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你這些話只是想炫耀你的得意的話,那就沒有必要說了。
他輕笑着說:“難道我不該得意嗎?”
我冷笑:“你是該得意,但你現在連這份得意都沒有人和你分享,只能在我這個敵人面前炫耀,你不覺得你這輩子真的很可憐麼?”
饒是他是廖川穀,也不禁是被我說得愣住。
當然,我也沒有期盼能夠用這句話就能改變他什麼,他就是個瘋子。
果然,他愣神之後,又只是放聲狂笑,對我的話無動於衷。他說他根本就無需和別人分享什麼,他只要自己過得暢快就行,等把我幹掉,那他就會是南方黑道當之無愧的王,到時候整個道上都將任他妄爲。
甚至,他還說他倒是還可以玩弄我那幾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了,想想,我的老婆們在他的胯下婉轉哀鳴的樣子。那將會是副多麼動人,多麼讓人興奮地場面。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被他這幾句話給惹怒了,胸膛都快要氣炸了。
廖川穀不僅僅是個瘋子,還是個變態。
看來,我是沒有機會跑了。他是註定要在這裡把我給幹掉的。
我看向陳聖和張雷,苦澀地對他們笑笑。
我想,他們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陳聖又恢復那副吊兒郎當地樣子,對着我咧嘴笑,似乎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倒是張雷,他的表情此時凝重得很,竟然和他以往憨憨地模樣大相徑庭。他的這種模樣,讓得我都感覺有些陌生,有些不習慣,彷彿他是變了個人似的。但這個時候,我顯然也沒有機會問他什麼。
我轉頭對廖川穀說:“把我兩個兄弟給放了吧!”
廖川穀攤攤手,說:“我爲什麼要把他們給放掉呢?”
然後,他冷笑且鄙夷地對我說:“黃戚,你還真是蠢呢,明知道是來送死,竟然還真的趕過來。你以爲你來了我就會把他們兩個給放了嗎?呵呵,那樣你在黃泉路上豈不是孤單得很?你放心,我不僅會讓他們兩個馬上下去陪你。我以後還會讓你所有的親人、朋友、兄弟,都下去陪你的,你的那些個女朋友,我也會在玩膩了之後,叫他們下去陪你的,對了,好像你那個叫葉紫薇和白幽幽的老婆現在還懷着孕吧,唉呀,也不知道孕婦幹起來的滋味怎麼樣……”
我這時才知道,原來人怒極了,反而會變得冷靜。
廖川穀的這些話,我此時只是把它當成狗吠而已,並不搭理他。
他見我這個樣子,似乎也沒有耐心再陪着我繼續說下去了,打開他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掏出把銀白色的手槍,又從他的口袋裡抽出白色的絲絹,動作輕柔地擦拭着他的槍,邊對我說:“能死在我的這把槍下面,也算是你的榮幸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夠有這樣的殊榮呢,你是頭一個,能夠讓我當成對手。絕對有那麼點意思的人。”
我強扯着嘴角笑笑,不答話。
說真的,我來之前以爲我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但真的當死亡就要來臨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心態真的遠不如我想象的那麼強大。要直面死亡,並不是件容易地事情,起碼,想要臉上掛着笑容,真的是極爲困難的。
但是,我告訴自己,必須要笑,我不能在廖川穀面前露出害怕的樣子。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讓他都膽寒。
廖川穀輕輕擡眼,問我笑什麼。
我說沒什麼,只是想笑而已。
他說:“你以爲這樣,我就會生氣?”
我不置可否,不答話。
他真的生氣了,沒有見到我害怕的樣子。他顯然是很不開心的。他不再擦拭銀白色的槍,而是拿槍指着我,突然又笑着對我說:“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我只是看着他。
他又說:“你現在對我說‘求你饒我的狗命’,說一句,我就讓你多活五秒鐘,怎麼樣?”
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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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真的是很可貴的,我承認我現在真的想活下去。
但是,我寧願死,也不可能在廖川穀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只是心裡想着小妮子、慕容櫻雪她們,“以後,孩子們還有爸媽便拜託你們照顧了。還好,我沒有把你們兩個怎麼樣,我死了,你們傷心陣子之後,過個幾年,把我淡忘了,應該還是會找其他的男人結婚生子吧。呵呵,我會在地下祝你們幸福的,只是不知道,若是你們生男孩的話,他的名字裡面會不會帶個‘戚’字,小妮子、櫻雪、紫薇姐、陳虹姐、幽幽……還有諾絲,我真是捨不得你們啊……”
砰……
槍響。
這聲響,是那麼的急促,而又漫長。
在生命最後的這零點零幾秒的時間裡,我似乎經過許多個年頭,生命又從頭再來過了一次,我又經歷了我所有經歷過的事情似的。心中。百念陳雜,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我卻沒有機會再去……
痛,火辣辣的疼痛。
但這痛,卻是從我的肩膀上傳來的。
我睜開因爲面臨死亡時而不自覺閉上的眼睛。恰好看到廖川穀滿是驚訝與駭然的模樣,他的銀白色手槍不知道爲什麼已經掉到地上了,而且離他有幾米遠的距離。
我轉頭往窗外看去,然後忙不迭地滾落到地上。
辦公室裡的這些槍手,從腰間拔出手槍就要往外面射擊,但是在他們動手之前。外面窗戶上吊着的那幾個人已經端着他們的衝鋒槍往裡面瘋狂地掃射了。隨着玻璃碎裂的聲音,屋子裡的槍手連串的中槍倒在地上。
張雷和陳聖也已經滾到地上了。
窗外面那些人用繩子盪到屋子裡面,穩穩的落地,身手都好得出奇,槍法也是準得出奇。廖川穀的這些個槍手在他們面前就像是小孩似的,只能任由他們拿捏。偶爾用槍打中他們,他們卻是屁事都沒有,都穿着防彈衣。
走廊裡,那些槍手聽到槍聲從門外跑進來。
只見得這幾個人手裡滴溜溜的幾個炸彈就扔過去了,直將那些人嚇得屁滾尿流的,然後爆炸聲響。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的假牙。竟然都炸到我的面前了,還他媽是鑲嵌的金牙。
這幾個人的戰鬥力,真是強悍得過分啊!
我敢打包票,在作戰能力方面,哪怕是陳家的高手們也是不如這幾個人的,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個時候,樓底下竟然也傳上來接二連三的槍聲來。
在這麼紛亂的局面下,廖川穀由他的幾個手下簇擁着,往辦公室的外面跑去。在損失掉三個手下之後,他才得以跑到辦公室的外面,我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個死鬼的槍。然後到陳聖和張雷的旁邊,把他們的繩索給解開,便拔腿往外面追去。
辦公室門口的走廊上,都被炸出幾個大坑了。
我低頭看,能夠看到八樓的擺設,被掉落的水泥墩子砸得稀里嘩啦的了。
僅僅是這分分鐘的時間。廖川穀他們竟然就已經不見人影了,我纔來得及瞥上兩眼,走廊裡的槍手就朝我開槍了,讓得我只能連忙把腦袋給縮回來。饒是如此,我也是差點中槍了,有兩顆子彈幾乎是貼着我的頭皮飛過去的。
我腦袋頂都在發涼。
辦公室裡的槍手都被那幾個天外來客給解決了,他們沒有停歇,端着衝鋒槍就越過我,跑到走廊裡,猛的一塌糊塗。他們好像壓根就不怕中槍似的,端着槍就對着外面的那些槍手一通掃射。我纔來得及冒出頭開兩槍,走廊裡的槍手竟然就都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只是。這個時候廖川穀的人影早就不見了。
我跟着他們在八樓的個個辦公室裡面看了遍,都沒有找到廖川穀的人影,倒是樓下的槍響聲越來越激烈了。然後,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下樓的時候,我就聽到有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應該是油門踩到底了。
這個時候。張雷和陳聖也撿了槍到我的身邊了。
我們對視個眼神之後,跑進電梯,往樓下去了。
到樓下,發現下面在交火的是陳家的人,廖川穀的那些槍手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那麼十來個還在負隅頑抗。那幾個猛漢端着槍對着他們幾個點射。就把他們給收拾掉了。
陳家高手們把地上的人清理了遍,補完槍,走過來。
我大致的看過了,地上並沒有廖川穀的人影,看來他還是跑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的人雖然猛。但他畢竟有不少的小弟在這裡,護着他逃跑,我們也沒辦法在混亂中把他給留下來。
也罷,能夠活下來,我已經是萬分的滿足了。
更何況,陳聖和張雷也沒事,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們聚集起來,我正要問那幾個救命恩人是什麼人,卻發現張雷在和他們說話,看樣子還非常熟悉的樣子。張雷臉上再也沒有拿憨憨地模樣了,滿是豪爽,我滿是驚訝地看着他,問他:“雷哥,你、你這是什麼情況……”
他哈哈笑,說:“先回去吧,等回去我再跟你細說。”
我見他這樣說,也就沒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了,反正他說回去就跟我說。我相信他不會瞞着我的。之後,我們沒再多說,到外面,各自上車就往星河大酒店駛去,那幾個張雷的“朋友”也開着車跟着我們,張雷在他們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