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微風呼呼的吹,只剩下國安站在國治的墓碑之前,朱國勝站於國安的身後。國安望着國治的墓碑,回想起當年他進入獄中探望國治的情景,國治蓬頭散發的臥在草蓆之中,他的那番慷概激言無不說到了國安的痛處,幾十年來國安無不生活在自責之中。面對國治的墓碑,道:“治弟啊,你說的好啊,爲兄生性遲鈍,到現在才能領悟你的這番話,一切都晚了,晚了,如今是悔之晚也。爲兄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找到你失散多年的孩子,以此來彌補爲兄的過失。”
而後和朱國勝一起下山去了。
國安扶着柺杖走進這個老宅 ,其步伐很是緩慢,好像心事很是沉重的樣子。朱國勝跟隨其後,一直走進房屋之內。國安坐下之後,望着朱國勝,道:“我知道治弟的孩子是交給一個何姓秀才撫養的,我想找回他的孩子一家人團聚,以此來彌補我當年的虧欠。所以,我想問一下,不知哪個何姓秀才可還建在。”
“何姓秀才早在一年之前就與世長辭了,他的夫人曹氏還健在,明日我帶你去就是了。”
國安只是點了點頭,朱國勝站立而起,道:“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之後,朱國勝退出。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就在此時他們也是剛剛到達成都,就要分離了。小翠站於雨辰的身前,蹲下身子撫摸着他的頭,道:“小雨,在家裡可有聽爸爸媽媽的話喲。”
秀姑站於雨辰的旁邊,道:“小雨,快給伯父伯母說再見。”
“媽媽,我不回去。”
“你說你不回去能到哪裡去?”
“我去伯母家。”
“你看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說你爲什麼要去大伯家。”
“我不想回家,因爲我怕。”
“你怎麼這麼的不聽話?”站於旁邊的德海,道:“聽話,爸爸回去之後給你做一些好吃的。”
“不嘛,就不。”
小翠望於身前的秀姑,道:“孩子這是嚇怕了,就讓他到我家住一晚,明日給你送回來。”
“大嫂,那就打擾你啦。”
“弟妹,你看你這是說的啥子話,都是一家人嘛,好啦,我們走了。”
“我們送你一程。”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小翠和德成拉着雨辰的手離去,雨辰回過頭來,道:“爸爸媽媽再見。”
德海和秀姑站在黑夜之中,望着他們上車。德海這才面對站於旁邊的秀姑,道:“老婆,我們走吧。”
他們這才轉身離去,坐上公交車,公交車是由**投資26輛舊貨車,用其中23輛萬國牌車底盤和3輛大道奇車底盤自行設計改造裝配成短頭公交車,車箱體爲乳白色,深玫瑰色相間,熠熠發光,他們所坐的這輛公交車是成都的第一輛公交車。
兩個人走進這空蕩蕩的宅院之中,陰風襲來總感覺自己的後脊樑有些發涼,好像在他們身後一直有一個陰影在跟蹤他們似的,秀姑突然的回過頭來向自己的身後望去,自己的身後是一團漆黑。
“老婆,你在看什麼?”德海望着秀姑那驚恐的表情,道。
“我總感覺自己身後有一個人。”
“這裡除了我們兩個人,還有誰呢?好了,別在疑神疑鬼的了,趕了一天的路了,身子也累了,我們一起進入房間去休息吧。”
秀姑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轉過頭來面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德海,道:“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小雨受到驚嚇所致,也許對這裡還不習慣吧,等時間久了對這裡習慣了也就沒事了。”
說完之後,秀姑繼續向前走去,站在房門之前拿出一串鑰匙將房門打開,走進脫下鞋子進入洗手間洗漱,準備睡覺。院中風亂,吹亂了地上的雜草,搖曳的樹枝在黑夜之中向我們招手,隨着這呼呼的風聲傳來聽聽噹噹鐵鏈的響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又好像有人在窗子之外說話,時而傳來嬉笑之聲。秀姑睜開睡眼又閉上了,也許是自己因爲太困了吧。時間隔了很久,不知從那裡伸來雙手,這雙手又是那麼的雪白,其雙手握住秀姑伸出的手臂,感覺很是冰涼,使其秀姑伸出的手往被窩裡收去,突然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牀榻之旁站着一個小姑娘,是不是的發出咯咯的笑聲,真是令人頭皮發麻。
秀姑立刻坐立而起,道:“你是誰啊?”
“跟我走吧。”
此時,秀姑好像被迷住了似的,跟着這個小姑娘走出這個房間,再次站於後院的大門之前,這個後院的大門輕而易舉的被身後這位小姑娘打開,從而走進後院。進入後院之後的秀姑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她看到了在這後院之中有兩個小孩相互的追逐打鬧,在後面追逐的正是雨辰,前面奔跑的是這位小姑娘。秀姑看到這種情況之後正要轉身過去問個清楚,可是這位小姑娘已經是沒有了身影。
小姑娘蹲下躲在古井之後,露出小腦袋,笑出咯咯之聲,道:“來啊,快來抓我呀。”
“小雨,我是媽媽,快過來,”不管秀姑是怎麼的呼叫,小雨卻是對於她是不加理睬,好像當她是不存在似的。眼前的小雨繼續向那枯井走去,站於枯井之上,沒有發現那個小姑娘,向枯井之中俯視而下,看的是那麼的專注,枯井之中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奇的小雨跑下,身在趴在枯井之上,頭向枯井之內看去,不知從哪裡伸出雪白的手,抓住小雨的脖子,硬是將小雨拉進枯井,只聽見“噗通”的一聲。
“小雨,小雨,”秀姑趕緊的撲上前去,搭在枯井的旁邊,而後向四處張望,呼道:“快救救我的孩子,快來人呀。”此時的她感覺自己非常的無助,坐在枯井旁邊哭的很是悽慘,奔出後院,找來幾個陌生,衝進這個後院。
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們快救救我的孩子,他掉進枯井了,”站在一旁秀姑急得直跺腳,道。
這些人圍上枯井旁邊,其中一個人拋下繩子,拉着拋下的繩子下了枯井將枯井之中的孩子拉了上來,隨後下枯井的這個人被拉了上來,不經意之間,發現孩子的脖頸之間有五根手指印,好像有人在枯井之中死死的掐住孩子的脖子,硬拽下枯井的。
“小雨,小雨,”此時的秀姑突然的被驚醒,打開燈坐起在牀頭,時不時的喘着粗氣。德海睜開睡眼,道:“老婆,怎麼了?”隨後坐於旁邊。
秀姑轉身望着坐在旁邊的德海,道:“老公,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現在已是午夜之後,又在做什麼噩夢了?”
“我夢到小雨出事了,可嚇人啦。”
德海這才放下心來,緩緩的道:“小雨還在嫂子那裡,我明天去嫂子那裡把小雨接回來。”
天剛亮,秀姑就接到德成的電話,秀姑拿起牀旁的電話,電話之中的德成道:“弟妹啊,德海在你旁邊嗎?”
“在,他在我的旁邊,現在也是纔剛剛起牀,發生什麼事情了?”
“快叫德海接電話。”
旁邊的德海接過秀姑手中的電話,放到耳邊,道:“喂,哥。”
“德海啊,小雨昨天晚上一直高燒不退,我們現在正趕往市中心醫院的路上,你們要趕緊過來。”
這天,國安在朱國勝的帶領之下向何姓秀才的家中走去,延此泥淋小路徐行在一片竹林之中。這片竹林高而挺拔且很是茂盛,在朱國勝的攙扶之下延此青石臺階走上,是一個很是古老的老宅。國安站在這個瓦房的房門之前,沒想到的是卻吃了一個閉門羹。國安站於這個老宅的宅門口,許久之後,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離去,突然的從房門之後衝出兩個小孩,呼道:“爺爺。”
國安轉身望着這兩個小孩,望着身後站立的中年人,國安走上前面對這位中年人,道:“乾輝。”
“伯父,”乾輝站在國安的面前望着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道。
“是伯父愧對你的父親,讓你們受苦了。”
“伯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提了。我們在這裡過得很好,伯父請回吧。”
“好吧。”
國安回到成都就聽聞雨辰病了,又連忙的趕往市中心醫院。國安走進醫院大門站於大廳之中,四處張望。德成、德海兩兄弟走出,道:“父親。”
“我的孫兒呢?”
“快進去看看。”國安很是急忙的走進病房,坐於雨辰的牀榻之前,伸出雙手握住雨辰嬌嫩的小手,道:“孫兒啊,我是你爺爺,你快醒醒啊,爺爺還有給你講故事,將嫦娥奔月的故事。”國安看着躺在病牀之上的雨辰,此時的雨辰很是安靜的閉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國安看着雨辰,無意之間發現雨辰的臉色發青,立即起身走出病房,站於旁邊的德成、德海有些不解,追出病房,站於國安的身後,道:“父親,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孫兒臉色發青,乃中邪之徵兆,你們都回去照看好孫兒。”
“父親。”
國安面對他們只是微微一笑,隨後轉身離去,回到何苑之中,打開後院之中的大門。國安扶着柺杖站於後院之中,面對眼前的這個枯井,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情儘管衝我何國安來,不要爲難一個小孩子,他是無辜的。”而後陰風四起捲起落葉和塵煙。此時國安只是對於身後的這個枯井看了一眼,離去回到廳堂,面對着這些靈位,這些地下冤魂,一直坐到天黑,也是一動不動的。時至夜半,風聲不斷,只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響,兩扇大門被打開。國安睜開眼睛,道:“該來的還是的來了。”而後閉上眼睛,頭低沉而下。在牆壁的黑暗的一角,站立一個白衣女子,長髮垂下,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笑。
一天過後,躺在病牀之上的雨辰睜開眼睛,道:“怎麼不見爺爺。”
“你爺爺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