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皇帝一行人在花船上飲宴,船便開到了江心,船上歌舞不斷,鶯鶯燕燕圍着一羣女子。彭孫貽和吳蕃昌身邊都有幾個女子相陪,倒是天啓皇帝身邊一直都是陳林在伺候。
一邊的老鴇子笑呵呵的伺候着,可是目光卻在不斷的打量着天啓皇帝,不時還看一看陳林和四周的護衛。目光忽明忽暗的,似乎在琢磨什麼事情。
見沒人注意自己,老鴇子對一個女子交代了幾句,自己便轉身向着樓上走了上去。一路輕輕的擡腳,最後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小姐,奴婢能進啦嗎?”在外面不可一視的老鴇子,此時卻更像一個下人老媽子,恭敬地站在門路,絲毫不敢有唐突
裡面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少女將門打開,笑着對老鴇子道:“黃婆婆,小姐請你進去!”
慢慢的點了點頭,老鴇子對少女倒是混不在意,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看到站在窗口的少女,老鴇子恭敬的施了一禮,道:“屬下見過聖女!”
被稱爲聖女的人也沒有回頭,慢慢的點了點頭,理了理被江風吹動的頭髮,道:“黃婆婆,下面來的那個是什麼人?你又沒有打聽清楚?”
“回聖女,屬下無能!那人帶來的人非常的謹慎,似乎在提防着任何人,根本什麼也不說。”老鴇子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語氣中帶着些許失落,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畏懼。
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少女也沒回頭,聲音清麗的道:“這更能說明此人身份不凡,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護衛,你要想辦法和他搭上關係。我們聖教或許能夠用得到,叛徒徐鴻儒上次行事,牽連了一大批教衆兄弟,山東以及北直隸我麼的實力已經很薄弱了。”
“聖女,那個年輕人似乎並不好女色,姑娘們使勁渾身解數他都不理不睬的。屬下就是來青史聖女的!”老鴇子一臉的無奈,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得事情,以前無論是王公貴胄,還是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只要到了這裡就沒有不吃這一套的。
少女微微有些詫異,慢慢的轉過頭,絕世的面容上沒有一點笑容。目光冷冷的看着老鴇子,少女嘴角微挑,眉頭也輕輕的皺了起來。
“黃婆婆,你好大的膽子!不要以爲你是老資格,就在這個侮辱聖女!聖女身份尊貴,豈能下去見那些個凡夫俗子!”少女還沒有說什麼,站在一邊的侍女便大聲的呵斥道,臉上也是義正言辭!
看了一眼侍女,少女也沒有說話,再一次將目光落到了老鴇子的身上,似乎在等着老鴇子給自己一個交代。
老鴇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侍女,嚇得侍女倒退了一邊,纔對着少女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聖女,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另外還有一個人,屬下覺得是不是讓她去?”
少女臉上神色微微一變,皺着眉頭想了想,語氣中帶着遲疑說道:“她這樣的可是不容易找道,你覺得值得嗎?下面的那個人真的那麼不尋常?”
被少女如此問道,老鴇子頓時一愣,低着頭沉思着,良久才緩緩的道:“聖女,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凡響,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至於是否妥當,屬下不敢妄下斷語!”
緩緩的點了點頭,少女似乎對老鴇子的回答很滿意,低着頭想了想,沉聲道:“這件事情不要做了,不過這個人要監視起來,儘快將他的身份弄清楚。另外派人聯繫一下京師那邊,我對教主此行有些擔心!”
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神色也是一變,老鴇子臉上的神色變得複雜了很多,良久才恭敬的道:“是,聖女!屬下等一下就派人去!”
少女看到老鴇子的神色,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頗爲感慨的說道:“黃婆婆,我知道你的想法,這次教主的做飯你並不贊同。不過那是教主決定的事情,教裡的規矩你懂,我就不多說了。”
“聖女,不是屬下倚老賣老,塞外的建奴畢竟是異族。自古以來勾結外族,那就是爲人所不齒的!石敬瑭等人可都是遺臭萬年的,不知道教主爲什麼會這樣做,屬下想不通!”老鴇子臉上一臉的憤懣,臉色漲得通紅,情緒也有些激動。
沒有在意老鴇子的衝撞,少女臉上帶着一絲無奈,不過還是解釋道:“黃婆婆,本來這些事情我是沒必要和你解釋的,不過看在你跟在我身邊多年,又是教中的老人,一直對聖教忠心耿耿,今天我便和你說一些!”
臉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老鴇子語帶顫音的說道:“多謝聖女!”
“並不是教主想要勾結外族,這次的事情就是一次單純的交易。我們爲他們救一個人,他們給我們一樣東西,一樣教主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少女看着老鴇子,聲音嚴肅的說道。
靜靜的沉思了片刻,老鴇子有些遲疑的說道:“屬下有一件事情還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讓教主如此興師動衆的東西可不多!”
少女的神色異常複雜,低着頭想了許久,才慢慢的說道:“你聽說過傳國玉璽嗎?”
聽到這四個字,老鴇子的身子猛地一陣,臉上全是不敢置信,顫聲說道:“秦始皇用和氏璧製作的傳國玉璽?那塊象徵着帝王正統的傳國玉璽?”
慢慢的點了點頭,少女面色凝重的說道:“正是那塊傳國玉璽,建奴的努爾哈赤和教主通信,只要我們幫他救一個人,他就用傳國玉璽和我們交換。原本教主也不想答應,奈何傳國玉璽實在太過重要,教主也辦法。這次教主親自去燕京,也是希望萬無一失!”
“屬下明白了,是屬下糊塗,上次面對教主還曾出言不遜,屬下實在該死!”老鴇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怒衝衝的說道。
“好了,黃婆婆,無論是教主還是我,我們都知道你對聖教的忠心。沒有怪你的意思,教主在走之前還交代我要好好和你解釋,實在不行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你雖然只是堂主,不過教主和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成香主的。只是你也知道,現在六大香主都是教中骨幹,對聖教都是忠心耿耿!”少女拉着黃婆婆,苦口婆心的解釋!
老鴇子滿臉的慚愧,躬着身子說道:“聖女不必說了,是屬下糊塗,希望聖女和教主不要見怪!屬下一定爲聖教盡心盡力,爲聖女和教主盡心盡力!”一邊說着,老鴇子的臉上閃動着堅定的神態。
“好了,你上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下去吧!下面的那個人也要好好的照顧,不能有絲毫的紕漏。派人盯着他,一定要把他的身份查出來!”笑着看着老鴇子,少女語氣溫和的說道。
“屬下告退!”對着少女施了一禮,老鴇子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樓下的天啓皇帝對這一切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天啓皇帝正在和吳蕃昌二人喝酒。看着舞動的女子,聽着悅耳的樂器,喝着上好的美酒,天啓皇帝也有些飄飄然。
“公子,我們該回去了!袁先生還在等着,如果皇上晚上不會去,袁先生那裡怕是不好交代啊!”陳林臉上的肌肉全都皺在一起,在天啓皇帝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陳林說的袁先生自然是指袁可立,天啓皇帝如果在這裡過夜,回去肯定會被袁可立勸諫。
微微皺了皺眉,天啓皇帝也明白,倒不是害怕袁可立勸諫什麼。自己出來並沒有和袁可立和黨寒交代,如果自己真的在外面過夜,這兩個人恐怕會急死!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啓皇帝將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對着兩個人一舉杯,笑着說道:“兩位,家父家教很嚴,這次出來又有一位長輩跟着。小弟不能在外面過夜,這就要回去了!不過兩位可以在這裡盡情玩,船錢小弟已經付過了!”
吳蕃昌和彭孫貽都是一愣,兩個人都沒有勸阻天啓皇帝,畢竟這個理由他們也不能說什麼。一番寒暄之後,天啓皇帝便招呼老鴇子將船靠岸。
天啓皇帝下船之後,吳蕃昌和彭孫貽依舊在船上玩樂,天啓皇帝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客棧。只是天啓皇帝一行人都沒注意,在他們下船之後,有幾個人也跟着他們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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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之後,袁可立和黨寒果然在等着天啓皇帝,讓天啓皇帝沒有想到的是這裡居然多了一個人。正是自己到牢房裡見過的任長樂,此時的任長樂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狼狽,臉上帶着笑容,溫文爾雅的站在那裡。
“愚兄癡長几歲,託大稱呼公子爲賢弟。這次家父和愚兄身陷囹圄,多虧賢弟仗義出手,在這裡謝過賢弟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賢弟請受愚兄一拜!”任長樂說着便撩起衣服,想要向下跪去!
天啓皇帝將任長樂攙扶住,笑着說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任兄不必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