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明目張膽的賄賂!狡猾卑鄙的中國人。”
折騰了一天的林翟真是感覺有些累,他找到舞會的一處安靜角落,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可討厭的約瑟夫後腳就跟了過來,而且很是囂張的當面進行指責和污辱。
□□不是白混的,林翟早就練就了金鋼不壞之身,面對這樣的指責和污辱,不過一場小毛毛雨而已。
他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惰惰的晃動着一杯威士忌,他擡眼看看眼前的人,眸子裡拼出不明所以的笑意,“您說的完全正確,肖特先生,可是,我是真的讓婕美姨媽很高興……這是不爭的現實,您又能怎麼樣呢?”
……你又能奈我何呢?
約瑟夫被噎的半晌沒緩過氣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問:,“四海……怎麼沒跟來?”
“您說什麼?”哦,原來這纔是你的目的呀。林翟無辜的眨眨眼睛,指指舞場,示意音樂很吵。
約瑟夫咬牙,出人意料的爆龍很忍氣吞聲的樣子,“媽的,我是問,第五海先生爲什麼沒有來,這項工作不是一直由他負責的嗎?”
“哦,這個呀,”林翟悠然的抿上一口極品的蘇格蘭威士忌,閉上眼睛慢慢享受,在聽到某人越來越明顯的磨牙聲後方慢條斯理的回答,“如您所願,他來不了了。”
“爲什麼?”
“因爲他辦事不利,被第五堂的刑堂處罰了……你親眼見過的,那樣的幾百鞭子下來,即使人猿泰山也堅持不住的。”
天知道,那小子目前正活蹦亂跳的活躍在港島的每一個角落。
“什麼……你、你說的是真的?”
林翟很滿意的從這個外國佬臉上欣賞到從紅轉黃、從黃轉青的變色龍表演……他急切的抓住林翟的手,“傷勢很嚴重嗎?到底打了多少皮鞭,是不是象你一樣躺了很多天……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嚴重不嚴重我不知道,”林翟嘴角含笑,“但我知道,我可以堅持來,他卻未必。”
約瑟夫象個被拋棄的孤獸,煩躁的打着圈,“那,他他有沒有提起過我?”
林翟表情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好象沒有,您知道,英國是他的滑鐵盧,他怎麼會再有臉提起您呢……不過,”他忽然笑意加大,“四哥到是因禍得福……你大概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對轉角咖啡廳的老闆很有好感,而因爲受傷,那位老闆天天來和他約會。”
是的,天天……只不過是他天天去騷擾人家,而不是人家天天來騷優他。
“咚!”一聲巨響。
爆龍一腳踢翻了離林翟最近的那張椅子,噴着怒火、卷着旋風呼嘯而去。
這就怒了?林翟冷笑。
“嘖嘖嘖,真是個可憐的娃!”二觀先生嘆息着從陰暗處轉向光明,一臉的揶揄,他把那張可憐的椅子扶正,姿態優雅的往上一坐,然後再次強調……“遇到你,他真是個可憐的娃!”
林翟舉過杯子,透過金黃的液體看着蒙朧感、扭曲的二觀先生,“你也很可憐,二哥……好的不學,學人家聽牆角……你的賽兒小姐呢?”
“唉,”第五觀一臉挫敗,“她身邊的色狼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我可不願意再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哦,原來片葉不沾身的二觀公子也有敗北而回的時候……真丟人,二哥。”
“哪有,我根本不在乎!”第五觀懊惱的陰沉着臉,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
“你在乎不在乎,明天太陽照樣升成,所以……”林翟慢慢站起身來,扶着自己的老腰,“回去吧,我想念我花梨木的大軟牀了。”
來尋慰藉的第五觀被這個沒良心的氣得七竊生煙。
“是誰想念他的大牀了?”
婕美在賽兒在的陪同下,款款走過來,奇異的金眸中一片流光溢彩,顯然,她今天玩得很開心。
林翟面上含笑,上前兩步攙住她,“哦,時間太晚了……正想向尊敬的公主殿下告辭呢。”
婕美皺眉,上下端祥着面前的俊美青年,“這樣可不好,全場的紳士們包括第五觀先生都請我跳舞了,就你還沒有……不體貼人的小東西。”
就象響應她的話般,此時,一曲熟悉的旋律悠揚響起——
“呵,這確實是我的錯,那麼尊敬的公主殿下,可允許我請您跳這曲藍色多腦河嗎?”
婕美挑剔的撇撇嘴,“哼,居然是奧地利舞曲……好吧。”
這位女士有着根深蒂固的英國情結……就象她的弟弟有着根深蒂固的戀姐情結一樣,他們都固守着自己的那份堅持。
唉,這可真是個一個不可思議的固執的家族。
林翟完美的挽上美人的手,微笑着向舞場中央慢慢走去。
一位翩翩如優雅王子,一位美麗高貴的公主……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兩人的絕代風華給迷住了,尤其是舞池中飛旋的舞者們,自動讓出場地中央,以供二人盡情表演。
“您看,您是這麼的引人注目,讓我這個和您跳舞的毛頭小子都倍覺榮耀。”林翟眸中流笑,踩着旋律起步滑動間,附在耳邊與美麗的公主竊竊私語。
兩人都是極爲出色的舞者,行雲流水的步伐,美質十足的舞姿,滿場飛旋,瞬時眼花繚亂了衆人的視覺。
婕美被林翟文雅的幽默逗得咯咯的笑,“你這孩子,竟是這麼可人兒……舞跳得也讓人吃驚,應該參加過無數次這樣的舞會吧。”
林翟輕笑,得意洋洋的炫耀,“您的眼光真好……想當年,我可是法國HEC 高級商業研究學院最牛的華爾茲高手,所有的漂亮女生都以和我跳舞爲榮。”
“哦,是嗎?”婕美細不可見的笑意溢滿金眸,毫不客氣的直揭老底,“可是據我所知,第五先生,您甚至連中學都沒有畢業吧?”
呃……林翟滿臉黑線。
是呀,是呀,說出來丟人,第五一世在15歲的時候,就再沒有一所學校敢收留他了……做出這樣的糗事卻讓自己這個第五二世來承擔罵名,真是令人憤憤。
吹牛吹爆了牛皮……林翟唯有撐着麪皮繼續吹,“可是聰明智慧的婕美姨媽,您看我象一個沒有知識、沒有修養的小混混嗎?”
“不象,”婕美輕笑,“到象位教養很好的世家子弟。”
“所以,事實證明,謠傳的危害性是非常巨大的,明智的人們都不會去信它……”
“哈……”
婕美再一次笑出聲來。
兩人說說笑笑間,一曲終了。人們紛紛退場休息。
“年青人,可願意陪我這個老太婆到人少的地方去休息一下嗎?”婕美公主看着林翟,不容他說話,已經拉起他的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而知趣的人們再一次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遠處,陷在重重人羣中的樸燾金眸閃閃,冷然望向這邊。
“呶,”婕美公主微笑着遞過來一方潔白的手娟,“我已經聽賽兒說過了……孩子,能讓我看看嗎,你的傷?”
林翟感覺着她那雙慈愛卻火眼金金的眼睛,不自覺接過手帕,慢慢擦着汗,心底卻思索着應該怎麼推辭纔好。
“你知道……”婕美公主優雅的微笑看上去是那麼具有威懾力,語氣溫柔的如秋風掃落葉,“我真是從心底裡喜歡你這個孩子。”
哦,糖衣炮彈呀,這我可真是抵擋不住!更何況,我還有求於你。林翟暗自苦笑。
“那我失禮了,婕美姨媽。”他慢慢的解開黑色西裝的扣子,小心翼翼脫下來,然後掀起襯衫,把背部朝向婕美,“看吧,美麗的公主殿下,爲了與您跳舞,我可是咬牙挺住的。”
婕美吃驚的撫摸着後背上那些雖然已經漸好,但依然觸目驚心的傷疤,她滿目疼惜之色,“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拜你家肖特先生所賜。”林翟邊放下衣服邊不滿的抱怨,象個被人欺負,找上門去向人家家長告狀的慫孩子。
“呵,”婕美公主看着他可愛的表情,又一次忍不住咯咯笑了,然後擺好裙襬坐到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嫋嫋升香的熱咖啡,“如果你願意,可以爲我這個好奇心極重的老太婆,講一講肖特先生陷害第五先生的傳奇故事嗎?”
金色的眸子閃動着靜柔的光。
“無限榮幸。”林翟也端端正正的坐下來,清清嗓子,開始了他又一次聲情並茂的演說。
這次離公海黑吃黑的那次講演已經事隔整整五個年頭了,所以無論是從熟練程度,還是條理性,都要進步的太多……
所以,這個故事很成功。
舞會已經結束,窗外的月亮,追隨着離去的人們,快要繞到沒有邊際的遠方,林翟的傳奇故事也告一段落。
最後他這樣作結束語:“如果婕美姨媽能幫我討回個公道的話,晚輩將無限感激。”
說完,還很不客氣的接過貴婦人遞過來的那杯咖啡,一飲而盡。
貴婦人微微嘆氣,和藹的拍着林翟的手,“放心吧孩子,我保證向樸燾替你討回個說法……這孩子,簡直太過分了。”
語氣堅定得令林翟的腰板立即挺直起來,而鳳目中的小星星一個比一個亮……公主出馬,果然一個頂倆。
所以說,人是不能有弱點的,即使你足夠強大。
可惜,他高興的有點早,因爲就在他站起來想說告辭的一瞬那,忽然鳳目中的小星星急速變成了金星亂轉、小鳥亂飛……他心底咯登一聲,心道:壞了,着老美人的道了!
軟倒在沙發上的那一刻,婕美輕輕撫摸着他細膩美麗的面頰,如是笑道:“孩子,不要吃驚……今晚上你所吃的虧,我會一併幫你討回來的,誰讓你叫我一聲婕媽呢。”
林翟閉上眼睛後再一次確信……不管是□□,還是與□□沾邊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樸燾是一個,讓自己這個毫不相干的人無端捱了兩百多鞭子。
自己是一個,想騙人家老美女的信任,順利取貨,同時藉機打擊報復樸燾。
而老美女又是一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利用一個“老美人計”,就讓自己自動入套。
真所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