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要告知也是何秀才的事情,再說我又沒過門,你是哪門子的親戚?”
白衣女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回看了眼那衣冠冢,走向馬車,對秦行遠道:“阿遠,走吧。”
秦行遠放下小腳凳,這女子三寸金蓮踏上那腳凳,進了馬車,放下簾子,再沒出過聲。
秦行遠朝小花姐弟拱了拱手,一揚鞭,馬車就上了路。
小花看着那馬車消失的方向,心裡還有些煩悶,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姐,咱們走吧。”有田拉了拉小花的袖子,她回過神來,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田小花回過頭,望了望樹林之中的新墳,突然想到何秀才掛了也會躺在這裡陪江氏,那自己呢,也會被葬在這何家祖墳裡,是在他們旁邊,還是遠遠的?
突然覺得心情更不好了,又有些羨慕何秀才和江氏,雖然私奔的行爲不可取,但是田小花卻真的從未覺得他們哪裡錯了,蔣氏罵何秀才,她也聽了這麼幾年,卻不覺得他有大錯,他錯在沒有提前和田小花解除婚約,耽誤她幾年而已,至於江氏,還真沒有聽蔣氏罵過,只是在這墳起了之後說了句:“死了也給我兒添亂。”
這世上女子本就比男子,對愛情多了期盼和幻想,也許蔣氏因爲如此,纔不罵同爲女人的江氏吧?
田小花暗想,爲什麼我就不能談一次正經的戀愛,找個喜愛的男人嫁了?雖然前世媽媽受到過情傷,但是告訴自己的都是愛情的美好,身爲女子,誰又會不期待?何秀才早就是別人的良人了,還會是自己的麼,想起那酸腐秀才,心頭只替自己覺得一陣酸澀委屈。
進了村,剛到村頭,就看見大丫坐在棗樹下抹淚。
“大丫,你哭啥?”小花示意有田先回家去。
大丫抽抽搭搭,才斷斷續續的說了,原來大丫的弟弟眼看着年歲大了,到了收丁稅的年紀,家裡就要多一筆開銷,今天周家灣的里長又來大灣村通知,要那些沒分家立戶,隔了兩、三輩人的,必須分門戶。
戶口稅是根據人口數和財產數標準劃分等級徵收,如果幾家合爲一戶,即使繳納等級高,也是划得來的。現在里長要求分戶,收秋稅的時候就要落實到位。
會有很多人家要愁了,這裡面就包含了田小花家。
田小花前世還是個忠心愛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現在居然開始想要怎麼逃稅。
回到家,卻見到何秀才從家裡出來,一家人正滿面感激的送他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