死死盯着聖旨上的金漆帝字,隨後露出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怎麼回事?這道旨意不是要陳楓性命的嗎?
看着完全不是啊!
不明所以的沈三千,輕笑說道:
“忠親王,聖旨上是不是要判處陳楓凌遲死刑?忠親王一向心善慈悲,於心不忍?”
這種時候還敢拍馬屁,完全看不到忠親王那張像吃了蜜蜂屎,想吐又吐不出來的難看錶情嗎?
其他人都在幸災樂禍,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局勢已經發生了扭轉。
“煞筆!”
忠親王扭頭,表面和藹可親,暗地裡卻狠狠在罵沈三千,硬着頭皮念道:
“雁門城陳楓,與隱龍會勾結,謀劃截竊紅土城糧食,犯下竊取之罪,念你有客卿尊位,又及時上奏,揭露沈三千黑心商販的詭計陰謀。”
“特封陳楓爲“上客卿”,加封五品軍師,享正四品俸祿,望卿不負聖意,欽此!”
……
陳楓滿臉笑容接過旨意,說道,“忠親王,再次千里迢迢跑來雁門城,你辛苦了啊!”
忠親王胸口一陣發悶,腳下趔趄,幾乎站立不穩,陳楓賤賤的笑容,讓忠親王看得想找一塊豆腐撞死去,忠親王在心裡哀鳴,老天不長眼啊!
爲什麼啊?
國君沒有降下重罪,反而還要對陳楓大加賞賜,究竟是憑什麼?
現場一片死寂,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