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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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殿的燈火冷清，在等待了良久的之後，清歌的身影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那通明的房間之內，洛宸的身影坐着等候了良久良久，一直閉目養神，直到清歌回來的那一瞬，他才睜開眼，淡淡的看着清歌。
“站在爲人弟的角度上，我真應該痛罵你一頓！”洛宸不癢不痛的說着，他本就對洛華在於一種尷尬的境地之中，但是自從知道了婉婉是皇后的人之後，他卻只有可憐洛華的份。
“不也是你要我留下來的嗎，我現在不也留了下來了！”清歌也甚是無力，一路從馬廄到鳳儀殿，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消他一路的心碎了，又縫補，勉強支撐。
“說吧，接下來要我做什麼？”清歌也不想再虛與委蛇，今夜他真的累了，特別是在洛華那一路到白頭的時候，他的心也徹底的碎了，他辜負了這樣一段真切的情，只爲讓在就投身牢籠之中，不再出來。
“今夜什麼都不想，我知道今夜有很多人睡不着覺，我也是！”洛宸坦誠的說着，他並不在乎清歌是否含怕嚴寒，徑自走到窗子的前方將窗子打開，讓那滿載雪白的天地清寒貫徹進這屋子中。
寒風吹進，屋內的燭火晃了又晃。
“我蟄伏了這麼久，一心想找到殺害我洛家的幕後真兇，可是來來去去這麼久，我一直都擺脫不了朝廷的鬥爭！”他感嘆了一口氣，“楚曦鴻非一個明智之君，單單一個綰凌的死就能讓他荒廢，引起邊疆烽火，楚曦霖呢，一心想要爭權奪位，爲求目的，不惜與胡人聯合，哪怕一天，他會爲了利益將生民賣與他人也不惜代價，……”
清歌第一次這麼徹底認真的聽人說朝堂上的事，他也從洛宸這簡單的幾句分析中，見到了他內心之中那憂國憂民的火熱，雖然他一直沉默着。
“他們兩人，都非真正的明君，只是，如今斡旋朝堂之中，也只有他兩人人選……”洛宸反轉過頭，高深莫測的一笑，“如若你是我，你該在站在哪一邊？”
清歌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洛宸會這麼問他，而他也根本不瞭解情況，沉默了一舜之後，他只覺得全身發冷，繼而向着窗子邊上走去，將洛宸打開的那一扇窗關上，道：“良禽擇木而棲，我想，你該懂這個道理，既然兩個都不是明君，那你就找一個可堪大任的人，便解決了天下問題，也解決了你的問題。”
洛宸訝異了，他定定的看着清歌，這神色之中，卻是很久沒有見到過的波瀾大起，他喃喃的道：“或許，真該是此理！”
在此刻，門外敲門聲卻乍起，一聲嬌脆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洛公子，酒備好了！”
洛宸應聲讓她進來，卻見是鳳儀殿中膳房的宮女，帶着一個紅爐與一壺溫酒，炕在暖爐上，隨即退去。
洛宸一笑，“你既與我姐姐終成陌路，該不介意今夜與我把酒吧？”
清歌頷首，“也好！”酒能生溫，在這帝都的冬天他也該借酒的溫氣好叫自己的身體維持下去。
“其實，是我向楚曦霖推薦你的！”見清歌坐下之後，洛宸開始言道，一杯酒下肚，他也頓覺豪邁了幾分。
清歌倒是端着酒杯的手一怔，“是你？”他眉頭緊蹙，根本就不明白爲何洛宸要這麼做，“即便沒有我，你們暗中聯合胡疆，即便到時候叛變，逼楚曦鴻下位也未嘗不是折中的辦法，只是這樣的弊端就是引狼入室罷了，但是，這能夠讓楚曦霖登上帝位，到時候再騰出一手來收拾胡疆，勝算也是有的！”
洛宸讚許的一笑，將杯舉起，欣喜於清歌如此透徹的看法，“楚曦霖確實是這麼想，可我卻不這麼想！”洛宸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楚曦霖只會引火燒身，我更想要的，是像你所說，找一個明君投靠！”
洛宸將話說到這一個地步，也算是毫無保留了。但是，他越不保留，清歌就越覺得蹊蹺，到最後卻覺得心驚膽戰，清歌猜測着，不敢確定的問：“這明君？你想是誰？”
清歌這一問，洛宸卻放懷大笑，繼而連飲了數杯，“相信淮王當年的舊部，隱藏在朝中的依舊是大有人在吧？”洛宸沒有回答清歌的話，反倒這麼問端，而他的這一問端，卻讓清歌將手中拿着的杯子
一落，酒水濺了一桌子。
“不可能！”清歌斬釘截鐵的道，這一下，他卻拍案而起，站直了身軀，卻不想牽動傷口，一時痛楚襲心。
“爲什麼不可能？”洛宸知道清歌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語氣也僵硬了起來，“你係出淮王，正統皇室血脈，況且你若是有意帝位的話，朝中多的是人支持你！”
“且撇開我這頑疾難堪大任不說，即便是我有意，莫說楚曦鴻不允許，就連楚曦霖也斷不允許。”清歌忍着痛楚說道。
“所以我纔要暫時將你拉到楚曦霖一邊！”洛宸說道，“楚曦鴻戒備着你，因爲他怕你奪走他的東西，但是楚曦霖不會，因爲他根本就還沒得到，！”洛宸信誓旦旦，“只要你肯，我絕對誓死效忠，父親的遺願，也是想天下安寧，海晏河清！”
清歌知道洛宸的意思，他想要扶自己上位，再給天下一個安定。可是，事實如何，只有清歌自己知道。“若是我到時候病發，你扶了一個短命皇帝上位的話，只會令天下百姓更加水深火熱！”
洛宸沉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清歌的病到底有多嚴重，只是如今清歌這樣鄭重的說了出來，他也不得不考慮在內。
只是，他終究不願放棄，“兩權相害取其輕，讓你掌位數年，到時候再有皇子長成，你禪讓大可，何必一開始就這麼堅決？”這是洛宸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在他們兩兄弟的手中，江山遲早完蛋！”
洛宸不肯退讓，清歌卻依舊躊躇，最終，兩人僵持不下，只能清歌言道自己累了，洛宸才離去。
在出了房門的時候，雪中的一道身影卻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洛宸望過去，卻詫異了，他急忙跑過去，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這麼晚了，你怎麼不休息？”
芍藥搖着頭，這發上的雪便紛紛而落，一把抱住洛宸，“我看到洛華姐姐和兄長，我就害怕！”
“或許，等到哪天我真的失去了，我也會如此，生不如死！”
洛宸有些不自在，對於芍藥，他只道芍藥心不在他，可是，如今他卻有些迷離了，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只親暱的道了一句，“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