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師父,你想到了什麼?”
“白燕子猝死的場景,那麼你可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使他極度的恐懼?”元啓坐於原地望着趙德清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神,道:“他看到了鬼魂,在觀衆席中的讓人極度恐懼的鬼魂... ...。”
站站旁邊的茶樓老闆很是驚訝,從中打斷了元啓的話。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到的是一種驚奇,還有一絲恐懼,雙眼圓瞪,目光呆滯,道:“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再來暢春園的路上聽出租司機說起此事,鬼魂索命,因此突然想到這一場景。”
“你說的很對,實不相瞞,白師傅確實是死於鬼魂索命。”
元啓聽完這句話之後,道:“說說,我願洗耳恭聽。”
“暢春園原始官宅何園,說起這何園就要從他的起因說起,”茶樓老闆先請元啓、趙德清走下戲臺,上樓坐於八仙桌之前,茶樓老闆隨後給他們沏上茶。元啓和趙德清接過茶樓老闆手中的茶杯,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坐了下來,將沏有茶的茶杯放於身前,茶樓老闆這才坐了下來給他們講講這百年老宅。
清嘉慶元年,有一個秀才三年不中舉,三年後和他的兒子何傑豪上京趕考,大家都尊稱他爲何太公。何太公是這個村鎮最知書達理的人,百姓遇到什麼不公的事情都會來找他評評理,何太公也是不負衆望處理這些事情很是公平,從不偏私就事論事,就連這裡的縣官都聽他的裁判,所以頗有聲望,有的人稱呼他爲秀才老爺,還有天上文曲星下凡諸如此類的話語。夜幕降臨,南部縣城顯得很是寧靜,何太公和其子何傑豪收拾好行李到第二天晨時出發。天剛矇矇亮,也許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睡夢之中吧,街道上很是冷靜,青石路上是溼漉漉的好像昨天晚上下過雨,左右各店鋪還沒有開門,也沒有人在大街上走動。父子二人牽着馬在街道上行走,由晨時餘寒未消,顯得特別的淒涼,緩慢的步伐走到南部的城頭,飲水知源,恩情難忘,縣太爺帶領村民站在城頭爲他們送行。
何太公和其子何傑豪疾步走上前,彎腰行禮,道:“太爺。”
“光耀名門爲我先爭光就看你們了,就看你們了。”縣太爺站於鄉民中間道。
“草民定當不負衆望,多謝太爺及其鄉親們對草民及其犬子一直以來的照顧,多謝,”太公站於前望着太爺及其鄉親們道。其子何傑豪緊隨其後行禮道:“鄉情難忘,在下無以言表。”
“太公,你們一路走好,”隨後太爺身後的鄉民齊呼道:“太公,一路走好。”
“你們都回去吧,”太公和其子何傑豪後退幾步騎上馬,望了望這城門,生我養我的地方,調轉馬頭離去,直奔京城。
夕陽西下,眼看天就要黑了,這荒郊野嶺的四處都沒有人家。太公騎着馬站在山崖之上,其子何傑豪也是騎着馬站於旁邊,道:“父親,眼看天就要黑了,如今我們何處安身呢?”
山巒綿延不斷,多茂林蔥蔥,何太公望着這巍峨高聳的羣山,在羣山之中有一個不高的獨峰,獨峰之巔有一破廟獨座。何太公此時的臉上才露出笑容,手握僵繩指向那座寺廟道:“不入俗門入僧門,隨爲父下山。”
父子二人各自騎着馬下山,到達獨峰之下天已經黑了下來,只有明月當空。此處多於密林,進入只是漆黑一片,摸不清方向。何太公牽着馬打起火把行走於前,其子何傑豪即隨其後,進入密林之中,延石階而上,來到這座石廟的大門之前,此廟已經是破舊不堪,看來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隨後進入後院將馬拴在木樁上。
“想必此處已經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你看這破舊不堪的寺廟還有地上雜草叢生。”
何傑豪站於身後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一句話,走上前進入廟宇大堂,抱來稻草鋪好牀鋪,父親抱來乾柴放於大堂中間,升起火,隨後兩人坐了下來從旁邊取來包裹,將其打開裡面是一些燒鴨、香腸和白肉,還有美酒。太公將酒打開小飲一口遞給何傑豪,隨後用手捏起白肉放於口中,道:“我兒啊,你說這次科考的主考官會是誰呢?”
何傑豪飲一口酒,沉思一會兒,道:“孩兒想應該是皇帝的老師朱珪大人吧。”
“爲父想也是,朱珪老大人學識淵博,又是聖上的老師,太上皇也是對他很是賞識,那麼這次的考題又是什麼呢?”
“時事爲話題,父親你覺得他們需要做的是什麼?國家的弊端又在那裡呢?”
太公望了望眼前升起的火苗,將整個廟堂照得通明,沉思了很久,道:“貪污歷來就有的,這個爲父覺得很是正常,也沒有什麼突出的一點,”此時的傑豪望着自己的父親,那張臉上,故作笑容的臉上,其笑臉的皺紋之中顯露他那滄桑的歲月,心裡有些隱隱作痛。也許他正在想,“難道父親糊塗了嗎?國家的興衰在於吏治,整頓吏治是歷來新君首先要做的事情,怎麼說不是突出的一點呢?”他又怎麼明白父親所說出的這句話的深意呢?一口就說出此話,可見他的父親並不糊塗,而是藉此拋磚引玉,引出他自己內心的話,探明其心機,可見用心良苦啊!
“你怎麼這樣看着爲父呢?”太公望着傑豪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拿起酒壺飲一口,道。
“兒子在想一個問題,”傑豪接過父親手中的酒壺狂飲,隨後放下,理直氣壯的道:“父親,你的這想法兒子不敢苟同,居安思危正是爲政者所想所做的,乾隆皇帝開創我大清之盛世,國家富有百姓安居樂業,此爲聖君之英明,然而隨着這盛世王朝的背後,貪污腐敗成爲我大清的隱患,太上皇好大喜功,東征西討,平準葛爾,打大小金川叛亂,降緬甸,這就是他所說的十全武功,如今國庫已經耗之爲空,加之地方官員的貪污加緊盤剝百姓,百姓已經是不堪重負了。在湖北、四川、陝西的白蓮教起義,這是官逼民反。孩兒想新君親政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頓吏治,殺貪官,然而和珅是大清的第一大貪官,其私宅千萬間,富可敵國,其奢華程度遠遠超過了皇宮,山雨欲來風滿樓。”說完之後何傑豪雙眼望着窗外,其窗外閃電不斷,旱雷一驚,看來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兒休得胡言,和珅黨羽數千,在朝中根深蒂固,又加之他是朝中可以依託的重臣,太上皇遠征需要錢糧,和大人是爲大清聚財,你等小肖豈能知道和大人的才幹,再加之有太上皇爲後盾新君想撼動和大人的位置恐怕是難上加難,以後休得說此胡話,此話會爲你帶來殺身之禍的。”
“如今太上皇已經年邁,無心過問朝政,朝中有王傑王中堂爲首收集和珅的罪證,一旦太上皇殯天,和珅也就沒有什麼後臺了,此次考題一定是以吏治爲題。”
夜已深,父子兩人躺在草蓆之上熟睡過去,正前方是鋪滿灰塵的祭桌,還有香鼎,很顯然此處早已沒有人前來祭拜求佛,祭桌之後高大的泥菩薩,只有閃電將堂內照亮,才能看清其面目,其雙目圓瞪,張大嘴如同一聲大吼,龍鱗甲和披身的紅巾,左手握鐗高高舉起,如此的高大威武。一聲驚雷將何傑豪從夢中驚醒,忽然遠處傳來一女子很是悽慘的歌聲,又似驚耳的嘶嚎或是病重**。何傑豪看了看睡在旁邊的父親,乃然是鼾聲如雷,拍了拍他父親側臥的身子,沒有什麼動靜,獨自一個人走出大堂,站在破廟之外,望了望這孤獨而殘破的寺廟,聽聽這聲音,這聲音在山谷之中迴盪。
雷聲隆隆,閃電不斷,何傑豪尋找此聲音之源,緩步走下獨峰,進入林間,穿過茂林就是空曠之野,此聲音戛然而止。在遠處有一座孤墳,墳頭上長滿了雜草,墳前的石碑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字啦,也許是年代太過於久遠的原因吧。風聲怒號,壓彎了周圍的樹木,此種聲音再次從他的身後驚起,使傑豪聽的是毛骨悚然,緩慢的迴轉着身子,肌膚有些麻木,從脊樑上傳於大腦,雙目圓瞪,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曠野之中跳舞,衣袂飄飄,長髮飄飄,很難見到她本來的面貌。舞動的身子懸在空中,從不着地。此聲停止之後白衣女子站在原地,很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不說一句話。
“姑娘爲何在此獨舞?”傑豪走上前去站於白衣女子的身後,此白衣女子還是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姑娘爲何不說話難道是因爲在下冒昧造訪而生在下的氣嗎?”傑豪伸出雙手轉過白衣女子,長髮垂下,也許是因爲好奇吧再次伸出手來撩開她那長長的秀髮,第一眼看到的是血紅的舌頭吐露在外,面色冷清,兩眼珠上翻,傑豪隨即縮回手,疾步後退,一腳踩滑摔倒於地。
“你是人是鬼,”很是驚恐的道。
白衣女子邁着緩慢的步伐向傑豪走來,何傑豪瞪大眼睛望着她逼近的步伐,不知所措。白衣女子從中緩慢的經過,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一句話,何傑豪雙眼呆滯的望着這白衣女子,胸前還有很多殘留下來的血跡,就這樣的走進樹林之中,隨後他的眼前是一抹黑。
第二天早晨,天剛剛放晴,地上還有泥土的氣味,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第二天醒來之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空曠的草地之上,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不大記得清了。傑豪站立而起,四周望了一望,其四周是一個不高的小山丘。晨風吹來,連續的打了幾個噴嚏,此時才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昨夜的大雨淋溼,擰乾衣角的雨水,繼續向前走去,原來這個小山丘是一個墓穴,在墓穴前的石門緊閉,石門之前有一個不大的石碑,雜草叢生,傑豪伸出上手攤開地上的這些雜草,發現刻在石碑之上的幾個大字,好像經過後人翻新了似的,這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公子啓之墓”,傑豪被眼前的幾個大字頓時驚呆了,下面還寫有立碑人“韓當”,這個墓主人就是公子啓,公子啓是戰國後期的政治家,後來變革失敗流落異地,絕望而死,想必就是葬於此處吧。這石門很是沉重根本就無法打開,也找不到開啓石門的開關,是一件憾事。
傑豪在原地不斷的徘徊,左思右想,自言自語的道:“還是將此事告訴自己的父親吧,看看他有什麼辦法?”隨後轉身按原路返回,迫不及待將此事告知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