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的母親走下樓站於窗口,拿出醫生開出的單子,交了費並開了一副滋補的藥,而後上樓來進入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主治醫生接過費用單,起身走出。文慧和她的母親隨後跟出,站於手術室的門口。在進入手術室之時,文慧轉身望着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望着文慧,道:“文慧,進去吧,不要怕,是哪個負心漢對不起你,不要內疚。”
文慧這才走進手術室,她的母親坐於手術室的大門之外等待。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當護士端出一個血肉迷糊的肉團之時,讓人看着就會流淚,讓人心痛。而後文慧從手術室之中走出,其步伐很是緩慢,兩眼紅彤彤的,也許她也是在暗自傷心吧。孩子就這樣沒了,這對於誰來說都是心中不可磨滅的陰影,只有等時間慢慢的過去纔有所淡化。文慧和她的母親走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坐了下來。主治醫生面對他們二人,道:“她剛剛打過胎,身子還很虛弱,這些藥是一些滋補的藥,記住,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出去見風。”
“嗯,我們都知道啦,”文慧的母親提起放於案桌之上的藥,和文慧一起,起身退出辦公室,坐上三輪車回了家。到自己的家門口,文慧的母親走上前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入站於大廳之中。文慧的母親道:“文慧,進入房間去休息吧。”這個時候的文慧沒有說出一句話,進入自己的房間,坐於牀榻之上發呆。文慧的母親走進廚房,打了三個雞蛋。她的母親端着一碗荷包蛋站於她的房門口,道:“文慧,文慧。”文慧這才起身打開房門,而後她的母親走入她的房門,將這碗荷包蛋放於她牀前的小桌之上,道:“文慧,給你做了三個荷包蛋,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啦。”
“媽,還是你吃吧,我不想吃。”
“文慧,快把它吃了,雞蛋比這些藥有營養,你的身體才能很快的恢復。”
“好的,我知道了。”
文慧的母親退出她的房間,之後關上房門,只剩下文慧一個人坐在房間之內的牀榻之上,一個人凝思,看着放在小桌之上的傳呼機,沒有任何關於元鵬的信息。獨自一個人流淚,是元鵬負了她,此時的她難掩心中的哀傷,頭偏向一邊的窗子之外,夕陽的餘光透窗而入,窗外的樹木,還有遠山和曾經的學校,讓她回憶起更多的往事,往事如過眼雲煙,一切都是浮雲。擦去眼中的淚花,強迫的讓自己忘掉元鵬,因爲她知道元鵬根本就不喜歡她。元鵬是被迫家庭的原因才和她走在一起,還對他念念不忘幹什麼呢?不值得爲他掉淚,又看着碗中的三個荷包蛋,端起慢慢的吃着,之後又放下,上牀倒於牀榻之上,蓋上被蓋,輕輕的閉上眼睛。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圓月掛在天邊,她一覺醒來,仍然躺在牀榻之上。天這麼快就黑了下來,頓時的感覺這時間如流水一般,東去不復,一切如夢幻泡影,誰知在這枕頭之上,被流下的淚水打溼,想要忘掉一個人確實很難,必定相處過一段時間,說沒的感情還是有的。掛在天邊的圓月和搖曳的樹枝,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聽!夏夜的蟲鳴和田野之中的蛙聲,像是在合奏悅耳的音樂,這是自然之韻律。文慧繼續躺在牀榻之上,閉上眼睛,此時的她也許是在想,就此長眠而去不想醒來,就像活在睡夢之中。
樹欲靜而風不止,朦朧的霧色籠罩着大地。在這房門之外,有煙霧瀰漫而進,使其涼風拂面,格外的有些寒冷。在房門之外時不時地傳來一個小孩的悽哭之聲,呼道:“媽媽,媽媽,我好冷呀,媽媽。”文慧聽到這孩子的哭聲,坐起在牀頭,四處張望,這個房間之內還是那麼的靜悄悄。偌大的一個房間之內只有她一個人坐於牀榻之上,四處是煙霧瀰漫。在這朦朧的煙霧之中,隱約的看到這房間之內是空蕩蕩的。房間之內只有一個牀榻,陰風從她的後面襲來,使她的後脊樑發涼,額頭之上直冒冷汗。文慧坐於牀榻之上緩緩地轉過身來,發現有一個孕婦站在她的身後,長長的髮絲披肩而下,臉上的五官很是模糊,即使是站在她的面前也是很難看清她的模樣,挺着一個大肚子。看着這大肚子的胸下到肚臍,好像是用刀割開一樣,傷口的周圍還有些許的血跡。眼前的這一幕頓時使文慧驚呆了,想大聲的尖叫卻又叫不出來,眼前的這個孕婦緩緩的向反方向移動,移動到牆壁處漸漸地消失在煙霧瀰漫處。在這個時候,小孩的悽哭之聲再次響起,在空中迴盪,“媽媽,媽媽,我好冷呀。”此時的文慧是頭皮發麻,起身站在這個房間之內,她的雙腿有些發軟,很難站立,盤坐在地,無意之間發現自己的牀榻之下有一個小孩的頭顱,由於光線太過於黯淡,看不到孩子的身子,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使她的雙腳不停的亂蹬,身子向後移,後背靠着牆壁,又蹲着身子抱成一團是瑟瑟發抖,緊緊的閉上眼睛,希望這是一個夢但又是那麼的逼真。
斗轉星移,月落日升,天漸漸地亮開,陽光透窗而入,文慧睡在被窩之中蜷縮着身子。文慧的母親站於她的房門之前敲門道:“文慧,文慧。”房間之內沒有人應聲,文慧的母親打開房門,走進這個房間之後發現文慧依然躺在牀榻之上,閉上眼睛昏迷不醒,額頭之上是冷汗直冒,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是在發高燒,這可把她的母親急壞了,走出文慧的房間,又到領居家給她的父親打電話,道:“星翰,文慧在發高燒,這可怎麼辦?”
文慧的父親在外地打工,常年沒有在家只有等到過年纔回來一次。她的父親聽到文慧病了,也是急了,道:“趕緊送她去醫院,還在等什麼?”
“好,我這就去。”
之後掛掉電話,鄰居叫住文慧的母親,道:“秀珍,文慧病了,你們不是昨天從醫院回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進入她的房間才發現她高燒不退,昨天還是好好的。”
“秀珍,你着急也沒有什麼用,我向你介紹一個人,這個人測字看風水,問吉凶禍福很靈的,你可以去找他呀。”
“這人是誰?我怎麼才能找到他?”
“他就是雲南巫山,你去青山寺就可以遇到他啦,再等幾天他就要回雲南啦。”
“好,我這就去。”
文慧的母親走出之後,坐上火三輪趕往青山寺。在茫茫的青山之下有一個寺廟,寺廟的旁邊就是僧房。文慧的母親從火山輪之上走下,付了錢,望着不遠處的青山古宇,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噼噼啪啪的炮竹之聲和來往的行人,看來這個青山寺是香火鼎盛,吸引不少的善男信女前往。文慧的母親站於這些人羣之中,向前走去,延此石階而上,左右的張望,並沒有見到他所要見的雲南巫山,這雲南巫山到底在何處去尋?她卻無從知道。
文慧的母親跨過門檻進入大雄寶殿,站於菩薩的泥像之前跪拜,雙手合於身前仰望輕輕的閉上眼睛禱告,口裡不停地念叨,道:“求菩薩保佑,保佑我的女兒快點好起來,求菩薩保佑,保佑。”
“求佛者在於心誠,心誠自然就靈了,”這個時候從佛堂之內走出一個道人,看着這個道人約莫三四十歲出頭了吧。道人站於文慧的母親的旁邊,道。
文慧的母親睜開眼睛,仰望着站與旁邊的這個道人,道:“我是聽說這裡有一個道人云南巫山,能治病,雲南巫山在這裡嗎?”
“貧道正是你要找的人,雲南巫山。”
“你就是雲南巫山,”文慧的母親很是驚訝的站立而起,望着站於身前的雲南巫山,不知是驚喜還是自己的幸運,果真是菩薩保佑啊!文慧的母親一直望着站於身前的雲南巫山,道:“你能治好我女兒的病嗎?”
“至於你的女兒得的是什麼病首先要讓貧道瞭解瞭解吧。”
“好吧,”文慧的母親和雲南巫山走出青山寺,這個雲南巫山的步伐很輕,好像是腳踏清風,如同飄飄而去。文慧的母親將雲南巫山帶到自己的家中,進入文慧的房間,站於文慧的牀榻之前,看着躺於牀榻之上的文慧,觀其臉色故作驚訝之色,道:“她這是中邪了,有邪祟的東西纏着她,所以纔在昏迷之中。”
“你說她是中邪了,這怎麼可能?”她的母親聽到這些話之後有些急了。
雲南巫山觀其臉色,便知道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於是轉身便道:“你的女兒剛打過孩子,且知這孩子孤苦無依化爲魂魄纏着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在她的母親的心裡這個雲南巫山可真神了,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沉思片刻之後才道:“元鵬。”雲南巫山聽到元鵬這個名字,口裡一直唸叨,並說出生辰以此作爲推算,道:“元鵬命裡帶火,與之相剋,且有水火不相容之說。貧道先給她扎幾針,方可緩和。”又吩咐她的母親將文慧推起,雲南巫山取來幾根銀針,在文慧的背部找準穴位,幾針紮下去,取下。此時的文慧好像有一口氣卡在咽喉之處,使其不通。雲南巫山見狀,立即道:“快扶她平躺而下。”她的母親這才扶着文慧輕輕的平躺在牀榻之上,口微張,一口氣出來,蓋上被蓋。看來這個雲南巫山還是懂的岐黃之術的。
“可有隱秘之處,”站於旁邊的雲南巫山道。
她的母親將雲南巫山帶到一個小黑屋的房門之前,轉身道:“道長,這裡就很隱秘的了。”
“將這個房門打開,”她的母親拿出一串鑰匙將這房門打開,走進,雲南巫山隨後。見雲南巫山的手裡一直拎着一個大鐵籠,用黑布所遮蓋。雲南巫山望了望四周,這裡是一個小黑屋,裡面的空間不大,很是狹窄。見她的母親將這房門關上,雲南巫山拿出兩根大紅蠟燭,點燃插於兩邊。兩根大紅蠟燭將這個小黑屋照得通紅,而後拎起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放於兩個大紅蠟燭的正中間。她的母親走近一看,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原來這個玻璃罐子之中泡着一個死嬰,用藥物所泡製。
“道長,這是什麼?”過了很久文慧的母親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