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心地去吧,興許事情還有轉機,公主純真善良,機智過人,有緣我們會再見的。”原本這些話綠貞是萬萬不能說出嘴的,她跟着太后多年,又是太后最接近的人,太后很多心裡話也只能對她說。
“柔依收拾好,這就去拜別太后。”朝陽灑在她一身大紅鳳袍上,明豔動人,金絲鳳凰栩栩如生,彷彿就要脫布而出。
綠貞遠遠地回頭一看,那人兒就像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下凡了,氣度非凡,大有一國之母的尊貴。
她去和親,自然是要帶上薔薇和爾慈的,薔薇已經回房收拾了,她這纔想起爾慈昨夜病了,故一早都是薔薇來伺候的。柔依提起裙襬,朝爾慈的睡房走去,一路上她還擔心不知道爾慈病的重不重,能不能上路。萬一不能上路是不是能求太后,允許她在宮裡休息幾天,好了以後再派人送她上大韓。
她一心都在爲爾慈着想,只是她不知道,就在薔薇捧着聖旨進漪蘭殿時,爾慈就伏在門口聽到了。
“咯吱”一聲推開爾慈的房門,只見她還臥牀未起。
“小姐。”她聽見開門聲,艱難地從牀上想要起身。
“快躺下,快躺下。”柔依幾步邁至牀前阻止她起身。
“小姐,你這是…”她看見柔依這一身大紅鳳凰喜服很是驚豔。
“樸城失守,皇上封我爲安定公主,要送往大韓國和親呢。”她掖了掖爾慈的被角,“你病的這麼重,我會求太后讓你在宮中修養幾天,等你病好了,再趕來與我匯合吧。”
爾慈兩行熱淚倏然而下,掙扎着要下牀。
“爾慈,你這是做什麼?”
爾慈一身褻衣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
“你快起來啊,有什麼事儘管說就是了,快起來呀。”她怎麼拉爾慈都不起來。
“不,不,小姐,你就讓奴婢跪着說吧,奴婢心裡會好受一點。”她堅持要跪在地上。
爾慈的已是四十出頭的婦人了,手腳麻利,只是烏黑的秀髮裡也參差了幾根白。
“好了好了,那你說吧。”拗不過爾慈,還是由着她跪吧。只是這天寒地凍的,就算屋裡有炭爐,地上還是涼的透骨。
“小姐,奴婢年紀大了,實在不願長途跋涉地奔波,還請小姐恕奴婢不能陪你去和親了。”
“什麼?”這個消息像一個炸彈,把她炸開了花,“你不隨我去和親?你想呆在宮裡?”她不是在做夢吧,自己的貼身丫鬟說不和她去和親?
“求小姐成全。”她彎下腰,俯在地面向柔依請求。
柔依彷彿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自己最親,最信任的人,這是要拋棄她了麼?她一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牀上,整個人都懵了。“你,你要留下?”
“求小姐成全。”爾慈說的很堅決,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嗚咽哭泣,自從她那天被柔依小姐救出安亭苑後,她就再也沒哭過。今天爲了她的私心,她毅然地選擇留下。小姐對她很好是不假,可是她也不能只顧自己,她還要替含珠夫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