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北京城,到處都是一副繁忙的景象,如果不去北城的話,整個京師都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隨着各地鄉試的結束,今年的士子們都開始向京城聚集。其中還有各地進京參加武舉的武舉人,不過大多數都是各地勳貴子弟。
京城在這個顯得更加的繁華,人來人往,車來車往,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很多有見識的人都明白,這樣的繁華不過是表象,如果你去北城看看,或許就會明白這個國家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不過沒有人去關心這些,無論是朝堂上的肉食者,還是自允以天下事爲己任的讀書人。他們更多回去城南的青樓,會去最好的酒樓,他們不會到北城來。
天啓皇帝此時就走在北城的街道上,看着低矮的房屋,到處倚着躺着的氣概,天啓皇帝的眉頭皺的很緊。跟在天啓皇帝身邊的王承恩則是一臉的擔心,如果不是天啓皇帝帶着侍衛,他是一定不會讓天啓皇帝到這裡來的。
似乎是上天聽到了王承恩的祈禱,並沒有在北城多待,很快就準備回宮了。不過王承恩也感覺到了天啓皇帝的變化,很明顯天啓皇帝的心裡被觸動了。在天啓皇帝的身邊,王城恩對天啓皇帝的脾氣也瞭解一些了,現在天啓皇帝的心中應該很是憤怒。
回到皇宮裡,天啓皇帝什麼也沒有做,這已經出乎了王承恩的預料。不過到了下去,他再一次被天啓皇帝叫到了身邊。
“王承恩,你去把駱思恭給朕找來!”自從駱思恭從張家口回來,天啓皇帝只見過駱思恭一面,而且並沒有詢問太多的事情。這一直讓王承恩很詫異,畢竟天啓皇帝一直對張家口得事情很上心。
現在天啓皇帝想見駱思恭。王承恩自然是不敢怠慢。對着天啓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是,陛下!臣這就是去辦!”
沒有耽擱太久,在王承恩帶領下,駱思恭快步的走了進來。去了一趟張家口,駱思恭的身上彷彿增加了一些東西。讓他整人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的有氣勢。
來到大殿的中央,駱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聲的說道:“臣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拜九叩,駱思恭做的一絲不苟。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啓皇帝笑着說道:“這次張家口的事情你辦的很好,真的心裡很滿意,非常的不錯。”
“全賴陛下洪福齊天!”駱思恭對着天啓皇帝拜了拜。語氣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揮了揮手,天啓皇帝笑着說道:“起來回話吧!”
“是,皇上!”謝過恩之後,駱思恭緩緩的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那裡。
“皇太極還好嗎?有沒有難爲他?”看着駱思恭,天啓皇帝面無表情的問道。
聽到天啓皇帝的話,駱思恭頓時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天啓皇帝會這麼問。沉吟了一下。駱思恭聲音嚴肅的說道:“回皇上,皇太極被錦衣衛壓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並沒有壓在詔獄裡。”
“不要讓他出什麼事情,等什麼時候朕想見他再說,至於那個陳良宇,儘快安排行刑。壓着他遊街三日,然後在菜市口凌遲了吧!”天啓皇帝的語氣很輕,沒有什麼感情。顯然這些都是小事情。
對着天啓皇帝躬身施禮,駱思恭用力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就辦!”
笑着點了點頭,天啓皇帝又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王承恩。沉聲說道:“駱思恭這次的事情辦的漂亮,司禮監那邊有沒有賞賜的方案?對於這件事情,天啓皇帝必須要親自過問一下。
“回皇上,司禮監的意見已經擬定好了,升授金吾將軍,加授龍虎將軍,另外加正二品上護軍。”王承恩看着天啓皇帝,將司禮監的意見說了出來。其實這個賞賜可以說非常的少,而且不過是散階和勳職,實際的好處一個沒有。
不過司禮監也明白,天啓皇帝既然是讓他們擬定賞賜,他們就不能擬定的太高。畢竟這裡面要爲天啓皇帝留有餘地,畢竟還是要天啓皇帝特旨加恩的。
天啓皇帝皺着眉頭想着,駱思恭已經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實權上確實沒有升賞了。不過着賞賜也不怎麼樣,沉吟了一會兒,天啓皇帝沉聲說道:“受榮祿大夫,加柱國,另外晉封左都督,恩蔭一子爲錦衣衛千戶,另外賞賜白銀萬兩。”
“臣駱思恭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駱思恭連忙跪倒在地,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天啓皇帝會給自己這麼重的賞賜。
榮祿大夫乃是一品的散階,柱國乃是一片的武勳,還恩蔭了一子,至於白銀萬兩則是微不足道了。最讓駱思恭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左都督,大明建國的時候,太祖皇帝改樞密院爲大都督府,設大都督,節制中外兵馬。洪武十三年誅胡惟庸,爲防止軍權過分集中,改大都督府爲中﹑左﹑右﹑前﹑後五軍都督府,各設左﹑右都督一員。各都督府通過都司統領京衛及外衛之兵。明中葉後,各衛僅存空名,都督遂爲虛銜。
現在的大都督雖然只是虛銜,不過卻是達到武官頂峰的標誌,駱思恭今年五十九歲了。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能夠在坐幾年未可知不過卻不會太長了,天啓皇帝這是在讓駱思恭沒有遺憾。
緩步的走下臺階,天啓皇帝輕輕的將駱思恭攙扶了起來,沉聲說道:“你對大明朝的忠心,對朕的忠心,朕都知道,朕全都看在心裡。好好做事,朕不會虧待了自己人。”
此時的駱思恭覺得心裡暖洋洋的,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使,對提拔的萬曆皇帝都沒有這樣的感情。他心裡知道,這或許就是知遇之恩吧!對着天啓皇帝躬身施禮,駱思恭聲音顫抖着說道:“臣定當肝腦塗地。”
駱思恭離開了皇宮,帶着滿足和欣慰,他的心裡是熱的。整個張家口的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大明朝的朝廷再一次恢復了平靜,古井不波。
天啓元年,九月初六,鳳陽府,知府衙門。
鳳陽乃是當年太祖皇帝朱元璋龍興之地,這裡自然能得到大明朝歷代皇帝的照顧。所以鳳陽城一再擴建,現如今已經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了,也同樣非常的繁華。
作爲鳳陽府的知府,李長玲是四品的文官,這在官場上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最讓人詫異的是這位李長玲李大人今年不過剛剛四十歲,顯然前路還長着,將來官至一省巡撫或者六部尚書也未見得不可能,這纔是真的叫做前程似錦。
不過現在這位李大人卻並沒有了以往的從容淡定,站在屋檐下面望着天空,絲毫不在意天空中的雨點打在自己的官服上。
“府尊,天已經不早了,你還是早一天休息吧!”師爺張芳來到李長玲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回頭看了一眼張芳,李長玲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頗爲無奈的說道:“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兩夜的暴雨,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一點停下來的跡象,本府怎麼睡的着啊!”
師爺張芳是舉人出身,並不願意做官,因爲是,李長玲父親的學生,所以纔在李長玲的身邊做師爺。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師爺,實際上的師兄,李長玲一直都是非常的尊重的。
“在這裡看着也沒有用,老天爺要下雨,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如果黃河真的決口了,也是能算是天災。”張芳說的話似乎是在安慰李長玲,可是他的臉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看着漆黑的天空一籌莫展。
輕輕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張芳,李長玲沉聲說道:“去年秋天,本官上書朝廷請朝廷撥付治河的銀兩,想要把河堤加固一下。奈何奏摺猶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沒有了絲毫音訊。後來我給家師寫信詢問情由,結果家事回信說京城有大變,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現在看來這老天爺是一點功夫都不給啊!如果黃河真的有事情,本官恐怕罪責難逃啊!”
“府尊放寬心吧!黃河決口本就是天災,如果沒有人禍,府尊自然不會受到牽連。何況府尊的座師已經是內閣次輔,實際控制着內閣,只要有他代爲周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張芳沉吟了一下,輕聲的說道。
緩緩的搖了搖,李長玲頗爲無奈的說道:“本官的官職是保住了,可是這沿河的百姓怎麼辦?黃河大堤真的決口,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於非命了。弄不好那是會出大亂子的,到時候恐怕誰也保不住我。”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李長玲看着張芳,沉聲說道:“着急人手,我要大堤上去看看!”
“府尊,現在下這麼大的雨,又是晚上,還是等天亮再去吧!道路泥濘,很不好走,很容易有危險啊!”聽到李長玲的,張芳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勸解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