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聽了,這才心裡平衡了些。
誰知他下一句,嚇得她差點兒暈過去。
他笑着說:“我是以聞娘子的名義經營的生意,所以,聞氏的幕後大老闆,是你啊。”
突然暴富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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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親身體驗之後,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欲仙欲死。
起初,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可仔細一想,她才記起來,當初在桃花鎮,她便以聞娘子的名義生活。
聞,通音“溫”,她當時不過是隨便給自己取的一個掩人耳目的姓氏。
天下之大,同姓之人何其多,所以她怎麼也無法將富得流油的聞氏商號,和自己聯繫起來。
現在沈御這麼一說,她才恍然大悟。
“你好端端的大將軍不做,爲什麼要去經商?”溫婉有些不解。
沈御看她的眼神,越發怪異,“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你的功勞。”
溫婉露出迷惑的表情。
沈御輕聲道:“你還記得,你在邊城救下的商隊婦孺嗎?”
溫婉點點頭,“記得,當時走的匆忙,也沒好好和她們道別,也不知如今她們如何了。我還記得商隊裡有兩個夫人和一個半大的小子,極擅長經商……”
說到這裡,她震驚的擡頭,“是她們建立的商號?”
“對。”沈御應聲道:“她們後來找過我,說想把生意做大一些,需要些週轉銀子。我便以你的名義,讓人給她們取了一筆錢,原也沒指望她們能做出什麼大事,只要能養家餬口便罷了。”
“誰知,一年以後,他們竟然把生意做到了大半個端朝,等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吃驚。”
他輕咳兩聲,“雖然他們做生意遇到麻煩的時候,我也幫襯過幾次,但主要還是他們的功勞。我這個當家公子,也是沾了你的光,不過是掛了個名頭而已。”
來龍去脈說清楚,溫婉一口氣灌了半壺涼茶,纔將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
她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我現在是億萬富婆了?”
“億萬?”沈御對這個量詞有些陌生,不過不影響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嗯,你現在坐擁端朝境內六百商鋪,日進斗金不在話下。”
溫婉:“……”
*
按理說,接連聽到這麼多震驚的消息,人會興奮得睡不着覺的。
可事情落在溫婉頭上,她卻奇蹟般的睡得很好。
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到了現代社會,正坐在椅子上數錢,數不清的紅票子,堆滿了整間屋子,她笑得花枝亂顫,數完一堆,接着數下一堆。
眼看她就要數完的時候,一擡頭髮現周圍的環境變了,她正坐在銀行的櫃檯後,成了一個銀行職員。
原來,她數的錢,都不是自己的錢,而是替來取錢的富婆數的錢。
“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
溫婉掙扎着睜開眼睛,眼神充滿了幽怨。
沈御睡在她身旁,一轉身便見她滿臉憤憤的盯着天花板,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他嘴角含笑,手指在她臉頰上戳了戳,“怎麼了,做個夢都能氣成這樣?”
溫婉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數錢數到手抽筋,卻發現是替別人數錢。”
做夢都想發大財的溫婉,想起這個夢,氣得牙癢癢,抓過沈御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沈御眉頭一皺,愣是沒敢動,唯恐一個用力崩了她的牙。
等她發泄了怒火,鬆開嘴,他才輕聲開口:“一個夢而已,乖,彆氣了。你要是想數錢,我帶你回聞氏錢莊,庫房裡還有不少現銀,你想數多久就數多久,都是你的。”溫婉:“??”
她驚得合不攏嘴,眼巴巴的看向他。
“你再說一遍?”
沈御被她這財迷模樣逗樂了,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溫婉猛地一拍腦門兒,驚呼道:“所以,昨晚上不是我做夢,我真的是聞氏商號的大東家?”
“千真萬確。”
沈御笑着起身,掀開被子下了牀。
他走到門口,回頭道:“大東家等着,小的這就給您打水洗臉去。”
房門打開,又關上。
溫婉抱着被子在牀上開心的打滾兒。
沈御回來的時候,就見嬌小的女人,正美滋滋的坐在牀邊梳頭。
“就這麼高興?”沈御將水盆放在架子上,又替她擰帕子遞過去。
他做這些活兒,居然很麻利,一點兒也沒有大將軍的架子。
溫婉一邊洗臉,一邊笑,“你不懂,你這種出身就沒有受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是不會懂,我們這些爲了掙錢在職場上卷生卷死的人,過的是什麼牛馬日子。”
沈御的確是不懂,連她的好多詞,都聽着陌生。
溫婉剛洗完臉,就有人敲響了房門。
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公子,廚房做了夫人最愛吃的烤豬蹄,屬下現在給您送進來?”
溫婉眼神一亮,轉頭看向房門,“是阿貴?”
沈御點點頭,大步走過去拉開房門。
門外,阿貴端着托盤,盤子上放着烤得皮焦肉嫩的豬蹄。
沈御略有些不滿:“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阿諛奉承?一大早就送烤豬蹄?不膩味?”
阿貴伸長脖子往屋子裡看,一點兒沒把沈御的不滿放在心上。
他委屈巴巴的說:“公子,屬下也兩年沒見溫姑娘了……”
不借着送豬蹄的機會,怎麼能跟溫姑娘敘舊?
“呵,”沈御冷笑着,接過阿貴手上的托盤,然後當着阿貴的面關上房門。
阿貴手中一空,隨即表情垮了一瞬,隔着門板輕吼:
“公子,我只是許久未見,想跟溫姑娘敘敘舊而已,沒別的意思……”
門內,傳來沈御涼悠悠的聲音,“你要是有別的意思,你還能全須全尾的站着?”
阿貴敢怒不敢言,小聲嘀咕道:“醋性好大。”
屋子裡,溫婉眼睜睜看着沈御將阿貴攔在了門外。
她睨了沈御一眼,“阿貴是我朋友,兩年未見,你不至於連他的醋都要吃吧?”
沈御將烤豬蹄放在她面前,雙手環胸,笑了。
“你把他當朋友,他手底下的人,把你綁來受一頓苦?”
他沉聲道:“趕緊吃,吃飽了,帶你去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