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翟選擇了離開。
他不能再給多災多難的林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了,而且,再無限期呆下去,遲早會露出破綻,一個不屬於第五少爺卻屬於林翟的破綻,而這樣的破綻最不能知道的是第五堂……第五博越。
第五堂無處不在。
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只能離開。
在別人面前,林翟還可以耍耍心計,但是面對着這個威嚴卻更象父親的大哥,他無能爲力去反抗。
於是,千叮嚀萬囑託,把冀勃拍賣行的老經理請過來,讓他陪陪那個已經視他爲“親生兒子”的可憐老人。
安排好一切,才動身離開。
林丘平安出來的消息,是林翟在登上飛機的前一刻知道的。
他一直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
飛機上,他自嘲的對七子說:“看過岳飛傳嗎?想當年岳飛被十二道金牌招回的心情,我算完美體會到了。”
第五以冷哼,“接下來你還會完美體會到一百皮鞭的滋味。”
“呵,真值得慶祝,大哥會開玩笑了。”林翟微笑着,暗地裡卻大大的打個冷戰。
第五以生氣的留給他一個後腦殼。
七子面無表情的看着頭等艙裡走來走去的美麗空姐,完全無視那對兄弟沒營養的對話。
他不想知道十二道金牌是什麼,他也不想知道自家少爺回去的後果會是什麼。但他知道,他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第五醫院的醫生們打好招呼。
“諜堂的人向父親遞了幾張照片,老屋已經有很多人知道第五少爺在外面交了一個男朋友……”第五以板着一張酷臉,終於把話題轉向正確的方向,林翟挺直腰板看着他。
“我也見到了,照片上……你和那個叫林丘的男人正在牀上卿卿我我。”
——這時候,林翟很應該再慶賀一下,端莊嚴肅的第五大少爺會用這麼美妙的成語了。
可惜,倒黴的他只是覺得眼前陣陣發暈,無力地揉着太陽穴,他唯有苦笑,“看吧,連岳飛的莫須有,我都沒落下……那是病牀,大哥!”
“可也是牀!”反擊的鏗鏘有力。
“大哥,你信我嗎?”林翟問,天地良心,自己想卿卿我我的人在這世界上只有一位而已。
第五以瞟他一眼繼續目視前方,“專門鑑定過,照片不是合成的。”
林翟再回頭看看七子,那臭小子很明目張膽的把目光調向機頂。
林翟唯有繼續苦笑——我乾脆跳機算了,如果落到海里,還能留個全屍。
但他又不死心。
“那我怎麼辦?”他抱住第五以的胳膊,象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唉,”第五以第一次體會到有個不爭氣兒子的爸爸滋味是多麼痛苦,他幾乎扭曲了一張端正無雙的酷臉,但叮囑還得說,“回家後,父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千萬別申辯頂嘴……來之前我已經和刑堂的弟兄們交待過了,他們下手會有分寸……而我和你二哥四哥,會一直守在旁邊。”
“啊,四哥回來啦?”林翟很高興。
第五以終於憤了,大吼他,“這不是重點,不是,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有,有!”林翟好脾氣的擦掉滿臉憤怒的唾沫。
頭等艙出現帥哥的積率很小,而同時出現三位形態各異的帥哥的積率幾乎爲零,因此,空中小姐們今天興奮的有些離譜,尤其在看出林大帥哥明顯有些不適時,立即如熱帶雨林中的飛蛾,撲天蓋地的圍攏過來,噓寒問暖,燕語鶯聲。
好吧,就讓我盡情享受這最後的溫情吧。
陷於重重美女之中的林翟對自己寬容的慰藉一番後,抱着毯子睡着了。很沒義氣的把兩個酷哥扔給了溫情依舊、熱情如火的美人們。
——要知道,暗黑的□□氣質對這些花兒一樣嬌美的小姑娘們來講,簡直是一個頑固而致命的吸引。
林翟在夢裡嗑着牙籤、用林丘的表情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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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留學時,林翟的教授這樣教育向來做事井井有條的他:孩子,凡事不必太認真,太多的意外,才能給平淡人生增添更多的魅力和生趣。
所以,當第五以拉着一張酷臉,帶着弟弟直奔第五堂的刑堂時,那裡廖廖無幾的幾個人告訴這兄弟倆……今天刑堂不辦公。
因爲所有高層們都去參加第五博越在老屋舉辦的一場盛大歡迎舞會了。
“歡迎誰?”林翟並沒有因爲逃過一劫而沾沾自喜,他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修長秀美的眉毛皺了皺。
“是肖特家族的BOSS理查得.樸燾.肖特,第五少爺。”
這個人林翟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在他重生後的這幾年裡,一直都有人在不停的提到這個名字。
林翟恨這個名字!
林翟沒好氣的看向第五以,後者抽抽嘴角,“是四海招來的。”
“是嗎?真是太好了。”林翟笑了,笑得百花齊放。
笑得第五以一激靈,他趕緊替那個還不知怎麼死的第五海申辯,“本來,他只邀請了約瑟夫,你知道的,他們倆是一對冤家,可沒想到約瑟夫的哥哥,肖特家的大當家也對此次東方之行來了興趣。”
“沒關係,人越多越熱鬧,”林翟拉起第五以的手,邊走邊笑,“這麼盛大的歡迎舞會怎麼能缺了咱們呢,走吧,大哥,去換上你那套頂級漂亮的Durban。”
燈紅綠酒的地方,永遠是富人們的最愛,而所謂豪門宴會其實更是沒有創意,千篇一律的“竈紅綠酒”……猶如是拷貝。
當林翟他們趕到舞會會場的時候,那裡氣氛正酣。
賓客中有一些政界名流和富商,當然最多的還是第五家族的高層,第五觀身穿名貴手工禮服混在美人窩中談笑風生,十分的引人注目。
第五以帶着林翟不動聲色的從角落裡走進去。
可惜,兩人都屬於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比較引人注目的那種,越是低調越會讓他們產生一種神秘而浪漫的氣息,吸引着別人。
因此,走沒幾步,第五以就被人強行進人羣裡,噓寒問暖,推杯換盞。
林翟是不具備這種殊榮的,雖然他比在場的很多人要出色的多,但因爲素來在第五堂的地位不高、“名聲”不好,鮮有人過來搭訕,即使對他感興趣的人也只會站在遠處頻頻朝這裡望上兩眼。僅此而已。
這到合了林翟的心意。
他坦然自若的示意大哥去忙自己的,優雅的從侍者手裡接過一杯酒,順着放滿食物的長形餐桌往縱深走去,流動的雙目環視着整個舞場。
其實,他大可不必刻意去找,那個人站在人羣之中,什麼也不做,就是比其他人醒目,不用任何的提醒,人人都會知道他是主角。
因此,林翟毫不費力的把目光落在了那個讓他朝思幕想的人身上。
此刻,那張素來清冷無波的臉上竟然微沁笑意,鳳目流光,新玉般的面容,如午夜裡靜靜開放的淨白曇花,在柔順黑髮和頂級黑色禮服的襯托下,俊美、冷豔,卻隱隱透着無聲的霸氣和絕世脫俗。
就那樣不動聲色的掠奪着全場人的眼球。
唉,林翟輕嘆,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爲什麼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第五博越?!
順着那人眼神,林翟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此次舞會的另一個男主角——理查得.樸燾.肖特。
其實那個人是一個與第五博越同樣出色的人,若第五博越是銀龍,那人便是金獅,只是林翟私心裡想刻意去忽略他,而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使他看向那人時,留下的感官衝擊卻愈加強烈起來。
肖特家族的當家人除了有一頭耀眼的金髮外,還有着極少見的金色妖瞳,每一閃動,都如太陽自雲彩間拼發出來,閃得人不自覺失神,而深刻如雕的面容,混合着東方人與西方人所有應具備的優點,使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着貴族式的優雅和軍人般的嚴酷——
他是個極具壓迫力和存在感的男人,年僅三十五歲的英國最古老貴族的頂級BOSS,無疑是年輕英俊而多金的,優雅而不失霸氣,嚴肅而不顯冷酷。
這人,讓林翟想起了《獅子王》裡那位長鬃飄飄的金毛獅子王。
——這人與第五博越站在一起,宛若太陽與月亮,一剛一柔,相相輝映,成就了這個舞會的整個磁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