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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紫凰將女子捉住，帶回了斷橋上，女子依舊高昂着頭顱，即便已經做了階下囚，但不見半點頹然。
清歌放下太后的屍體，幾步走到女子面前，擡手就將她蒙在臉上的面紗揭開。一張清秀的面容出現在衆人的臉上，洛華卻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依夢？”
她認識女子，她分明就是自己宮中的宮女，不過一向安分守己，乖巧懂事，跟在洛華身邊的時間不短，但從來沒有讓洛華看出半點端儀，甚至於洛華都不知道她竟然是會武功。
清歌和洛宸都是一驚，沒有想到洛華竟然認識刺客，依夢只是微微低垂着頭，剛準備咬牙，卻是被長孫紫凰一攔，從她的口中取出了一顆藥丸，“你動作未免也太慢了吧，竟然是打算就此了結自己的性命，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說吧，你爲什麼要刺殺太后。”
依夢將頭偏向一旁，眼眸中都是決然，既然已經被捉住，她就有了死的覺悟。反正縱然是亡了，她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主子。只是一雙眼睛，一直停留在洛華的身上。
“真是個有骨氣的女人，竟然連什麼都不說。”長孫紫凰上下打量了依夢一番，“讓本宮想想，你這小宮女到底真是刀槍不入呢？還是有自己的死穴呢？”
依夢將頭偏向一旁，並沒有理會長孫紫凰的威逼。一旁的清歌卻沒有了這樣的耐心，走到依夢的面前，一腳將她踢倒在了地上，“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洛華小心翼翼地看着清歌，他一向溫柔儒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眼眸裡有了乖戾和殺意，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依夢倒在地上，擡手擦拭了自己嘴角的血痕，“淮王，我既然已經被你們捉住了，便沒有什麼好說的。至於指使我的人，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指望我可以說出。”
她是死士，作爲死士最基礎的一點，就是隨時都要有死的覺悟。
“你說不說？”清歌又踹了依夢一腳，卻是避開要害，她不能死了，她還沒有說出具體的母后黑手是誰。
依夢嘴角滑過一抹輕笑，不曾開口，依舊用沉默面對衆人。
見得清歌還欲暴走，長孫紫凰卻是微微攔住，取了腰間的匕首，“淮王，
這嚴刑逼供的事情，還是放着我來吧，相信，我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清歌狐疑地看了長孫紫凰一眼，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古道熱腸起來，不過還是隨着她去好了，卻是小心地防着她，怕她會殺了依夢滅口。
長孫紫凰蹲在依夢的面前，將她的臉徹底擋住，所以沒有人看到依夢用嘴型說了兩個字，“主上”。
長孫紫凰挑起依夢的下顎，匕首停在她的臉上，“依夢，你長得倒也不算漂亮，不過一雙眼睛煞是漂亮，臉蛋也尚且算是不錯吧。你說，如果本宮一刀一刀，將你身上的肉剔除下來，會是什麼感覺呢？聽說凌遲是三千六百刀可以不死，本宮應該沒有那個技術，不過三百六十刀，應該還是有的。”
長孫紫凰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一般。洛華的身子分明一顫，胃裡一陣反覆。長孫紫凰所說的場景，她光是冥想一番，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可長孫紫凰竟然還有親自實踐的勇氣，當真是後宮之主應該有的手段嗎？
只聽得撕的一聲，長孫紫凰退掉了依夢的夜行衣，只留了一件白色的裡衣。然後舉起手中的匕首，沿着她手臂的位置，一刀，一刀往下，動作輕盈地將一片片薄肉從她的身上剔除掉，直到露出陰森的白骨，才止住動作。
整個過程，匕首都沒有一絲顫抖，彷彿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洛華只能將頭偏向一旁，或許，她永遠無法學會長孫紫凰的狠絕，不過，這如同無心劊子手一般的狠絕，她也不屑一學。
終於，依夢的整隻手臂上都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在一片血肉模糊中，隱隱可見白骨。只是她好有骨氣，依舊咬牙堅挺，即便冷汗已經打溼了頭髮，但還是沒有透露半個字。
“我們換另外一隻手吧。放心，還有很多時間，本宮可以等，等到你願意開口的時候。”那來自地獄的聲音又一次在依夢的耳畔邊響起，不過這一次，她再也扛不住了。
“等等，皇后娘娘，我說，我說便是了。”依夢見得長孫紫凰又要下刀，於是連忙說道。洛華幾人也是湊了過來。這刺客總算是可以鬆口了。也是長孫紫凰有手段，竟然可以想出如此逼供的方法。
“是，是華妃娘娘。”依夢咬脣，“上次華妃娘娘刺殺太后未遂，她一直對此多有忌憚，知道太后不但沒有死，而且重新回到了宮中，所以就讓婢子出手。”
大抵是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依夢說這番話的時候身子一直在顫抖，不過眼眸倒是由始至終都盯着洛華，彷彿一切真如她所說一般。
“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謀害太太的理由！”洛華上前，決計想不到這身髒水會潑到自己的身上，突然意識到了這可能是皇后的陰謀，於是揚手一指長孫紫凰，“不，她是你的人，是你讓她殺了太后，然後嫁禍給我的。”
長孫紫凰微微一擺手，臉上倒是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只是輕笑走到洛華近前，“華妃，你莫不是說笑了吧。這丫鬟本就是你宮裡的人，本宮從來沒有見過，她怎麼可能成爲本宮的人呢？再則說了，她是本宮捉回來的，也是本宮嚴刑逼供的。倘若她真是本宮的人，本宮做什麼不放她一馬呢？”
洛華儼然，雖然知道這事情一定是皇后動了手腳，可是她並沒有證據。
倒在地上的依夢卻是繼續說道，“華妃娘娘，一切都已經敗露了，你又何必再掩飾呢？再說，你手上不是還握着刺殺太后用的簪子嗎？婢子行動失敗，你沒有辦法，只能親自出馬了。”
“這分明就是你塞到我手上的。”洛華髮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深深的陷阱當中，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將眼前的一切解釋清楚。
“華妃娘娘，婢子如此爲你賣命，而今敗露，你何必將事情撇得一乾二淨呢？”因爲失血過多，依夢頭腦已經有些不甚清楚了，“我若是想陷害你，一開始便會開口，也不至於受如此一番極刑。”
洛華往後退了兩步，她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是，自己剛纔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只能是求助一般地看着洛宸和清歌，他們可一定要相信自己呀。
洛宸咬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洛華，但平心而論，她根本就沒有殺太后的道理，光是動機這一點就說不通，而且這依夢過於厲害，看身手應該是死士出身，他們洛家可沒有豢養死士的傳統，所以，她當是被人陷害的。
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卻見得清歌一劍，乾脆將依夢送上了西天。
“你做什麼！”洛華不解地看着清歌，她還沒有說出幕後真正的指使者，清歌未免也太沖動了吧。
“我做什麼，你是想袒護她嗎？”清歌仗劍，隔着護城河滾滾江水，這句話說得分外清楚。洛華停在原地，只能是一個勁地搖頭。
（本章完）