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傑豪走出廣府之後,左都御史廣興命令下人將此木匣子拿出。廣興將木匣子拿在手中心裡有所猶豫,猜想這木匣子之中是什麼東西,既然不是金銀珠寶實在是想不出裡面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看了看周圍的這些官員,兩眼注視這個木匣子同時也是一臉的茫然。左都御史廣興伸出一隻手來將這個木匣子打開,頓時使人驚訝啦,原來這個木匣子裡面裝的是賄賂官員的名單。原來何傑豪並沒有將這些賄賂官員的名單燒掉,自己保存一份送上以此表明自己的心志。
左都御史廣興看着這些官員的名單,道:“何傑豪啊何傑豪,你不簡單,王傑這個陝西老一直在蒐集這些官員的名單以此除之,可見這些名單足以要了我們的性命。”
“廣大人,我們把這些名單燒了吧,王傑也是空口無憑,拿我們也就沒有什麼辦法。”
“對,把它燒了,”周圍的官員齊聲道。
“你覺得燒了它還有用嗎?還有一個何傑豪。”
“廣大人,不必爲此事而擔心,何傑豪不是要外調嗎?我們可以在他外調的路上讓他永遠的閉口,這樣廣大人不就高枕無憂了嗎?”兵部尚書李尚榮湊過來道。
“對,這個辦法倒是一個好辦法,就依李大人這樣去辦吧,”周圍的這些官員都點頭表示贊同李大人的這個做法。
“不能這樣做,你們認爲他就沒有準備嗎?如果此次行動失敗暴露反而會被他有所察覺,徹底的倒向王傑這一邊,那麼這樣我們可就危險了,不到臨危之際不可冒此風險,”此時的左都御史廣興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道:“怎麼是高枕無憂呢?本官是在爲你們做事,是你們高枕無憂。”
“對,對,是我們高枕無憂,是我們高枕無憂。”
接下來左都御史廣興的語氣很是緩慢,是乎是在沉思,道:“如果我們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他就會徹底的倒向王傑這一邊,將這個名單交到王傑的手中,王傑就會以此在皇上面前彈劾,罪證確鑿死罪難免。如果我們保持沉默,他的生命無憂,他就會把這件事情爛到肚子裡,無人知道。他安全我們也就安全,可以說何傑豪這是兩手準備也給自己和我們吃一個定心丸。如果我們如此的貿然行動他豈能沒有準備,所以說這個何傑豪不簡單同樣也是他來此的用意。”
“這個名單還是在我們的手裡何傑豪能奈之如何,就此可以在他上任的路上安排殺手,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他也就消失了。”
“你們怎麼還不明白,如果何傑豪的手裡還有一份名單呢?”
今天,嘉慶皇帝的心情不錯,四處鳥語花香,微風呼呼而過。在大明湖畔的樹梢之上,幾片落葉飄下,盪漾在水面之上像一葉扁舟。嘉慶皇帝坐於涼亭的一角轉身俯視着湖水,石子從手中丟落,只聽到碰的一聲,泛起陣陣漣漪。觀賞這湖光山色,心情安靜的了許多。太監宮女伺候在側。此時東閣大學士王傑前來叩拜道:“皇上。”
“王愛卿,平身吧。”
“謝皇上,”東閣大學士王傑站立而起開始沉默了。
嘉慶皇帝掃了一下王傑的臉色道:“王愛卿是乎有話要對朕說,有話你就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臣,臣,皇上,臣以爲你賞給何傑豪宅院一事,臣覺得不妥。”
嘉慶皇帝轉身坐了下來,面對王傑道:“有什麼不妥?你說說,朕姑且聽聽。”
“皇上一直倡導臣下清廉,查抄和珅的府邸的時候,見湖央有一樓船,樓船裡面的陳設是如此的奢華。皇上身臨其境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你做不到清廉節儉的話如何倡導自己的臣下呢?所以皇上再也沒有登上這個樓船並且命人將其鑿毀,也爲臣子們做出表率。如今皇上送給何傑豪的宅院是如此的豪華,不是在鼓勵臣子們像和珅一樣過着奢靡的生活嗎?”
“朕是皇帝,是天子,金口一出就不能收回,否則朕言而無信將來還怎麼治理這個國家?以後朝廷頒佈的政令還怎麼落實,難道大臣立了大功就不應該獎賞嗎?何傑豪這人朕知道,如何去做朕心裡明白,王愛卿多心啦。”
“獎勵是要獎勵,但不可太過,皇上。臣以爲皇上知錯就改不失爲好皇帝,唐朝的太宗皇帝不是這樣的嗎?”
嘉慶皇帝有些發怒了,站起道:“大膽王傑,你放肆,你是唐朝的魏徵嗎?”
“臣知罪,臣不敢。”
“你退下吧,二月初二龍擡頭是個好日子,朕要祭祀宗廟,你下去吩咐禮部準備一下吧,”嘉慶皇帝背對着王傑道。本來今天心情如此的尚好,但是被東閣大學士王傑掃了興,心情反而繁亂了很多。
“是,臣告退。”
“嗯,你退下吧,”東閣大學士王傑退下。王傑走出皇宮之後對身邊的下人道:“回府。”隨後進入轎子之中坐下,轎伕擡起轎子離去。在回府的半途中,東閣大學士王傑掀起簾子叫來管家道:“我們去何府。”
管家遲疑了一會兒道:“老爺,那個何府?”
“何傑豪的府邸。”
官轎調轉向何傑豪的府邸走去。
何傑豪回到府中之後在大堂坐了一會兒進入後院的房中,道:“夫人。”花紅挺着大肚子走上前道:“夫君上朝累了吧,坐下來喝杯茶壓壓驚,”接下來花紅爲他沏上一杯花茶。
“夫人當心別累着,小心我們的寶寶,”何傑豪握住花紅的雙手,輕聲的道。他們兩人在一起讓人感覺到一種溫馨,心裡暖暖的。
“沒得事。”
這個時候東閣大學士王傑的官轎在何府的大門之前停下,管家走上前掀開轎簾,東閣大學士王傑從轎子之中緩緩的走出,站在原地望望這何府府門,轉身面對管家道:“你們擡着轎子先回去吧,這裡本官一個人就可以了,”下人們擡着空轎子離去。王傑走上前敲了幾下府門,府門這纔打開,門子探出頭道:“你是何人?找我家老爺所爲何事?”
“告訴你家老爺,就說王傑登門拜訪。”
這個門子關上府門,另一個門子問道:“是誰找我家老爺。”
“是王大人王傑。”
“趕緊去稟報老爺,”這個門子奔去後院房中道:“老爺,王傑王大人拜訪。”
“是中堂大人,夫人,快,快,被官服,”花紅走上前去取下官服爲他穿上,帶上朝珠和頂戴,在整理整理衣袖,疾步跨出後院。奔到府門之前行禮道:“王中堂,下官失迎。”
“何知府不必多禮,我們進入廳中說話吧。”
“哦,下官迂腐,王中堂先請。”王傑行走於前,何傑豪在側帶路進入廳堂之中,王傑坐於廳堂之上,何傑豪吩咐下人奉上茶自己方可坐下。王傑坐下之後望着何傑豪,道:“何大人,皇上派你爲欽差調查地方官員貪污軍餉一事,你做的很好同時也證明你的才幹,本官爲此而欣慰,皇上也因此而感到高興。何大人,此次查辦貪官一定是收穫不小吧。”
“王中堂,下官也只是做一些爲官的本分,查辦貪官亦是如此,其餘的也就沒有什麼啦?”
“何大人,難道你就不想爲此多說點什麼嗎?此次的匪亂,百姓流離失所,你去看看大街上的那些難民,他們是有家不能回,民疲國弱啊何大人。”
“王中堂,貪官橫行,百姓受苦此乃大清之隱患,下官也是恨那些貪官污吏,恨不得將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惡官、髒官斬盡殺絕,但是由此豪言壯語,滿腔熱血又有何用。貪官自古有之,縱觀史冊都有他們的身影,又有哪一個朝代沒有貪官而且將其斬盡殺絕的。他們在朝廷勢力龐大,盤根錯節,甚至爲排擠忠良不擇手段,難道此舉就能搬得倒這些貪官嗎?下官只想安心做官,明哲保身以圖後進罷了。”
“好,本官記住你說的話,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謝王中堂能夠體諒下官。”
東閣大學士王傑起身離去,何傑豪站於王傑的身後道:“下官在此恭送王中堂。”
“嗯,何大人不必遠送,告辭,”東閣大學士王傑跨出府門。
何傑豪站於府門之前鞠躬行禮,而後站立而起,站在原地目送東閣大學士王傑遠去,自己才退後幾步進入府門,坐在椅子之上緩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在朝爲官不易,對於他們來說本官立足未穩先不要得罪於誰,因爲對於誰也得罪不起,明哲保身的方法只有什麼也不要去做,只求上下和合,一堂和氣,不偏不倚纔是永恆之道,”隨後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令下人關好房門,來一個閉門謝客。如今的朝廷已是小人當道,忠良屢遭排擠打壓,如果稍稍有所不慎就成爲下一個待宰的羔羊,自身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忠君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